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唔......”
懷中的小人兒不安的扭動身體,抱著她的男人幾乎是她在發出聲音的一瞬間就立即從夢中驚醒。
“怎麼了?”
他剛醒來,聲音帶著沙啞,掀開一點被子,看著她手正捂著小腹,身體蜷縮著輕微地抖動。
“我肚子疼。”
她也是才被疼醒,熟悉的疼痛感讓她立刻知道是自己的生理期到了。下意識背對著他爬起來,從櫃里抽出一條幹凈內褲,跑到浴室清理自己的身體。
底褲上殷紅一片,一脫下來血腥味就即刻瀰漫開來,她皺皺眉頭,從洗手池旁的柜子里拿出一片衛生棉,換上乾淨的衣服墊好,才從裡面傴僂著腰走出來。
照顧田舟那一年裡,她生活習慣隨意,冬天不注重保暖,又沒有好好養過身體,以至於落下痛經的病根,每個月這幾天都會疼的死去活來。
她在浴室里待得時間不短,再出來時外面已經沒了男人的影子。她弄髒的床單被換下來放到一邊,被子也重新鋪的平平整整,兩個枕頭中間放著一個暖寶,帶著卡通的圖案,應該是之前喬知念用的。
田暖拿起來貼在肚子上,溫熱感瞬間從小腹傳到了全身。
房間里格外安靜,本來整夜運作的空調關上了,密閉的窗戶開了一條縫。七月中旬的天氣,傍晚時分開始下的一場暴雨,到現在變成淅淅瀝瀝的小雨。地上是濕的,水窪被路燈照得反光,窗邊那棵梧桐樹的的樹影映在玻璃上,樹葉也一直往下滴著水珠。空氣中潮濕清新,帶著雨水的清涼,也並不顯炎熱。
自然的柔風吹散了空調的寒氣,也不知是男人細心給她的心理作用,還是暖寶的熱量起了作用,她小腹真的舒服了一些。
靜觀了一會兒雨景,她見霍知行還沒回來,便走出房間去找他,怕吵醒霍正歧和喬婉寧,路過二樓時刻意把腳步放到最輕。
一層客廳和餐廳的燈都開著,燈火通明,卻不見他的人影。
她從下面轉了一圈,正困惑著,一道車燈從窗外射進來,光線從她臉上掃過。
她趕忙跑到窗邊,只看到那輛黑色轎車開進斜斜雨絲中,然後拐了個彎,消失在一顆柏樹的背影里。
車燈被柏樹樹葉分裂的細碎,最後角落完全歸於黑暗。
牆上的電子錶顯示凌晨兩點十七分,她有些搞不懂這個時間男人是要去做什麼。
回到房間剛想拿起手機給他打個電話,就看到上面的一條未讀簡訊。
去買紅糖。
四個字入了她的眼,只看了一瞬間她就熄滅屏幕躺回床上。
這個男人太暖,每件小事都細緻入微。
被子蒙住頭,她嬌顏紅的像傍晚天邊的火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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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的紅糖沒有了,因為傭人放假也沒人出去買,等霍知行拿起暖瓶的時候才發現這個問題。他瞥了一眼牆上掛表,長腿邁回樓上自己房間換了身衣服,幾乎一刻不停的驅車出門。
雲舒莊園離鬧市區有段距離,凌晨時段,想買東西只能把車開到臨靠城區的全天便利店。來回車程有半個多小時,等他拎了兩袋紅糖回來,穿過房子到後花園看見小姑娘房間依然亮著燈。
其實他倒是希望她已經睡了,雖然他白跑一趟,但是她能好受些。
他切了塊姜放進小砂鍋里,又倒了點紅糖和幾顆紅棗,靜等水煮沸了,便盛了兩碗拿托盤端上去。
田暖怕他開車分心,一直沒回他的簡訊,小腹中的疼痛讓她睡意全無,他推門進來的時候,她還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窗外的雨打梧桐。
“知行哥哥,你去了多遠的地方買的啊?”
男人肩頭和發梢都是濕的,明顯是淋了雨的,她見狀有點心疼,想抱抱他,卻被他小臂擋住。
“沒多遠,涼,等會兒,先喝紅糖水。”
他剛回來不久,還帶著一身潮氣,小女人身嬌體弱,不想過給她。
她吐了吐舌頭,一手端起白瓷碗,一手拿著瓷勺,將一碗熱辣的紅糖姜水飲了個乾淨。暖意經由胃裡散開,頭皮和背脊瞬間就起了一層汗。
“再喝一碗。”
他關了窗戶回來見她喝完了,把另一碗朝前推了推。因為怕燙,他每碗盛的都不多,所以才裝了兩碗。
田暖乖乖的端起來,喝了一半又留了一半。
“你淋雨了,也喝一點?”
“還有,我下去喝。”
聽他這麼說,她才把剩下的一半喝完。
“先睡,我等下就上來。”
她已經回到床上躺好,男人說著手擋上她的眼睛。
“我回來你要睡著。”
“嗯嗯嗯。”被擋住眼睛的人點點頭,伸出兩隻手放在頭的兩側舉高。
“現在就睡,你買的紅糖是靈丹妙藥。”
他扯扯唇角,拿著托盤出去,她便蒙住頭開始發汗。身子慢慢舒適,頭腦就開始昏沉,最後竟真的睡著了。
待他喝了碗紅糖水上來,小姑娘正裹著被子睡的香甜。兩邊顴骨上暈著兩團紅雲,鬢角的細發沾了汗濕,纖長羽睫蓋在眼下,隨著呼吸的幅度輕微顫動。
他拿毛巾擦了擦她的額頭,手伸進被子里,拿出已經不太熱的暖寶重新充上電,走進浴室沖澡。出來時燈也滅了,放進她懷裡才又抱著人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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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半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