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女 - ρο18yū.νìⓟ 春(23.恐懼)

23.
屋外下著細雨。
來人站在客廳。
手機拿在手裡。
連月低下了頭,髮絲在臉邊飄蕩。
手機上一直有個號碼,可是她,從來沒有撥打過。
現在這個時間點——
凌晨三點。
她拿著手機猶豫。來人站在門口,沉默的看著她,並無催促。
這事無法善了。
手指一摁,屏幕上的名字跳開,彈出了綠色的通話窗口。
“嘟——”
是電波到達地球上某個地方的聲音。
“嘟——嘟。”
“連月。”
接通原來沒有想象的那麼難。男人的聲音在一瞬間響起,投過黑暗和雨夜傳來,那麼清晰又溫和,彷彿他隨時都在。他的聲音里並無困意——這個點了,看起來他還沒有休息。
汽車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又滑過了。遠遠的還有人聲嘈雜,隨風而來。
“喻艷。”
張了張嘴,連月艱難的吐出了這兩個字。他的聲音那麼的安穩溫和,她又有點想流淚——她哽了一下,“你派來的人——現在在這裡。”
凌晨三點。在她的客廳。
“嗯。”
“嗯。”
客廳里,女人拿著電話微微側身,一縷髮絲從耳邊落了下來,在空氣中微微飄蕩。她穿著黑色的大衣,長度剛到了膝蓋,勾勒出了修長苗條的身姿。鼻子微挺,嘴唇粉嫩。她拿著手機放在耳邊,那邊說著什麼。
“我不去的,”她站在客廳,看了一眼紋絲不動的黑衣人,低聲說著話,“我沒事——我和他沒事。我就是我自己想來住幾天。”
她哽了一下,“沒事。”
“我沒問題的。”她捏緊了手機,“我自己可以帶孩子。他們都很乖的。你不用擔心。”
“寧寧很好——”
她頓了頓,又咬了咬唇,補充了一句,“她都睡了。睡得很好。”
“嗯。”
“然然沒有打她——是拍了一下。”
那邊說了什麼。
“我知道。”她頓了一下,“是不小心碰到的。都好著呢。”
那邊又說了什麼。
“我不去。”她的聲音在黑暗的雨夜擴散。
“我不想去的喻艷——”她拿著手機,聲音都微微的抖了起來,“我知道你關心我和寧寧。謝謝你的關心。你別管我,我要自己住——”
“不,不用保姆。”
“那邊有保姆的,是我不要。”她吸了一口氣,“我帶得了。他們都很乖。我要是要想要保姆,我打個電話她們就過來了。”
“真的不要——現在不要。你讓我自己帶幾天,”她最後說,“我要是想要保姆,我就給你打電話。”
“好。”
“好。我讓他聽電話。”
她拿著手機側耳細聽。那邊又說了什麼,過了一會兒,她又側頭看了看門口的男人,走過去把手機遞向了他。
黑大衣看了她一眼,接過了她手裡大紅色的手機。
視線在上面碩大的“熊大”兩個字上掠過。
面無表情。
“喻書記,”他站直了身體,聲如洪鐘,“我是周勇。”
“是!”
“是!”
“是!”他看了連月一眼,“是!我們看見了連小姐,但是並沒有看到任何孩子。”
“是。”
那邊說了什麼,男人不說話了,過了幾秒,他拿下了手機,看了她一眼,把手機還給了她。
連月接過手機,通話已經掛斷了。
屏幕上的時間顯示現在已經是凌晨三點過五分。
“連小姐,我們今晚先離開。”
得到指示的男人並沒有再糾纏,而是摸出了紙筆,寫了一個號碼放在了桌上,“我會在附近等候您二十四個小時,明天凌晨三點前如果您改變主意,可以打這個電話。”
“如果您明日凌晨三點后改變主意,”男人聲音堅定,“那我們只能安排其他人來接您。”
“抱歉深夜打擾,告辭。”
“再見。”
男人轉身乾淨利落,連月走了幾步,送了他們到門口。
“不送,請注意安全。”
在兩人的示意下,連月率先關上了門。
屋裡燈光明亮。
冷氣隔絕,屋內的暖氣又圍繞了上來。
剛剛的兩個男人帶來的冷冽寒意和壓力似乎還在屋裡盤旋,這半夜突如而來的拜訪更讓人覺得恐懼,連月扶著桌子站了一會兒,體力不支似的,終於癱坐到了椅子上。
她這才發起抖來。就連牙齒都有點微微的打顫。
手裡的手機重若千鈞,似乎剛剛接通的那個電話都有了實質的重量。
是恐懼啊。
恐懼不知道從處而來。但是如附骨之疽。
就像是那夜蚍蜉抱著大樹,看著翻天而來的洶湧巨浪。又像是那晚,她從某個似笑非笑的男人手裡,接過了那頁輕飄飄的offer。
是控制不了的命運。
女人一個人在椅子上靜坐良久。
明明是很溫和的人——很溫和很溫和的人。她的淚涌了出來,明明那麼溫柔,就算剛剛,也沒有強迫她。
可她還是覺得恐懼,就像是覺得自己好像錯判了什麼事。
是貪念。是渴望。是她想要更多更多的溫暖,可是現在形勢往她控制不了的地方飛奔而去。
屋外夜深細雨,二十樓燈光明亮,一個女人在客廳獨坐良久,然後她拿手撐住了額頭。
髮絲從兩頰滑落。
然後她又站起身來,確認了一次緊鎖的房門,起身慢慢走向了卧室。
窗外細雨蒙蒙,屋裡兩個排成一溜的嬰兒床里,一大一小兩個孩子舉著手正睡得安穩。
看過了肉乎乎的老大,她又在小女兒的小床里低下了頭。小傢伙剛剛滿月,淡淡的眉毛,那麼的小——閉著眼睛舉著手,小肚子起起伏伏。
她看了她良久。
又慢慢伸出手指,拉住了她小小的手。ρδ①8ù.てδ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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