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葉生搞不懂,自己從小到大不知道見到過多少勾引人的手段,卻在看到那若隱若現的溝壑的時候,忍不住看了第二眼。
智商看著有點問題的小姑娘,連內衣都是小學生才流行的那種幼稚款式。
花里胡哨的,明明包裹得很好,卻硬是看出了几絲應該不屬於她的性感味道。
更別說她低著頭皺眉,一邊扇風試圖快速烘乾一邊往外走,嘴裡還嘟嘟囔囔的呆樣了。
莫葉生拋開心底莫名的煩躁,聽了一耳朵。
“謝謝你,應該很快就幹了。”
謝個鬼啊謝。
莫葉生第一次有種被個毛都沒長齊的丫頭耍了的感覺,他快步走向客廳的入門衣櫃,鬼使神差般地甩出一件外套。
直接丟在她身上。
低著頭的季初夏猝不及防被暗色籠罩,愣了幾秒轉身扯下,仰著頭看他。
莫葉生個子很高,似乎和管睿達都不相上下。
明明很白,很陰柔的長相,卻被身上那一身勻稱、多一分都會太過誇張的肌肉壓下去幾分。
平心而論,若不是他的性格太冷,看起來不僅難搞還難追…
按季初夏的審美來說,第一選擇絕對是他。
衣服上殘留著的他的氣味,讓季初夏有點腿軟。
和她想象中的一樣,檀木香,琥珀調。
剛過二十歲的少年,應該和管睿達一樣,身上滿是陽光曬過的味道,青春又陽光。
可他渾身上下散發著的卻是滿滿的禁慾感。
那種讓人忍不住想撕開外層,看看他陷入慾望的模樣。
一定很有趣。
手臂上的水珠調皮地鑽到薄薄的綿羊毛料子里,和他的味道交雜在一起,冷冰冰的又出乎意料的好聞。
“你用的什麼香水?”
季初夏眼睫緩慢地眨了幾下,鼻尖聳動,再也忍不住地發問。
她髮絲被拉下的外套打亂,大大的眼睛里似乎也被雨水侵入,泛著水汽。
明明是一副被欺負了,軟綿綿的模樣。
卻一臉認真地在這種情況下,像好學的孩子向老師提問。
如果不是問題太過古怪的話…
莫葉生差點脫口而出,話到嘴邊又咽下,短暫平復下來的心又燥起來。
要不是她小臉太過真摯,差點以為她是個瘋狂追求自己,試圖和他染上同一個味道的小變態。
不對。
小變態先放一邊。
她不就是在追求自己么。
莫葉生撇了一眼不遠處的粉色信封,挑了挑眉:“ 不告訴你。”
語氣雖然淡,可莫名比季初夏身上的內衣還要幼稚。
他微微別過頭,修長的脖子爆出隱隱的青筋,心裡卻莫名有點期待女孩的反應。
氣急敗壞露出真面目?
又或者…
嬌嬌地擠出幾滴眼淚,控訴他的不近人情。
畢竟昨天,她還被籃球社那個欺負哭了來著。
季初夏被他喉結邊那顆不仔細看根本注意不到的小痣給吸引了一瞬的注意力。
然後緩緩地開口:“ 哦,很好聞呢”。
莫葉生:“ ……”
還真是出乎意料,莫葉生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除了淡淡的失望,剩下的只有真摯得不得了的誇讚意味。
季初夏是真的有丟丟的難過,老爹那檀香總是寶貝得和什麼似的。要是能知道這香水的牌子,用來熏廁所,簡直就是太完美了。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試圖伸手把輕薄的淡色外套還給莫葉生。
“ 謝謝你,可是這裡太遠了。”
也不是季初夏矯情。
主要是大夏天的讓怕熱的她穿個羊毛外套去上課,怕不是會被同學認為是個傻子。
還有就是讓她為了還衣服再來一次,真的得走斷腿。
雪白的手臂在空中舉了很久,中央空調調在16度,激得她被淋過的皮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季初夏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莫葉生的目光終於回到她身上。
順著那看起來像可口的、像奶油蛋糕一樣讓人想咬一口,含在嘴裡慢慢品嘗的手指…
劃到她帶著淺淺笑意的臉上。
開什麼玩笑。
莫葉生不動聲色地睨了一眼她胸前,那被迷你小包包堪堪遮著,卻還不如不擋的風光。
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就她這幅模樣,大搖大擺地走在學校里…
不出一個小時,明明不是石楠花盛開的季節,卻處處都是石楠花的味道。
“ 不要就扔了,我有潔癖。”
他語氣不好,臉色也有些難看,甚至有著淡淡的煩躁味道。
季初夏愣了一下,收回快僵直了的手。
看著一點logo都沒有,卻一上手就知道品質極好的純色外套,脖頸處H開頭的商標。
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這也太敗家了。
“那我洗乾淨了再還給你。”
季初夏也難得有些怒,有潔癖為什麼還要給她,她本來就不要。
再說黏在身上的衣服讓她很不舒服,她的課也要遲到了。
只好無奈地披在身上打了個結。對著莫葉生微微欠身鞠躬,輕輕道了謝。
還挺禮貌。
莫葉生心想自己有那麼可怕么。
他抿唇,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直到季初夏傻傻地鞠到第三個躬摸上門把后,他才察覺出几絲不對味來。
上香呢在?
莫葉生眯了眯眼,有些無語。
“扔了。”
他丟下簡短的兩個字 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線條分明的手在腦後對著季初夏甩了甩。
媽的,再不抽煙他要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