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鐘頭,靜打電話說有事不來了,有些失望。
我問罡,看上去龍不象君的弟弟,更象是朋友,罡說:“有一年多了,一個人跑到”焦點酒吧“喝醉,那天他也是第一次碰到龍,龍放不心下,陪著君在江灘的樓梯上坐了三個小時,凌晨四點,君發脾氣把龍趕走,其實他清楚當時感受,只是不想讓龍陪著受罪。
事後他就認了龍這個講義氣的弟弟,兩個人很談的來,他們要是賭起酒來,你看得都會怕!” 轉頭看著舞池裡,君正陶醉跳著舞,龍時不時給他鼓掌。
同樣的故事,君碰到我,也碰到龍,只是地點不同,這世界很多事情就是如此的巧合。
過了不久,他們滿頭大汗回來,坐在沙發上,開始大口喝酒。
龍把桌子清開,留出一片空位,拿了兩個骰盅,遞給君一個。
他們開始賭骰子,輸了喝酒。
第一局,龍搖完盅后沒看,讓君先猜,君剛叫“三個三”,龍馬上打開盅,我驚呆了,五個骰子竟然是豎著立成一條。
長這麼大,只有在電視上見過。
君罵龍耍手段,龍也笑著承認,被逼著一口一瓶。
罡對我說,他們在一起就會這樣瘋著鬧,習慣了。
很難想象一個快三十的人能和比他小七歲的男孩交朋友,我試著問罡,會不會和比他小很多歲的同性人有共同語言,罡說很難。
罡說每個人的思想都不一樣,和君一起長大,快二十個年頭,懂他,也不懂他。
罡是個很老實的男人,我問什麼他都回答,也不思索。
我問罡談朋友沒有,罡想都沒想就回答我“沒有”。
又試探著問他君談朋友沒有,罡笑了:“和我一樣” 君與龍把剩下的酒都幹掉了,兩個人興奮跑上舞台上跳起恰恰,而且動作很優美,似乎君跳得更火熱一些。
我開著玩笑問“他是不是同性戀啊?” 罡回答我:“肯定不是啊!君好象已經沒有男人女人的概念,只有朋友,朋友有事,他會第一個站出來。
所以你有事情找他幫忙,只用開口就行,他能做到都會儘力而為。
” 罡的話讓我感到有些猶豫,也許是自己太不自信…… 凌晨,和他們道別後,君送我回家。
摸了摸自己的臉,燙的厲害,畢竟喝的是酒,哪怕度數再低。
問君自己的樣子是不是很難看,他說我臉紅的象蘋果。
也許是聞到君的那身汗味,也許是酒精的作用,靠著他肩膀,欣賞著收音機電台熟悉的歌曲,我迷迷糊糊到了家。
下車后,清醒很多,君不放心,送我上樓,樓梯比昨天更黑漆漆,黑暗中我伸手在包里摸尋著手機。
還沒找到,樓梯突然亮了許多,回頭一看,君手裡拿著個電筒,很亮。
“昨天回家路過一個地攤,看到有小手電筒賣,就拿了一個,以後你栓在鑰匙上,挺方便。
”他很平淡的說著。
那一刻,不知道心裡湧出的是感動還是愛,只覺得鼻子酸酸,腦海內都是君和我在一起的各種表情,衝動得很想抱住君,在他肩膀上撒嬌的哭一回。
但我沒有,沒有勇氣。
把我送到門口,看到我打開房門,君把鑰匙拿了過去,幫我把電筒栓在上面,也徹底栓住了我的感情。
他很平常囑咐我早點休息,讓我把門反鎖好,我堅持著把電筒舉得很高,好照亮最遠的樓梯。
他下著樓,不停勸我快關上門。
望著遠去的身影,眼淚再也無法控制,順著眼角不停流淌,電台播放那首歌曲反覆在我耳旁縈繞“是你讓我心醉,讓我開心流淚不想入睡不想喝水,只想你陪縱然愛到心碎,我也不會後退真心去追,痴心去給……” 妓女的日記 六月二十四日 星期五 晴 太陽經常躲到雲彩後面,用最熱的身軀隔著被子溫暖大地,給人一種壓抑的熱。
武漢好多天沒下雨了,很渴望一場大雨,如果下起來,我絕對不打傘,好痛快淋一場。
懷著這樣的奢望,走進公司,昨天的酒精讓我睡的有些過頭。
同事們都到了,各自忙碌著。
老八比我更晚到,昨天沮喪的表情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燦爛的笑容,猜她肯定今天心情不錯。
還沒開口,她就磨到我身旁,好象早上起來撿到一包似的,說話中透露著興奮。
原來她昨天下班后,一個給過電話號碼的客人,邀她到“新光”喝晚茶。
老八說她去了,陪著人家吃消夜,聊聊天,感覺還不錯,臨了那男人提出開房,老八說她聽到時笑得差點憋過氣。
聽她講那男人竟然用上“談感情”的字眼,老八說恨不得上去鏟他兩巴掌,當然肯定不能這樣做,最後找了個理由,成功開溜。
老八告訴我,這種事情不止遇過一回,每次都能抹嘴走人,對付這種死臉男人的三字秘訣是——吃,喝,閃。
“現在這社會,真TMD搞不清楚誰騙誰!”對於昨天的成功,老八做出最得意的解釋。
我到沒她本事,想想自己平時很少留電話給客人,自然也少了很多麻煩。
下第一個鍾時,剛好姍也下鍾回房,她不停發著簡訊,並告訴我下午碰到位客人挺談得來,現在已經算是她老公了。
直到吃晚飯時,還不停按著,不想她勸什麼,姍也夠孤獨了。
樓下小炒的阿姨剛把盤子收走,就接到林姐通知,說是熟客指名點我,人在618房間。
抓了張紙巾擦乾淨嘴,匆匆趕了過去。
不太清楚是誰,也許見面就能夠認出。
到了618門口,我敲了敲門。
“進——”一個不太硬朗的聲音。
推開房門,床上躺著一位陌生的中年男人,帶副金絲眼鏡,學者似拿著床頭柜上的價格表仔細看著。
“您好,五十八號很高興為您服務”我輕聲說著。
“哦!你是五十八號?叫晶對吧?幫我到總台拿包紅軟黃,有火吧?”他打量著我說到。
好象很熟似的。
“好,馬上給您去拿,還需要別的嗎?”我問。
“就這,夠了。
”他笑著說,笑的很勉強。
拿著煙,順便把水也端了進去。
打水時還在納悶,好象真沒見過這個男人。
進了房間,把煙遞給那個男人,他懶懶接過香煙,抽出一根遞過來。
“不好意思,先生我不會”,禮貌拒絕了他。
當從包里掏出消毒紙巾時,我偷偷觀察了半躺在床上的這個男人,摘下眼鏡的他正微眯著雙眼吞雲吐舞,手拿煙的姿勢很幽雅,有些文化人味道。
第一眼和他對視時,已經感覺到一絲成熟的狡猾。
皮膚很白,但眼角的皺紋已經出賣了他實際年齡。
走到床邊,他睜開眼,注視著我。
“很奇怪我認識你吧?”他好象逗在我。
其實他不問,我也不會主動問他,接觸過很多客人是這樣,喜歡裝神秘而故弄玄虛。
“是啊!一直都在回憶什麼時候見過您,想了半天可好象真的沒見過您”我順著說。
“和一個普通朋友打麻將時,他不停說你好,聽說你是他婆?”這句話讓我感到木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