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夏和車習直到第二天上午都沒有看到另外一個室友,卻收到了她的微信好友申請。
季初夏還蠻詫異的,她的微信號手機號碼搜索不到,也不知道這神秘的室友是怎麼打聽到的。
三人建了個群,聊了幾句約在第二食堂吃晚飯。
在那之前,季初夏要先把昨天填的表格先交到學生會去。
表格填得有些匆忙,甚至好幾處都被劃掉重寫。
季初夏強迫症犯了,怎麼看怎麼難受。
她從柜子里掏出一張信封,整整齊齊地迭好塞入,貼上一張兔子貼紙,才滿意地舒了一口氣。
季初夏治癒強迫症的方法就是裝作看不見讓她強迫的點。
車習原本有些不放心,在凌晨五點拍了拍睡得很熟的季初夏的屁股。手感實在太好,車習忍不住還摸了一把。
車習性取向男,卻在面對季初夏的時候總是有點點變態。誰讓她渾身都軟綿綿的,散發著快來欺負我的味道。
她笑了笑,不自覺放輕聲音,詢問她要不要自己陪著一起去。
季初夏哪裡肯,嘟囔著翻了個身,臉埋進被子里和周公繼續美美約會。
她高中時期天天踩著點才進教室不是沒有理由的。
車習嘆了口氣,拉了拉她的被子囑咐了幾句,背著包去圖書館佔座了。
當然車習的囑咐對當時的季初夏來說,連左耳朵都來不及進去,就被屏蔽了。
醒來的季初夏原本還覺得不過十分鐘能解決的事情,卻在大得誇張的A大校園裡徹底迷失了信心。
無頭蒼蠅般亂竄了一個小時的季初夏,終於放棄了論壇上學長學姐們提供的超簡易版校園地圖。
主要是日頭明明正好,卻下起了詭異的太陽雨,原本逛得挺開心的季初夏也著急了起來。
她捏著手裡有些皺了的信封,小跑著走到不遠處的屋檐下。
拍拍那正在躲雨,看起來就很好說話的一個圓臉女生。
“同學,請問學生會怎麼走?”
圓臉女生從手機的八卦里抬起頭,目光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粉色的信封。
她鎖了手機,一臉瞭然地指了指身後一棟獨立的小洋房。
每天和莫葉生表白的女生,身為學生會名不見經傳一員的她,都能偶爾碰上幾個。
怪就怪在莫葉生這人看著冷,脾氣還算可以。只要是和他表白的女生,都不會被拒絕得很難堪。
雖然從來沒有成功過,但莫葉生的名聲莫名得還挺好。
眼前這小姑娘除開漂亮的臉蛋之外,從眼神里就透露著一臉無害,單純得像一張白紙。
估計就真聽信了謠言,誤以為遞個情書,莫葉生那樣的人就會接受滿腔化作文字的心意。
她忍不住開口提醒了一下。
“學妹,其實…自己留著看看也挺好的。”
季初夏覺得有些古怪,A大學生保護隱私的意識還蠻強,一張個人信息罷了,還得自個兒留著看?
她微彎了眼道了謝,毫不猶豫地朝著那座在遠離教學樓,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小洋房走去。
她沒注意到身後圓臉女生有些惋惜的神情,和她身後被遮住的“學生會辦事處”,幾個大字。
她走得急匆匆,還是被飄散的雨打濕了身上薄薄的襯衫。
都怪管睿達。
說好帶著一起來,居然因為一場籃球賽就失約。
季初夏帶著怒氣按下門鈴。
沒人應。
再按。
終於電子屏幕亮了,季初夏放大的臉出現在屏幕里,朦朦朧朧的還挺好看。
季初夏自戀了一下。
“哪位?”
有些懶散的男聲透過機械發散在空氣里,儘管很淡,她還是從這簡短的兩個字里聽出了几絲不耐煩的味道。
現在學生會的看門大爺不僅聲音好聽,語氣還挺拽的。
季初夏忍不住吐槽了一下,又覺得有些耳熟,下意識沒頭沒腦地回了一句:“我”。
那頭的人沉默了幾秒,從不耐煩轉到了無奈。
“你是誰?”
季初夏這才發現自己腦袋好像有點問題,尷尬地對著屏幕揮了揮手中的信封。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好在尷尬沒有持續太久,咔噠一聲,門開了。
季初夏猶豫了一瞬,推開厚重的木門。
莫葉生正一隻手插著口袋往樓下走,宿醉讓他的腦袋還有些沉。
他拈了拈指尖,後悔沒把樓上那包煙拿下來。
往日里送情書的女生實在太多了,大概是他從小在名利場長大的原因,對告白的女生總是多帶了一份寬容。
雖然心裡煩得要死,卻總能想到不傷人心的完美理由拒絕。
可是他現在真的很質疑自己是不是表現得太好說話了,這直接送到小樓的情書,還是頭一遭。
他微微抬頭,停在樓梯中間,居高臨下地看著一臉坦然地進門的少女。
有點眼熟。
莫葉生皺眉,沒怎麼費腦子就想起來了。
少女那雙總是亮得刺眼的眼睛里,流露出來的感覺實在是太過讓人印象深刻。
不是他見慣了的那種崇拜、愛意、甚至瘋狂。
而是赤裸裸的,彷彿是蓄勢待發的獵豹,足跟發力,看到一塊香噴噴的肉的眼神。
詭異之處就是她的外表完全就是一隻靈動的小兔子,甚至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著“智商不高”四個大字。
莫葉生每次對上她的眼,就有種自己被眼神強姦了一遍的感覺。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憑著本能動了動喉結。
好在冷氣足,他穿了領子較高的衣服,季夏初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
“放桌上就好。”
他的語氣又淡又冷漠。
這次他沒有隨口扯理由,畢竟自己都被強姦了,想必她應該也不是那種脆弱的人。
季初夏反應了一秒,哦了一聲把信封放在客廳的桌子上。
巴掌大,被雨水打濕了一些的信,在桌上看著有些可憐。
完成任務的季初夏正想轉身離開,卻被莫葉生突然叫住。
“你就準備這樣出去?”
季初夏愣了一下,順著他不明的目光低頭。
她從小就怕熱,更別說九月份的天里,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淡米色短袖襯衫和短裙。
可一下雨,就壞事了。
雨水順著她領口往裡鑽,勾勒出她傲人的雙峰。
甚至裡面的那套帶著蕾絲花邊,還有可愛蝴蝶結裝飾的內衣,都大剌剌地貼在身上,幾乎半透明地暴露在空氣里。
簡直比沒穿還色情。
季初夏獃獃地摸了摸,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地解釋:“外面在下雨”。
莫葉生牙根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