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裡最悶熱的兩個月終於過去了,樹上的蟬彷彿叫累了般有一聲沒一聲地發出只在午後才覺得悅耳的聲音。
可這短短几十天,對剛過完漫長高三生涯的學生們來說卻短得意猶未盡。
除了季初夏。
她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在炎熱的夏天去沙灘綻放青春的美好肉體、明目張胆地進酒吧。
在高考前一天打包把所有的材料全賣了以後,除了考場,就是在空調房裡躲了整整兩個月。
本就隨了爸爸的一身皮膚被養得更加白皙,嫩得和豆腐一樣。
季初夏在高二的時候成績平平,卻在高三那年厚積薄發。
她玩命地學習,頭髮都揉掉了好幾撮,終於憑著藝術生的身份擦著分數線的邊,考上了這座繁華城市的最高學府。
只因為她同桌好友,那位常年穩居年級前三的女孩,語重心長的一句話。
“初初,你的第一次值得更好的。”
季初夏當時就被打通了學習這條任督二脈。
她第一次踏入這聞名全國的大學,就感覺到好友的話說得好像還真有點道理。
A大簡直就是一座小城市那般,裡面大得甚至有好幾條專屬於A大的巴士路線。
鬱鬱蔥蔥的樹,熱鬧有序、迎接新生的學長學姐,無一展示著學校里有多少寶藏等待新生學子們去探索。
季初夏揮別了比自己還激動的爸媽,很快就有熱情的學長們來搶她的行李。
少女和父母對話時飛揚的神采和微凹的兩個梨渦,讓鍾愛甜妹們的一眾學長們頓時心神蕩漾。
後來還是高大的體育生佔了上風。
原本難得約齊了籃球社的兄弟們打球的管睿達被指派來接新生還挺不爽的,插著口袋在陰涼處瘋狂偷懶。
可當季初夏那大的有些誇張的玫瑰粉色金屬行李箱竄進眼帘,他鬱悶的心情突然一掃而空。
更別說耳朵里鑽進學妹那一句甜甜的“ 謝謝”之後。
他整個人都飄飄然了起來。
他小麥色的肌膚上染上一絲紅暈,別過頭去握拳在唇邊咳了一下,蹦出一句極其不自然的“ 不客氣”。
他不知道季夏初正在觀察他。
管睿達走得有些快,拖著行李箱在路上發出輪子劃過水泥路的聲音,又很快被熙熙攘攘的人流掩蓋。
季初夏右手不自覺地拉緊了包帶,眯著眼看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用力的右手臂爆出隱隱的血管,被籃球衣遮住的地方不用看也知道底下至少有著六到八塊的腹肌。
簡直滿臉寫著“ 器大活好”四個大字。
就在她思維無限發散的時候,走在前面的管睿達突然停下腳步,季初夏猝不及防沒來得及停下腳步。
重重地撞在他寬闊的後背上,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小小的悶哼。
她感覺眼前有一瞬間的漆黑,甚至好像有揮著翅膀的小天使在她腦袋邊不停地吹喇叭。
疼吧~疼吧~
她瞬間一雙杏眼裡湧出大顆的生理性淚水,捂著鼻子痛得差點失去了表情管理。
不管怎樣,至少確定了這人的後背,是真他媽挺硬的。
在球場上被撞慣了的管睿達,是在聽到她的低呼后才反應過來。
他也嚇了一跳,連帶著箱子一同慌亂地後退幾步,結結巴巴地道歉。
“ 沒…沒事吧?”
似乎察覺到自己的舉動有些太誇張,管睿達上前幾步,高大的身影完全遮住少女的影子。
重迭在一起。
他尷尬地擼了一把有些扎人的黑色短髮,抬手指向遠處排著隊的人群解釋。
“ 不好意思,我忘了新生要先到學生會報道。”
夏初的鼻尖被撞得有些發紅,可憐巴巴地嗚咽了一聲緩解疼痛后,悶悶地說:“ 好的。”
算了。
她怕被操死。
莫名在一分鐘內就被剔除“ 第一次名單”的管睿達,還以為眼前白得晃人的小姑娘是被撞疼了才悶悶不樂。
殷勤又帶著點好笑地用力緩解尷尬。
好在管睿達還算健談,倆人從隊尾排到前頭還剩兩三個人的時候,夏初已經對A大有了初步的了解。
從哪個食堂的飯最好吃,到他平日里最喜歡去哪個球場打球。
很有用。
第一個滿足食慾,一個滿足色慾。
季初夏沒多久就恢復了嘰嘰喳喳的本性,和管睿達聊得起勁。
很快他們排在了第一個。
還未等季初夏接過學姐遞來的表格,餘光掃到右邊的一隻手就瞬間就閉了嘴。
那雙白皙的手實在太好看。
骨節分明,修長又禁慾。
手控夏初幾乎是當下就晃動了一下心神,直到自己面前的人不耐煩地重複了幾聲。
“同學?同學!”。
夏初才回過神,對著勉強掛著笑,眼底透著几絲不耐煩的長發學姐眨了眨眼提問。
“ 不好意思,是要填兩份嗎?”
那面容姣好的學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光顧著看身邊的人,不小心拿了兩張給她。
“ 一張就行…”
喻瓊扯了扯嘴角,捏著尾頁隨手在桌上一放。
可當她抬頭卻看到學妹話是對著自己說的,眼卻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左邊的人。
手好看得讓人發瘋的少年…
那剛被放在桌上的A4紙很快就被咬牙的喻瓊揉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