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暖從浴缸里出來擦乾身體又吹乾頭髮,出了浴室眼睛便盯在那張大床上。
空蕩蕩的,讓她突然想起霍知行寬闊身子靠在上面時的樣子。
要是他在,大概會朝她溫和地笑笑,然後招手讓她過去,仔細用毛巾擦乾她身上還潮濕的地方。
這兩天有他陪著,她失眠的毛病都好多了。
今晚家裡有人,明明是自己強烈要求不讓他再來的,可他真的不在身邊,失落的還是她自己。人就是這樣,一旦嘗過了陪伴,便再受不得孤單。
圈圈正在它籠子的二層悠閑地咬著一根蘋果枝。它長的越來越大,一整根木頭都能直直的都吃進去,見主人過來,它動也不動,兀自繼續吃著木枝。
“霍圈圈,你說我很想他怎麼辦,他抱著我的時候很舒服,我抱著他也很舒服”
田暖說著抽抽鼻子,知道兔子不會回答自己,繼續自言自語。
“可是我讓他不要來了,還說再來我就和你去睡籠子,怎麼辦?”
“沙沙”
她突然住了嘴,把頭轉向房門。
門外有聲音,雖然是很細小的人聲,但在安靜的房間中也足以被她清楚地捕捉到。
“噠——”
門把手響了一下之後慢慢打開,隨著縫隙越來越大,柔軟的黑色短髮探進來一點,緊跟著就是他清俊含笑的眉眼。
霍知行走到發獃的小人兒身邊仔細地看,伸手抹掉她睫毛上掛著的水露。
她剛泡過澡,皮膚嫩白,唇也是芍粉色的,輕輕抿起來,臉頰上就出現兩個淡淡的小酒窩。剛說的話她也不知道他聽到多少,所幸這兩天和他在一起臉皮厚了不少,也就不再管,只完全沉醉在他身上的冷香氣中。
她愛極了這股從初見就一直伴隨她至今的味道。
“媽和我說了,我出差的時候,你把我給你買的睡衣都放在床上抱著睡覺。”
“傻不傻,那麼想我為什麼不和我聯繫,可以留言給我啊。”
他戳了戳她臉上的小窩,她芍唇輕動,原本就不深的坑一下就消失了。
“怕你煩我。”
他是拉她出泥沼的人,那時他的愛護和維護於她來說是獨一無二的。田舟病後,溫暖久違亦難得可貴,也因如此被她視若珍寶。所以格外謹慎對待二人的關係,生怕一不小心便觸及他的逆鱗,從而被他厭煩。
“沒良心吧,我什麼時候煩過你。”
男人語畢眨眨眼,看著眼前白色裙擺飄然,又粉雕玉琢的小人兒,眼前忽地就出現了剛把她帶回來那天。各種畫面像是六十年代的老電影,帶著斑駁印記從開始播放,逐漸過到了現在。
他其實不算是個很有耐心的人,所有人都說他性格好,不過是他對有些事沒那麼上心,所以自然沒必要那麼苛刻。
對於在意的事情,他從來都淡定不下來,不僅不淡定,還會幼稚使氣,甚至會發瘋。
比如一年前的事。
要說如今,就是他在學校那次,還有斷了食堂電那次,最後就是看到田同秋站在家門口和田暖獻殷勤那次。
所有都是因為田暖,她也的確是個例外。
從他為她那個帶著哭腔卻極力隱忍的電話推了會議開始,她就和別人不一樣了。
在他的觀念里,女孩該被捧在手心裡呵護,就像他的妹妹一般。而不是委曲求全,更不是每天生活的戰戰兢兢。
小姑娘內心太柔弱,他心疼她,所以對她的一舉一動關注又關心。
到最後闖進他心裡的,是她的乾淨,是她在田舟墓前遠眺田園風景時那份希望和對生活的赤誠。而當他意識到自己有對她的佔有慾時,所有的情愫早就一發不可收拾。
“以後不會了,你還走嗎?”
她小聲問他,打斷腦海中的冥想。
他比小姑娘高出不少,從這角度看,她緊盯他的瑩亮瞳仁向上貼著上眼眶,兩邊眼尾是下垂的,看上去可憐兮兮。
明明白天的時候還像只發怒的小獸一樣,威脅自己敢再來就要去睡兔籠,結果到了晚上就對著兔子喃喃顧影自憐。
幸好他來了,要不就看不到這副眼巴巴的模樣了。
“不走。”
他扯扯她臉上的軟肉,關了燈後退兩步倒在床上。
“睡吧,什麼都不做,就想抱抱你。”
“好,明天真的要上班了。”
田暖抻過被子蓋住兩人身體,在黑暗中綻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晚安。”
一邊的霍知行不滿她仰躺,把人撈進懷裡才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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