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沉嚴竄上前抓住她的肩膀,使勁搖晃了幾下。
“我們本來好好的,我不甘心,不甘心你明白嗎!?”
“憑什麼他橫空出現!憑什麼我就要心平氣和的假裝大度和祝福,眼睜睜看著他搶走你!我才是那個名正言順的人!”
“他是個王八蛋!”
“我他媽不想裝!我就是不服氣,憑他媽什麼!”
“放開放開我”
沉嚴的眼裡除了黑便是紅,蘇清冉不敢看他,彷彿這個人只是披著沉嚴皮囊的惡鬼。那個雲淡風輕的少年,只是一場浮夢。
“你瘋了”
“你怕我?”
沉嚴突然鬆了手,他在女孩眼裡瞥到了恐懼,那是即使對著常朔那樣的惡人都沒有的恐懼,卻在看著自己的時候出現。
“你連那種人都不怕,怕我?”
“沒關係,馬上就不會再怕了。”
他自言自語,端過桌子上玻璃杯,那裡早就盛滿了一杯水,將紙包里的藥粉倒進去,透明的水瞬間混沌。
“來,把它喝下去,我保證,當這件事從沒發生過,一定會好好對你。”
“只要沒有這個小崽子,你就能自由了,快喝了吧,這是能讓你解脫的水。”
水杯在向她湊近,杯沿快要強制碰到她的唇。腹中孩子的性命受到威脅,身嬌體軟的女孩爆發了只有母親才能擁有的力量。
蘇清冉拚命掙脫開沉嚴的手,又咬著牙根蓄力把他推到牆上。
牆上有個金屬質的裝飾凸起,沉嚴低估了她的力量,驀地磕到上面大腦空白了一晃。他使勁眨眼,晃去眼前花花綠綠的斑點,再看清四周,女孩已經不在屋裡,而門開著,還在輕微晃動。
他被磕得有點耳鳴,表情猙獰著挖了挖耳朵,並不著急去追逐蘇清冉。因為他知道他們身在什麼地方,至於外面的場景,那個嬌養在手心的單純姑娘怕是會被嚇昏過去。
男孩笑了笑,順手抄起牆角的一根鐵棒。這根鐵棒上沒有塵土,只有戳在地上那一頭沾著些似是油泥的黏膩物質。
“吱——”
他拖著鐵棒從地上走,那些黏膩的東西便在地上留下些斷斷續續的棕紅色痕迹。
那些都是碎肉。
沉嚴看著這些道道,有點興奮。他還能記起一周前常晏在這間屋子裡打死那個小男孩時的場面,他是個追求完美的藝術家,嚴謹細緻,皮肉,血管,甚至骨骼都敲打成碎末。兩個小時的時間,就得到一副有著人形輪廓的肉泥,現在應該端端正正裝裱在常晏的收藏室里。
“清冉。”
他推開門,鐵棒在地上磨蹭,用力之大迸出閃亮的紅色火花。
“啊!——”
極遠的地方,一聲壓抑又驚恐的慘叫,鐵棍隨即停頓了一下,就聽到沉嚴低低笑著。
他依然小瞧了這個女孩,她居然能跑出這麼遠還沒有嚇得跑回來,要知道以前她哪怕是晚上自己回家都不敢。
蘇清冉跑出了房間,在黑暗的走廊上尋找出口,身後的光源越來越遠。
她看不清腳下,只能用手不斷碰著牆面,另手護住肚子,小傢伙輕輕踢著她,她只能緩慢撫摸,安撫著躁動不已的小生命。
“別怕”
你爸爸會來找我們。
隨後她摸到一處滑膩,這種觸感很舒服,軟軟的,還帶著絨毛。她根本看不清,身子往後退了一步,感覺自己碰到牆上一個凸起。
那凸起應該是開關,緊接著一束射燈打到她剛剛摸過的牆上。
“啊!——”
她一聲慘叫,又捂住嘴,淚水流進指縫,又流進口中,咸澀的難以置信。
她剛剛摸到的東西,是一個帶著些絨發的頭皮。
“登——”
第二束燈亮了。
“登——”
第叄束燈亮了。
整個走廊明亮起來,她這才看到,原來走廊兩側並不是什麼牆壁,而是玻璃,而玻璃門裡放著各種駭人的陳列物:有些有人的姿態,有些沒有,但那些或乾涸或新鮮的臟器,分明是屬於人類的。
這是一個巨大的陳列室,陳列著罪惡和恐懼。
“清冉。”
伴著鐵棒磨蹭地面的聲音,沉嚴出現在她不久前走過的拐角。他望著驚恐交加的小人,朝她伸出手,像兩個人小時候那樣,露出笑容。
“過來,你會怕。”
蘇清冉盯著那隻手,靠回角落裡。
“這是什麼地方?沉嚴哥,你讓我走,別再錯下去了。”
兩個人之間的信任培養了這麼多年,如今在一夕之間消磨光。沉嚴有些嘆息,可更多的還是將要得到她的快感。
“你看到那裡了嗎?”
他指著玻璃櫃里的一個空位,在那個毛絨絨的頭皮旁邊。
“那是給葉景庭的兒子準備的,現在,你把他交給我,好嗎?”
常睿看著屏幕上你追我趕的兩個人哈哈大笑,身邊的人頭皮發麻,紛紛低下頭不敢看他。
“你們說我是現在把這個給常朔看還是晚上?”一邊笑一邊搖頭,“算了,還是晚上宴會的時候才有意思。”
他錄下了畫面,突然想起一個人。
“常峰那個野種呢?”
“被送到了墨西哥。”
“墨西哥”常睿呢喃著這個地名,隨即眼光一亮,“好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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