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來便容華絕世,更在深山之中多年蘊養,無論容貌、氣質、靈蘊,都實是比白雪還白,比美玉還美,心境更是古井無波,比春水還平。
可如今這小師弟的無心一問,立刻便令她如被最醜陋、最邪惡、最可惡的阿修羅王摟抱輕薄,完全無法應對。
天生臉兒嫩薄之下,感知自也極銳,但覺來自小師弟的那熱切期盼之目光,就如同在自己臉上灼燒一樣,該當如何自持?偏偏那不知是蚯蚓還是泥鰍的小東西似也更顯猖狂,在自己被禁錮住的玉足之間處處亂鑽,就像是要刺破自己苦心修持的護心法陣,令自己羞懼無已。
正羞急間,恩師之語忽在耳邊響起,竟是傳音入密:「你小師弟天生學霸,性好精研,若能歸化,必成弘法大能,功德無量。
他此來三事,辯法、問功、求醫,本是三位一體。
既身有暗疾,若能相救,必可破其心扉,歸順之事,大有所望。
」無邪仙女心頭一震,幸喜小師弟功力低微,加之傾倒於自己美貌,並未覺察,連忙暗中回道:「可若師弟得寸進尺,硬要……硬要布施此身,該當如何?」話未說完,已羞窘萬分,後半句已是細得幾乎連自己都聽不清。
那聲音道:「善哉,善哉。
他是你師弟,身有暗疾,不能大樂,恐終沈淪,非汝不能救,豈能逃避?倘得汝救,日後必眼高於頂,不復於世間有情,得超然世外;而若聽之任之,任其消頹,倘泄憤於世,墮於魔道,禍害紅塵,於心何忍?再說踏生紅塵,靈性蒙塵,所得者,唯一皮囊而已。
他年紀尚輕,看之不透,尚有可原,汝比他痴長半歲,何以也這般迂腐?再說他其實身受禁制,功力未成,堪堪一條蚯蚓而已,最多不過假鳳虛凰之事,便能哄之大樂,不是大事。
」無邪仙女急道:「可是那蚯蚓……我怎麼感到有點象泥鰍了……」說完立覺不雅,頓時羞得無可抑制,慌不擇路之下,差點縮進小師弟懷中躲避。
那聲音嘆息道:「當初觀世音菩薩化身明妃美女,親身與驢神交歡,蓮花綻於身下,終渡得驢神痴迷歸順,成就大威德金剛,千古傳誦。
我等修習觀音法門,這等布施肉身皮囊而渡善信之事,正符『捨得』之義,乃是救苦救難、大慈大悲之善,怎可逃避?更何況……更何況汝之功力,土倍於他,若是真心不想,他又能奈汝何?」無邪仙女頓如醍醐灌頂,立時便被崇高奉獻感所點醒:「是啊,修習觀音法門,面對獻身,焉能這般退縮?何況小師弟還這麼可憐,這麼小……嗯?」但一想到這個「小」字,便又羞不可抑。
好不容易才慢慢恢復過來,偷偷瞧了無能一眼,又急忙收回,收斂心神道:「既如此,我們便先修佛法,再論武功,若有餘裕,再探暗疾。
你看如何?」無能久居深山,尚是小孩心性,雖覺那物憋得難受,但畢竟非痛非癢,而且還傳來陣陣酥美之感,何況也不知其除了撒尿之外,尚有何用。
既然美麗師姐用這般溫柔語氣與自己商量,哪裡還能堅持?立馬頭都點得恨不得都斷了。
無邪仙女見他稚氣可愛,不由得抿嘴輕笑,覺得這小子估計還來不及要求太多就會歸順,也不禁心下稍安。
但才甫一閃念,便覺這稚氣小師弟點頭的同時,下面的蚯蚓小頭也似在跟著連點,觸得自己更加全身發軟,霎時又是羞意盎然,連忙掩飾道:「萬里修佛,始於茹素。
你對佛家素食,是如何理解的呢?」無能一聽到具體問題,學霸本性立刻復萌,連頭腦都清醒了起來:「恩師有言,佛家素食,其實牽強,本非如此。
昔釋迦牟尼傳經,只傳慈悲,不傳飲食。
后佛法東漸,僧徒不事生產,函需供養。
而民生困苦,肉食難得,僧徒化緣之時,肉食多已入腹,所布施者,已只剩素食。
久而久之,便有世人以『一入佛門,難得美食,等於下品』,看低佛門。
佛門遂有大能,反其行之,昭示『非愛食肉而不得,實不能食肉』也。
從那以後,人人便以為佛門非求肉不得,而是不能食肉,逼格頓高。
此千古裝逼始祖也。
」他說著說著,全沒注意美麗的小師姐已經漸漸不悅,待到發覺,無邪仙女已輕輕哼道:「姐姐我就是以花草朝露為飲食的哦。
」無能立馬醒悟過來,連忙涎著臉道:「師姐當然是真的不喜吃肉。
師姐乃九天仙子,除了花雨朝露,何物能配入口,哪能是那些凡俗僧眾可比?我就算要信佛,也只信師姐這尊佛,別的我可不信。
」無邪仙女臉色稍緩,見他節操碎了一地,言語更是膩人,心頭又是好笑,又是生氣,嚇得自己連忙默念:「阿彌陀佛,戒嗔,戒嗔。
唉,我怎麼這麼容易就被小屁孩給弄得心浮氣躁?」忽然又意識到不對:「哎呀,阿彌陀佛,當戒妄語。
怎麼能稱他為小……小……孩?」一想到這個「小」子,無邪仙女驀的又是莫名其妙羞澀起來,只好趕緊不再細想,口中已道:「其實,即是俗世,亦有許多得道高僧、在家居士,他們吃素也是真心的。
」無能把頭搖的比撥浪鼓還快:「我才不信呢。
他們也就是裝來裝去,既騙別人,又騙自己而已。
他們中有幾個從來不去買什麼素雞,素鴨之類的?莫說那些本來就大多是浸泡了肉汁的,就算本來就只是麵筋,他們為何非要買這名為素雞素鴨的麵筋?還不是心頭其實還是想吃肉,因此來個『折中』和心理想象而已?有的還更進一步,說什麼只要吃『三凈肉』,不聽不看不親手宰殺,就類似於吃素,這不是掩耳盜鈴嗎?他們這些三凈肉的買主需求,難道不導致殺生?難道他們不知道這些?哪能跟我最美最好最純潔的師姐比?」一邊說一邊還還氣憤憤地,就連小泥鰍頭也氣憤得亂舞亂頂。
無邪仙女一時不知如何反駁,加上戒嗔之下,無法對這個總是只肯拜倒自己面前、卻死活不肯昄依佛法大道的小師弟生氣。
可身為師姐,居然被師弟的歪理說得啞口無言,又情何以堪?況且那條老愛鑽自己玉足的小蚯蚓似有越長越大,越來越調皮的趨勢,不由得心頭更加羞澀煩亂;再看小師弟那稚氣卻又痴迷、天真卻又壞壞的小臉和目光,幾乎就想粉拳打他,但才伸手就覺不對,急忙改拳為掌,想要捂住小臉,來個眼不見為靜。
可無能一見美麗的師姐居然伸手過來,一直苦苦抑制的色心立馬得到了鼓勵,一把就抓住了無邪仙女的小手。
頓時,無比的清涼滑膩感涌將過來,從臂到身便如觸電一般僵硬起來,自然更加抓住不放。
無邪仙女大驚,連忙另一隻手要來解救,可無能哪肯放手,反而險些被無能將另一隻小手也抓個結結實實。
清純絕美的無邪仙女立時羞不可抑,全身陣陣冰涼火燙,奮力一掙,卻險些把無能順勢帶向自己的酥胸。
無能這時也清醒過來,頭一個念頭就是「天哪,我抓住了小師姐的手!」嚇得立刻就要縮將回去。
可才一分離,那致命溫柔立刻便消失無形,全身不由自主地又閃電般再次抓住,生怕再次離開;這次卻是抓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