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太太一聽次子這話到是有道理,只昨兒到她這處來,說她自個兒身子不行了,恐怕不能再為國公爺孕育子女,就想挑個女子為國公爺開枝散葉,到時要去母留子還是叫怎的都由著老太太說了算。她無非就是為著國公府打算,既然長子不行,那麼次子就頂上,頂不上就另想辦法。
況她還瞞著一件事,一件她親自下手的事,堂堂的英國公秦致,她的親生兒子,早叫她下了絕育的葯,不管是柳氏身子能不能行,還是別的什麼,長子不育是註定了的——但她想的是叫次子頂上,沒道理叫柳氏摘走這顆果實。
“你說得對,”陳老太太眼神陰懣,“柳氏這一胎也不知是誰的,還是侯府出身,到半點兒不知廉恥,她到還想著老蚌生珠,也不看看她甚麼處境了,還想沾了國公爺的光。”
秦二爺可不當承認柳氏那胎是他自己的孩子,只孩子都未落地,很難叫他生出感情來,若是那孩子落地后好端端地承繼了國公府,才是他心愛的孩子。“母親,這事上由不得她來插手,以免生變。”
陳老太太想想也是,總不能她千日打鳥,反而叫鳥啄了眼睛嗎?“你給我查查,她找的那個男人是誰?不對,她有身孕才月余,最近又沒出過國公府……”
她眼神頓時就銳利起來,盯著她的次子,“啟兒,是你的嗎?”
這一聲,問得秦二爺都不敢抬頭。
陳老太太還能不明白這個兒子的心思,到沒有責怪他的意思,還覺得有點兒欣慰,“做得好,做得好,那賤人到得意呢,還不是叫你近了身。也是那兒子沒福氣,是她留不住,要是她留住這就沒樁子事了。”
秦二爺聞言一抬頭,到真是歡喜,“母親,您待兒子真好。”
“你是我兒子,我不待你好待誰好?”陳老太太笑著說,兩個兒子,一個當兒子,一個當仇人,“你把柳氏給哄住了,可不能叫她再起別的心思,到時候國公府的爵位就落在你兒子身上,你就是這國公府的當家人了。”
秦二爺越想越美,彷彿自己現在就成了國公府的當家人,“母親,兒子夜裡去見見柳氏。”
陳老太太雖厭了柳氏,可如今還得讓柳氏配合,也只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兒子去哄了柳氏才好,“行吧,別叫她給迷了魂,可得注意些,她要能生也叫她生,反正都是你兒子。”
秦二爺到不想了,“母親這可不行,柳氏這都個年歲了,哪裡還能再生個齊全的孩子出來?要是個病歪歪的孩子,雖說咱們國公府也無礙,可病歪歪的繼承人,於我們國公府有什麼好處?”
“還是你想得長遠,”陳老太太誇道,“我瞧著你大哥同顧妙兒到是相熟得很,昨夜裡又叫柳氏安排著他嘗了甜頭,他正當年,也是忍不住的,恐怕也就這幾日的事,你這兩日歇著先,養養精血,好叫她藍田種玉。”
秦二爺見過顧妙兒兩回,到真跟見著秦霜一樣,讓他心痒痒的難受,想著那樣的人還得兄長先沾上,他恨不得以身代之,只有些猶豫,“若柳氏那裡……”
陳老太太瞪他一眼,“叫煥兒就是了。”
秦二爺咽了咽口水,“這、這不好吧。”
陳老太太殺伐決斷,“怎麼她還不樂意,難不成要尋外院的小廝來近她身?”
“她要樂意,我們國公府也丟不起這人。”陳老太太說道,“就叫煥哥兒去,煥哥兒平日不著五六的,且叫他伺候一回他伯娘,也算是給我們國公府出力了,將來你可不能虧待了煥哥兒。”
秦二爺還有些躊躇,一時做不得這決定,越想越覺得這主意不好,“母親,先前要將煥哥兒過繼給大哥,如今這事兒沒成,到叫煥哥行這事兒,兒子想著就更對不住他。”到底還有幾分父子情,不免要在老太太跟前說上一嘴。
陳老太太睨他這般沒出息的樣子,也不指著他,“你把煥哥兒叫我跟前來,我且親口問他敢不敢。”
“也不必叫母親操心,”秦二爺待兒子有父子情,可那點子父子情也有限,生怕兒子不肯反來勸老太太,就趕緊地拒了,“煥哥兒一向孝順,您放心就是了。”
陳老太太知道這兒子不成器,府裡頭也就長孫爭氣點,到被長子送往邊關,叫他自個搏個出身去,跟前也就煥哥兒一個孫子,也不是她不疼這個孫子,可再疼哪裡疼得過兒子去?她連親生的長子都不疼,難道還要越過秦二爺去疼他的兒子嗎?“你自個心裡有主意就行,若不成,就叫梁氏去勸。”
秦二爺聽了又不依的,“母親,梁氏她那裡您也別使力了,雖說都是我的兒子,可我的兒子同她的兒子還是有區別的,您想想兒子說的是不是這個理兒?”
“你這個滑頭,”陳老太太啐他一口,到也同意這個話,“到也防起她來了,人到底不糊塗,還曉得要防上一防,你自個兒把著主意就成,別聽梁氏的閑話。”
秦二爺這才滿意地出了慶和堂,就去了外書房,著人把秦煥叫過來。只那人去尋了人,到未見著這位二少爺,把話回了秦二爺,秦二爺面生薄怒,“還不讓人去你們二夫人那裡問問。”
那人縮著脖子就應了,就去了二門上把話吩咐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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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妙兒不知這些,離不了國公府,又聽得表哥那話,心下如何不忐忑?待見著大廚房處送過來的吃食,更讓有些喪氣,明明是要離了國公府才請曾表姐吃酒,只這會兒她人離不得國公府到還請著曾表哥吃酒,既是往大廚房上使了銀子換來的一桌席面,到不好浪費了,還是讓院里伺候的丫鬟去請了曾元娘過來。
曾元娘領著個面生的丫鬟過來,笑迎迎的,到似先前一般待人親近,“妹妹,還得是妹妹待我好,既是要家去,怎的還備這麼好的席面來?也是我託大,竟不提點一下妹妹。”
“有表姐這番心意就成,”顧妙兒想著銀子白花一回,到底是心疼的,面上到不曾露出來半點,“來,表姐且喝上一口,我讓桃紅專門買的桃花酒。”
曾元娘笑著坐下,看著這一桌的席面,心下不免有些嫉妒,不過母親的信已經來了,家裡已經同意她與蘇府上的親事,到時母親親自送了嫁妝過來,想讓她在國公府出嫁。如今她的親事已成,自覺高人一等,“妹妹到叫姐姐羨慕了,這安排的席面,妹妹可是花了不少銀子吧?”
顧妙兒有些不好意思,“就花了些,到叫姐姐看出來了。”
曾元娘舉起酒盞,向她示意,見顧妙兒喝了一口,她只將唇瓣沾了個濕,“這酒真好,就是貴了些,我也不好叫妹妹白花這些銀子,待會兒我叫晚翠送些過來。”
“這可怎麼使得?”顧妙兒連忙道,“表姐只管吃著喝著就成,到我與這般生份,我以後也不敢請表姐吃酒了。”
曾元娘笑著嗔怪道,“哪裡有叫你當妹妹的出銀子,我這當姐姐到是坐享其成?”
“那姐姐這般兒,到叫妙兒受之有愧呀,”顧妙兒忙推拒道,“也不知道姐姐的親事有什麼章程了不成,到時候我還得給姐姐添妝。”
曾元娘面上含羞,到與她坦誠起來,“家裡那頭是應了親事,母親不日也來京城替我操辦親事。”
“那就恭喜姐姐了,”顧妙兒忙道,“還未見過二姨母,以後還能見著一面,到是我母親還在世,母親恐怕會很高興。”
曾元娘在家裡聽過母親含酸帶刺地說過那位三姨母,也是笑呵呵地順了她的話,“我母親在家裡也常念起三姨母,只不知三姨母這般紅顏薄命,母親信中也說三姨母去得這般早,著實是叫她心痛呢。”
顧妙兒也就一聽,並不把當真,她在這府里算是看出來了,當年母親在府里受寵,都是老國公的緣故,而對於陳老太太來說到同那眼中釘無異,“先前我想著家去,現下兒到一時回不了,只能在國公府里再叨擾,指不定還能看著姐姐出嫁呢。”
曾元娘羞得滿面通紅,好似那個專門送上門去的畫面早就不在她腦袋裡,“好妹妹,我也是盼著你別家去的,還不如在這府里好生待著,如今大舅母都回來了,外祖母不管事兒,你呀不如就好生地就討好大舅母,也好是叫大舅母將你的親事掌掌眼?”
顧妙兒以袖掩了半邊面容,舉起酒盞一口子到喝去了半酒,喝得面紅耳嫩,“好姐姐,怎的說這般羞人的話,這親事、親事,自有長輩作主,我、我豈有再叫大舅母掌眼的道理。”
曾元娘眼眸里微含異色,不動聲色地問起來,“表妹家中若定了親事,聽姐姐一回,不如就將親事坐穩了才好,如今妹妹雙親皆故,以免遲則生變。”她從小見慣母親受的委屈,不過就是因著母親膝下只她一女,姨娘們爭著生兒子,也真都生了兒子,個個的都想爭著記到母親名下,反而到叫母親日子鬆快了些。
PS:今天不是存稿,今天 是現碼的,所以比平時六點更新要晚了點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