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女的日記 - 第47節

“進來”,聲音很小,象蚊子發出的嗡嗡聲。
進門時,洗浴床邊坐著位看上去二十七八的男人,和其他客人不同,他沒有睡在床上,而是坐在床沿盯著我看。
“我是五十八號,很高興為您服務”,我介紹著自己,也試探著他。
客人並沒有發表意見,我走到花灑龍頭旁,把手中的物品擱到小台沿上,微笑著回頭看他。
他取下挽右手手腕的手牌,示意幫他一併放在檯子上。
還沒開始幫他脫去衣服,他卻有些急了,有些臉紅的指著床上一次性塑料薄膜說“小姐,你能不能換一張啊!這上面有些水,怕是別人用過的。
” 其實每個客人洗浴完出門后,負責衛生工作的阿姨都會換上新塑料膜,公司有具體規定必須換。
“您等一會,我馬上幫著拿新的過來換,其實這上面鋪著也是新的,只是有蒸汽滴在上面。
”我解釋著。
他還是不太相信,皺著眉頭擺手示意讓換新的來。
沒有與他爭論,我走出房間。
當找到阿姨要塑料膜時,她嘮叨不停,一再表示是剛換新的,直到我對她解釋是客人多疑,才停下牢騷。
走進房,換上新薄膜后,他才安心的躺下來。
幫著脫去一次性消毒浴衣,露出白皙的皮膚,他個子不高,不到一米七,中等身材,但身體看上去有些微微發福,特別是肚子,已經開始隆起。
拿著花灑調好水溫,開始緩慢的沖洗著身體,他閉著眼睛,身體一動不動,彷彿睡著一樣。
洗頭時,能很清楚看到頭髮左邊分的印記十分明顯,肯定是留過很長時間。
那雙閉著的眼睛十分狹長,有些鷹勾的鼻子下,一張緊閉的嘴巴很薄,而兜起的下巴颳得發青,看不到一根鬍子。
當替他洗完穿好衣服后,那張薄嘴裡嗡出很小的聲音:“小姐,再幫我拿雙一次性的拖鞋來,這塑料的穿的不舒服”。
我拿起單,出房領了雙新拖鞋,因為是紙的,幫著放到門口地毯上。
他赤腳走到門口,穿上拖鞋,並囑咐我幫著拿上手牌。
拿著手牌,回休息室提起自己的小包,我走進並沒關門的608房。
他頭枕著雙臂,正躺著沉思著什麼,見到我,笑了起來,那張生硬的臉笑得十分僵硬,看上去非常不自然,也特別假。
“先生,您稍等一下,我出去打水,您要來一杯嗎?”我熟練的問。
他抽出枕在頭下的右臂,擺了擺手。
端著水再次進房,他已經脫下上衣,但沒有躺在床上,而是弓著腰,眼睛楸得很近,在床上找尋著什麼。
“先生,是不是丟了什麼東西,要我幫忙找嗎?”,放下手中的杯子,我走了過去。
顯然我的出現讓他覺得有些唐突,他抬頭看著我,慌亂的回答著“沒……沒什麼,覺得床上好象有東西挨到背,有點癢。
” 我走到床邊,用手拂拭著一次性床單,上面,什麼也沒有。
沒敢再碰他的衣服,自己躲到門后,脫下身上工作服,掛到小窗上。
脫下他褲子后,發現那黑黑私處已興奮的昂起頭。
含了口冰水,準備開始親吻他的脖子。
“這……這……不用了吧?”,他有些結巴的阻止了我。
吐掉嘴裡的水,心中充滿困惑。
“你先坐著,我們聊聊天。
”他指著身旁的床沿,讓我坐下。
“小姐,貴姓?”,他不太流暢的問。
“我叫晶”,我微笑著回答,但感覺到渾身不自在,臉上的肌肉似乎也有些僵硬。
“那你多大啊?”,他帶著虛假溫柔的問。
“今年滿二十了”,我胡亂編著。
“哪裡人列”,“我啊?……湖南人”,用不太地道的湖南話回答著。
“那你多大啊?”,我掩飾著,故意反問他。
“我?今年二十八,屬蛇的”,他回答的很利落。
“對了,我開車來的,什麼時候有空帶你出去玩吧!”,他有些炫耀著說。
低著頭,正考慮該如何回答,突然發現他帶著枚鑽戒,看上去很大,閃亮發著銀光。
“帶我出去,不怕你老婆罵啊?”,我有意數落他。
他沒料到我會這樣回答,一下慌了口舌,“今天出來是和……老婆吵架了,故意出來讓她知道的。
” 曾經有很多客人這樣說,不過是調侃罷了,眼前躺著的這個男人嘴裡說出,我相信是真的。
當我幫著戴上安全套時,他囑咐我,只許用手幫忙解決。
到鍾前,他天南地北說了一大堆,話題總轉到我身上,支支吾吾半天,卻沒有勇氣問,其實聽得出是想要我電話的號碼,但又故做矜持,接著轉過話題談其它事。
催鐘的電話零聲響起,和他匆匆告別,我走出房間,床頭,還擺放著那兩杯水。
休息室里,遇到老八,好奇的小聲詢問她遇見過這種人沒有,老八聽后,誇張的前俯後仰,笑得流出眼淚。
“遇到過哦!***怕老婆,又裝有量,多半是靠老婆吃飯的”,她聲音很大,我提醒讓小聲點,因為很有可能客人正在大廳接帳,會聽到。
“怕個鬼,你不怕,他還怕死,這種人,出門應該帶個特製套子,找廠家訂做,能把整個人都套進去!”,老八聲音更大了,那爽朗的笑聲在房間里回蕩。
下班出門,我們幾個和老八在街上依依不捨的道別,臨走前,老八還不斷提醒我和靜,要離姍遠點。
轉頭和靜並肩前行著,老遠看到馬路對面親切的身影。
靜特別不高興,有意放慢了腳步。
君走過來,關心的問我吃過飯沒有,我有心回頭看了靜一眼,君明白得很快,馬上不再講話。
“皓,我有事先走了,你們慢慢晃吧!”看得出,靜正努力剋制著眼淚。
她沮喪的攔了台計程車,消失在夜幕中。
“她怎麼了?”靜離開后,君關心的問起。
“分手,和她朋友要分手了。
”我對君解釋著。
“你要多陪陪她,看她那失落的樣子,我很清楚”,君好心告戒我。
“真搞不懂靜為什麼會愛那個結了婚的男人,搞成這個樣子”,我替靜難過,也替她不值。
“這才是愛吧?”君似乎自言自語,“搞不懂的時候叫愛,搞懂了可能就不愛了”。
夜色中,他搖了搖頭。
晚上回家躺在床上,回憶著君的話,不停琢磨其中道理,想想自己,也沒搞懂。
思索著,漸漸迷糊…… 電話熟悉而響亮的音樂突然把我從半夢中吵醒,是靜打來的,電話那邊,她哭得很傷心。
“皓,我很累,為什麼……”,靜不斷嗚咽,講不出話“你在家等我,千萬別做傻事” 我穿上衣服,抓起提包,慌張走出家門。
因為著急,關門時太用力,黑暗中,“砰”的一聲,響徹整棟樓房 懷著不安的心,我趕往靜的家。
一路上,耳邊迴響著靜凄慘的哭泣聲,很擔心她做傻事,因為確實她投入的愛過。
腦海里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心裡只想著能快些趕到靜身旁,好陪著她,不停拜託司機,把車再開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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