“那我告訴她你跑到這裡來,她會相信你嗎?”我肆無忌憚的開起玩笑。
“會,因為她清楚,近朱者未必赤,近墨者未必黑!”他感嘆說。
他說的紅與黑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沒有講話,默默在心中思考他的話。
“因你太聰明,平時我很難講這麼多實話的,不過對你講了也安心,有時你們比很多人更真實”,他嚴肅的說。
和他閑聊著天南地北,不知覺到了鍾,到最後也沒告訴我,具體從事什麼工作,我也沒刻意去問,也許他有自己的難處。
下班后,君來接我,老遠見到我便跑了過來,邀功般告訴我電腦已弄好送回家了。
問他累不累,怪人說算不了什麼,曾抱過電腦去武昌,漢口比起來都算小兒科,看來被電腦折磨過的人真的不少。
“怎麼壞了?是不是昨天買的新硬碟出問題了?”我關心的問。
“不是,是你電腦主板太老了,買了個這麼大的,不兼容,刷一下馬上好了”,也沒搞懂他具體指的什麼,但心裡塌實很多。
“多少錢啊?”我掏著包問他。
“談錢不傷人?”怪人笑著說“碰到一熟人,拉起家常,一會就搞好了,遞了根煙,冒要錢”。
“吹牛,肯定是你墊了”,我不太相信他的話。
“是冒出錢,這是小事,你不信我明天去電腦城賒台電腦回”,他認真的說。
“你別胡說,要那麼多電腦幹什麼?有台能用的就行了”,怕他認真,我勸起他。
從心裡相信他有那本事。
突然想起下午那位男士講的故事,我好奇的問君,“你坐過過山車嗎?” “以前在廣州坐過,比武漢的大多了”,他吹噓起來。
“你想坐?有空我帶你去” “我不敢坐,你坐的時候害怕嗎?”我問。
“不怕,有個么好怕的?死都不怕”,他又開始誇張的胡說起來。
“那改天你帶我坐吧,萬一現在你變得會害怕怎麼辦?”我不饒的建議說。
“那……,”突然間他一把樓住我肩膀,“我把你抓緊,自己就也不會怕了” 瞬間,彷彿街上所有行人都注視著我們,激動的心跳得讓我有些窒息,耳根開始發起燙,低下頭感覺自己最幸福的時刻,就是被他抓得很緊。
妓女的日記 八月四日 星期四 晴有陣雨 凌晨,突然感到一陣莫名虛弱,從體內擴散到全身,身體開始不停冒虛汗,手腳乏力,頭昏得厲害。
靜昨晚跑出去玩,一直沒回來,以前她也是這樣經常晝伏夜出,彷彿只有窗外黑漆漆世界才是能找到快樂的地方。
空蕩蕩的感覺讓自己已覺身處孤島,掙扎爬了起來,在抽屜里漫無目的找著能吃的葯,隨便拿起一盒,端詳研究起背面說明,好象每種葯的功能主治都還適合現在身體反映出的癥狀,挑了平時患上感冒總吃的葯,又拿起消炎的“來立信”,雖然看到說明上寫的副作用很多,還是毫不遲疑的摳開了薄膜,一併丟進嘴裡,抱起桌上水壺拚命大口灌著白開水。
不清楚喉嚨蠕動了多少次,只感覺閘門般放行了一行接一行,柔和沖刷著有些發澀的咽喉,每一口水的下咽,太陽穴都會隨著有些脹痛。
明顯感到往下流淌的白開水開始向胃裡涌動,放下水壺后,肚子似乎越來越鼓,走到床邊時,好象體內也隨著蹣跚腳步在蕩漾。
不管吃下的葯有沒有作用,至少它能帶給恐懼孤獨的自己很多心理上安慰。
躺下后的安逸讓身體放鬆許多,被床堅實包容著,想到經常貪睡的靜,也許孤獨時它能給她最多安全感,讓她如此留戀,也只有它,一輩子定陪半生。
沒關燈,留給晚歸的她,也讓自己那點空虛的恐懼不至於害怕。
在暗淡的光明中漸漸入夢…… 當手機忠實的音樂把我從夢中叫醒時,發現靜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依偎在身旁,可能是藥物作用,竟渾然不知身上睡衣已被汗水染得透濕,起身坐在床沿,摸了摸額頭,感覺比睡前舒服很多。
到衛生間痛快洗了個澡,沖洗掉遺留在身上的疲憊。
給鏡子中那張熟悉而又每天不同的臉一個假裝燦爛的微笑,提醒自己已經恢復過來。
打點好一切后,從抱抱熊枕頭下摸出手機,發了條簡訊給君, 《我昨晚病了》 很清楚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發完后,握著手機坐在床邊焦慮等待起來。
沒想到他電話馬上追了過來,很幸福的接通后,聽到想念的聲音,平時孩子般的他,此刻電話中聲音充滿磁性,特別成熟。
“皓,怎麼不舒服?” “昨天晚上有點發燒,人不舒服”,我柔弱的說,帶著些誇張。
“家裡有葯嗎?不行請個假,我帶你看病去吧!打兩針來得快些”,他急切詢問。
“我不……,”撅嘴開始撒起嬌來,雖然電話那頭他看不見,我還是鼓嘟嘟著嘴巴。
“那你要我怎麼辦?我馬上過來陪你”,君急了,對我的無理取鬧回答得有些茫然。
“已經好多了,說了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怕他真為我擔心趕過來,我開始安慰起他。
“你要注意自己身體啊!晚上下班我還是來接你,靜也休息了,你一個人回家也不是很安全。
”他關心的說。
他這句話,比吃任何葯對我來說都更加有效。
“知道,你不要為我擔心”,我說著違心的話。
“皓,我找了份臨時工作,但只能做一個禮拜,是表姐介紹的,頂人家班”,君興奮的說。
“是做什麼事情?”,我關心的問。
“做服務,跟車去客戶家送貨,到客戶家幫著把電腦裝起來,每天有四十塊”,他詳細解釋著,話語間帶著興奮。
“什麼時候去上班啊?” “過兩天,在家等通知,呵”,電話中傳來一聲笑。
“再知道錢難賺吧?去酒吧喝酒看你挺大方,以後不讓你去了”,不知為何,我竟然管起他來,其實心裡清楚,他真決定要做的事,是攔不住的。
“是說哦!每天九點前要到街道口,還真不太習慣,怕起不來”,他喃喃自語。
“到時我叫你起床”,我主動請願,因為平時上班從來不遲到。
“那就全靠你了,我上班很容易遲到”,他到誠實又坦白。
掛斷電話后,心情真實的暢快很多,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一句關心問候可以瞬間改變原本沮喪孤獨的心情。
走出樓棟,昨天的大雨讓狂燥氣溫平和了許多,也許如天氣預報所說的那樣,過完今天又會持續一段高溫天氣。
但起碼今天能舒適很多。
路過修理店,習慣性往鋪子里瞅了一眼,終於看到那熟悉的瘦小身影,不知什麼原因,他坐在椅子上面朝著馬路發獃,對我視而不見。
走了過去,離得很近時,恆子才發現,他慌忙站起身,奇怪的是,沒有了往日熱情笑容,取而代之是那一臉憂鬱。
“姐,你坐吧”,他把屁股下的板凳下外拖動著。
“恆子,老些天沒看到你守店,出什麼事了?”,我關心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