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房后沒想太多,走到床邊拚命來回推著靜肩膀,看到那撥浪鼓似搖晃的腦袋,真是又愛又恨,半天才蘇醒過來。
彷彿遇到火災,突然坐了起身,倒把我嚇了一跳。
“皓,發生么事情啦?”她驚恐的睜著眼睛,迷糊問我。
“上班了”,我故意逗她。
“么……撩我哦,跟你說了今天開始休假的。
剛做夢被一幫人追,么樣跑都跑不動,你就把我搞醒了。
”她回想著說。
“那我還是你救星啊!對了,等會過了中午君會來的,你可別睡得不起來。
”我把最重要的事告訴她。
“知道了,還有么事要吩咐撒!”靜耍貧嘴說。
“你稍微早點起來,把衣服換了。
人家來家裡看到你這樣子總不好吧?”我囑咐說。
“曉得了,蠻嘀多”,她故意埋怨起來。
“冰箱里有飲料,你記得到時拿瓶給他,”我羅嗦著。
“要不要我餵給他喝啊?”靜倒了下去,抱起枕頭開玩笑說。
“好啦,你嘴巴狠,一定記住我的話!”對著即將昏睡的她我發出“最後通牒”。
其實靜是鐵嘴豆腐心,真的事情來時,她總能幫上點小忙,也讓我放心不少。
中午趕到公司時,發現最早到的是白蘭,正坐在椅子上看報紙。
原來休息室里沒一個人讀書看報,她來后,倒是每次聚餐時總能順手拿到墊底的東西。
白蘭看到我,又向外張望了下,有些詫異的問靜為什麼沒來,我笑著告訴她實情。
她好像想起什麼事,把報紙擱到椅子上,小跑到柜子旁,打開門掏出包,在裡面翻尋起來。
沒太在意白蘭奇怪舉動,我站在椅子旁,歪著腦袋瞅起花花綠綠的新聞來。
沒一會,白蘭走了過來,看報的視線中出現了一支白色洗面奶。
回頭納悶的望著她,“晶,你拿去用吧!”白蘭笑著說, “送我幹什麼啊?”有些不解問。
“一個遠方過來看我的朋友,昨天送的,你拿著吧,還是從廣州帶過來呢”,她微笑著把洗面奶塞到我手中。
“叫什麼‘資生堂’牌,晚上回去用了一點,可能不是很合適我皮膚,洗完臉后特別乾燥,覺得用香肥更舒服些,”白蘭老實的說。
“我在武漢沒什麼朋友,原本準備送給靜的,平時她總愛逗我,你們住一起,隨便你們哪個拿去用”,她挺直接說著,沒有半點拐彎抹角。
“謝謝你,那我收下啦”,我笑著說。
“謝什麼啊?再好的東西用不上,留得也沒用,還不如讓有用的人去使。
”她豁達的說。
“白蘭,你家鄉有草原嗎?”也不知為什麼,我腦海中奇怪閃齣電視中看過的草原鏡頭。
“肯定有啊!可寬闊啦,小時候我就騎著馬在上面狂奔,看著藍天白雲和遠處的雪山,別提多開心了,什麼時候有空到我們家鄉去玩,你和靜一起來,住我家,我父母待客可好了。
” 白蘭開心的說著,大眼睛眨巴眨巴和著彎彎跳動的眉毛,似乎也能講話。
“你家是蒙古包嗎?”我幻想著說。
“不是,那是牧民住的,我家住縣城,到時你們去了不嫌棄就行”,百蘭坦誠說。
也許她看到我家的房子,就知道“嫌棄”兩字我來說有多遙遠。
就這樣,兩個人坐在閉塞的房間里,談著海闊天空的遠方,藍天白雲,山河水。
上班前,跟君打了個電話,他已經在路上,囑咐他注意外面的高溫,怪人卻在電話中告訴我他是屬駱駝的,適宜能力特彆強,他幽默的玩笑也消除了我心頭顧慮。
兩點不到,冷冰冰像喊犯人一樣通知我去房間上鍾,人剛走白蘭就罵了起來,“每次看她都那麼拽,有什麼了不起?哪天不做了非堵到門口好好揍她一頓。
” 她的話我倒很相信,從來沒見她和誰爭吵過,估計誰真把她惹惱了,以她的性格肯定不會爭吵。
一路回想白蘭衝動的話,路過前台時,故意瞪了冷冰冰一眼,她其實也看到我嚴肅的表情,只是低頭裝作沒見。
當敲響608房門時,裡面傳來讓我有點詫異的回答,“請進”。
進房間后,看到一位三十多歲文質彬彬的男人,正坐在床邊,中等個,眉宇間流露出溫和神情,那雙眼睛一直和藹看著我的舉動,彷彿他是房間主人,我是位不速之客。
“我是五十八號,很高興為您服務”,每天都一樣重複,但每次都有不同感受。
“你隨便坐吧,別站著,對了,能不能問你姓名?叫號碼自我感覺不是很尊重你”,他客氣的說,那麼自然,簡潔。
“我叫晶晶”,我微笑著回答他。
“晶晶是吧?你坐吧,陪我聊聊天就可以了”,他的話讓我有些不明白。
我異樣的看著他,不知哪來勇氣,近距離注視著那張成熟的臉。
“哦,你別誤會了,我是陪客戶過來應酬的,只是進來坐坐,走個過場”,他笑著說,也許他自己也覺得好笑。
“您是做生意的啊?”我好奇的問,但心裡感覺他沒有生意人那種市儈談吐,也許被成熟所掩蓋。
“算是吧,都是要面對客戶”,他點了點頭,很耐心對我解釋著。
“你騙人,做生意的人可會算計了,這個鐘多不划算啊?要是生意人肯定點保健技師做保健了,便宜一半都不止,”我帶著微笑,口無遮攔的說出心裡所想。
是他的坦然讓我沒感到任何壓力。
“你眼睛厲害,還好沒有低估你。
小丫頭和我老婆一樣聰睿,”提到老婆,他憨憨笑了,看到他憨笑的樣子,突然很羨慕他老婆,有如此愛她的老公。
“你老婆管得很嚴啊?”我有意提到他夫人。
“管?從來不管,婚姻是雙方的責任,我可是革命靠自覺啊!”他詼諧的比喻著。
“你談朋友了嗎?”他關心的問。
“談了”,我虛榮的回答他,想起此刻可能正在烈日下燒烤的君,臉感到一陣熱辣。
“看到你就想起我和她從前的事,因為你和她一樣聰明”,不懂他說話的意思,是誇獎我還是贊他老婆,但肯定他又在想自己老婆。
“你好像很佩服她哦!”,我孩子般逗他。
他點了點頭,到很誠實。
“三年前,她還不是我女朋友,只是一起到中山公園遊玩。
我坐了趟過山車下來,人嚇得半死,她在底下接我時,竟然沒笑話我,回想起隔壁坐的女孩好象一點都不害怕,下來還蹦蹦跳跳的,於是問她,為什麼男人坐過山車會害怕,女人卻沒事。
”他幸福的回憶說。
“那你老婆怎麼對你解釋?”我好奇的等待回答,自己腦海中也覺得奇怪,男人膽量應該比女人大很多,也許是他太膽小,換成君估計不會害怕。
“她說的話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他竟然自豪的昂起頭,神情有點誇張,男人一談到心愛的女人,都會幸福得發傻。
“說的什麼啊?”我有點急了,撒嬌的拽起他衣角,彷彿身旁坐著一位大哥。
“她說男人控制欲都很強,在失去控制時會害怕,而女人恰恰相反,容易受控制,所以不感到怕”,他精闢的重複著心中智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