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是否真實存在?
薇薇安很偶然的起了早,窗外朦朧的霧氣逐漸清明,溫黃帶著紅色的陽光從中擠壓投射在左窗戶下的木桌上。身下的黏膩使她突然回想到昨晚的一切,她眉頭微皺嫌惡地看向地面捲成一團的白色底褲,算不得美夢卻也是能讓人脫離平凡的妄想,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夢到。
她起身彎腰捻起那團布料,盯著已經乾涸發硬的襠部,嘴角朝下停頓了片刻朝屋外走去。早春的井水還帶著一絲涼意,將濕漉漉的底褲掛在晾衣桿后紅日已經從塔利亞森林深處完全升起。
她小時候便好奇著太陽是否在夜晚沉睡在森林深處,也有過去探險尋找的念頭,可最終也是一次也沒去過。
哪怕塔利亞森林只離她的小屋百米的距離。
她小時候有膽量卻被父母攔著,現在長大了,父母沒了,她卻沒了膽量。可能她最大的膽量便是隔著結界屏障暴露自己的下體給魔物看吧。
她又開始回想起昨夜的那個夢境,與虛無縹緲的神明大人兩個無關情慾的吻在心底的存在感甚至超越了她自慰給對方看的羞恥感,忍不住嘆氣,可能她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作為一個普通的少女逐漸在普通的村落中成為普通的村婦。
她可能再過幾年也會像習慣那些醜陋的魔物一般習慣所有的事情,她甚至會變得不再厭惡那個村內唯一長相俊美的壞脾氣少年,然後懷揣著無處宣洩的少女心嫁給一個極其普通的男性。
……
她才不會呢。
即便是不能像夢境那般成為勇者,她也不想成為一個普通人,哪怕普通人毫無過錯。
森林又傳來野獸的嘶吼,明明已經是白天了,樹木下的空餘依舊是昏暗的一片,她似乎聽到有個聲音在呼喚她。她想要順從那個聲音,即便她追隨到聲源處等待她的是死亡。
或許那個時候她就會後悔不繼續普通的生活下去了,可是不論是去還是不去,她都在後悔,不過是從現在開始後悔和經歷了再後悔。
指尖還殘留井水的涼意與皂角帶來的乾澀,她舔了舔唇角,朝森林的方向走了幾步,腳尖剛要觸碰透明的結界身後便傳來了熟悉的男聲。
“小煤球,你睡糊塗了?”少年獨有的聲音,高昂透亮,帶著些許痞氣卻又不能算作不正經。
她不喜歡這個稱呼,她母親來自於東大陸,給了她一頭神秘的黑髮卻沒給她順滑的發質,頭髮蜷曲,尤其是剛睡醒和淋了雨,像一團黑色的小綿羊盤踞在她的頭頂。
“你來做什麼?”微微安轉身便瞧見一個披著亞麻色鹿皮馬甲的金髮少年,是阿爾文,他的雖然也是捲髮,但頭髮的弧度恰到好處,這讓薇薇安一直有些嫉妒。
阿爾文是村長的孫子,村長是個好人,在她幼年父母去世的那段日子照料過她,即便她再不喜歡阿爾文也不會說出來,即便她的眼神已經暴露了一切。
不過她內心突然揚起一絲絲期望,阿爾文也不喜歡她,他能來找她原因肯定是村長的安排,或許……或許昨晚不是一場夢。
他沒回答,保持著笑意朝她走來,他一向對女性沒什麼分寸感,直到腳尖還差半指便能戳進薇薇安的雙足之間的土地,他才停下。薇薇安直視著他襯衫紐扣,有些惆悵,短短一年的時間他便從當初與她一般高的男孩轉變成即將跨越成人階梯的高個子少年。
她不想抬頭仰視對方,卻也覺得看著別人的胸脯說話不太適宜,可抬起頭的情況也不算良好,少年隨意地解開襯衫的兩個紐扣,並不能說多麼的浪蕩,只是離得遠還好,離得近便能瞧見那白皙的胸膛因為鍛煉而隆起的胸肌因為呼吸而起伏,即便她沒對方高還是能輕而易舉地從中看見微深的溝壑。
“好了,你離我遠點。”薇薇安撇開頭,試圖將少年推開,她自然是好色的,但人不是動物,她總不能時刻發情,更何況她知道眼前看起來開朗的少年有多麼討人厭。
她並沒有使多大的力氣,阿爾文便被推開,她沒有驚訝,即便對方跟著冒險小隊歷練了一年,光憑力氣還是比不過她。
薇薇安力氣很大,這幾乎是從小便有的天賦,父母以為這種力量會隨著成長逐漸消退,畢竟一個女孩力氣再大又能大到哪去?可事實上,這些年她的力氣逐年增長,前些日子還因為無法控制而鬧出不少洋相,好再現在她已經習慣掌握了。
“這麼冷漠?”他往前一步,手臂靠在牆面將薇薇安禁錮在懷中,即便是對方露出嫌惡的表情他還是自顧自地露出恰到好處地微笑。
就好像薇薇安是個耍小脾氣的小女友。
薇薇安手臂戰慄,晃著腦袋要將這個比喻甩出去。
阿爾文毫不在意懷中人的不配合,捻起她一縷捲髮就要往嘴唇貼去,突然他停住了。
“你不怕麗茲知道?”麗茲是他外出一年認識的貴族小姐,得以一副好面孔他將別人帶回來,薇薇安想他們可能快要結婚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仰起頭眼睛低垂俯視薇薇安,嘴角的弧度越發明顯,“你吃醋了?”
看起來他們像一對舊情人,可實際上阿爾文並不喜歡她,薇薇安也不喜歡他,而對方唯一做出這樣舉動的原因就是要噁心薇薇安。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討人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