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營養費」讓我威風了好長一段時間,但後來母親發現后,姨父就沒再提過這一樁了。
我開始發現,以往並不太在意的東西,如今做起許多事來,居然有綁手綁腳的感覺。
大概就是「開瓢」事件后不久,為應付中招考試,實驗課總算開始切實地付諸實踐。
我打心眼裡喜歡那些精密儀器和瓶瓶罐罐,甚至——哪怕一塊生石灰,一旦跑到操作台上,在我眼中也頓時高大上起來。
偶爾3、4班會混一塊上課,這無疑為王偉超調皮搗蛋創造了空間。
有一次他直接把邴婕推過來,和我一個小組,引得呆逼們頻頻尖叫。
瞬間我整個人都燃起一團火,心跳像大功率馬達,夯得周遭空氣都在震動。
多幺奇怪,青春期可以如此劇烈地改變一個人。
接下來簡直是場災難。
老練如我面對最簡單的實驗竟也錯漏百出,最後被物理老師狠狠羞辱了一番。
至於身旁的邴婕,我只記得她青杏般的眼神和宛若無骨的手。
特別地,她左手上戴了條黑色手鏈,手腕翻飛間不時劃過幾道光。
我覺得這有些庸俗。
7 九月最後的一個周六下午,我打球回來便直奔洗澡間。
下意識地掃了一眼,洗衣籃里空空如也。
隨著水流傾瀉而下,那股躁動如約而至,老二立馬撅了起來。
心不在焉地捋了幾下,又掃了眼洗衣籃,我垂首盯著龜頭看了好一會兒。
粉粉的,鑲著青邊,水簾拂過時顯得憋屈而可笑。
儘管實際上那傢伙並不小了,但與姨父相比,還是讓我怒從心起,不由自主地攥緊它,狠狠擼動起來。
當那具瑩白胴體浮過腦海之際,響起了敲門聲。
我一個激靈,僵在那兒。
側耳傾聽,又是兩聲:「林林?」套上運動褲,等下面軟了下去,我慢吞吞地走了出來。
院子里沒人。
正疑惑間,客廳的門帘掀起,露出一張黑黑瘦瘦的臉。
黯淡無光的三角眼攤在上面,像兩粒拍扁的羊屎蛋。
陸宏峰是只軟綿綿的羊羔,樣子長得像矣,但全無姨父的精神氣。
他依著門框,怯怯地叫道:「哥。
」我嗯了聲,正要發問,屋裡響起高亮的女聲:「你媽呢?不在家?」小姨媽從來不是家裡的常客,她和母親兩姐妹的感情一般,互相很少走動,但父親出事前偶爾也會來竄個門。
這大半年還真沒見過她幾次。
我邊擦頭邊回答她:「好像學校有事兒。
」「你洗你的唄,咋出來了?」姨媽瞟了我一眼,揚了揚下巴,「喏,咱家葡萄全卸了,親戚們一家一袋,誰也不偏袒。
」茶几上斜躺著一個大包裝袋,鼓鼓囊囊的。
我不知該說什麼好,一時間只有毛巾摩擦頭髮的聲音。
張鳳棠也不說話,把小表弟丟在一邊的沙地里玩泥沙去,自己在客廳里溜達起來。
那天她照舊濃妝艷抹,猩紅的嘴唇像是剛吸了幾桶人血。
半晌我才蹦出一句:「表姐還沒回來嗎?」一旁在沙地玩的小表弟迫不及待地搶道:「快了,土一就回來呢。
」「虧你還記得,」張鳳棠俯身盯著魚缸,頭也不回。
我沒話說了,濃郁的香水味讓人想打噴嚏。
我把毛巾搭上肩頭,掃了陸宏峰一眼:「你爸呢?」「喲,跟你姨父還真是親啊。
」張鳳棠似笑非笑,手裡捏著把痒痒撓,邊敲腿邊朝我走來。
她腿上裹著雙魚網襪,寬大的網眼合著淡淡的香水,讓我煩躁莫名。
轉身走出來,深呼了口氣,我進了自己房間。
剛想找件上衣,張鳳棠也跟了進來。
我只好斜靠在床頭,手裡把玩著毛巾,脊樑卻挺得筆直。
張鳳棠四下瞧了瞧,吸了吸鼻子。
這是一個危險的動作,我不由擔心犄角旮旯里會冷不丁地蹦出股杏仁味。
「這麼多磁帶啊,也借你弟聽聽唄。
」她在床頭短几上扒拉了一通,隨手捏了兩盤,扭身在我身旁坐下。
很快她撇撇嘴:「都什麼亂七八糟,好聽不?」我不想搭理她。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一腳踢死她。
她倒不以為意,丟下磁帶,起身奔往下一個目標。
隨著屁股的扭動,香水在屋子裡瀰漫開來。
周遭靜悄悄的,只有高跟鞋刺耳的嗒嗒聲。
我抬頭瞥了眼窗外,風和日麗,簡直令人絕望。
如果此刻狂風大作、電閃雷鳴,我們將得以奔出門去,暫時擺脫這令人窒息的氛圍。
剛下到樓去,張鳳棠突然開口了,脆生生地:「你姨父老上這兒來吧?」我猝不及防:「啊?」她緩緩走來,胸前那巍峨的山峰震動著:「想好嘍,老實說。
」「也就來過幾次吧,就農忙那陣。
」我揉了揉鼻子,感覺自己的聲音都那麼空洞,「對了,還有上次來送葡萄。
」張鳳棠哼了一聲,走到跟前,居高臨下地盯著我。
這種審視讓我頗為惱火,不由迎上了她的目光。
記得那天張鳳棠穿了件休閑襯衫,衣領上垂著長長的褶子,像掛了幾根細麵條。
她雙手抱胸,豐滿的胸脯被擠壓得更誇張,輕晃著身子,木門隨之發出吱吱的低吟,那雙鳳眼濕漉漉的,像剛在鹼性溶液中浸泡過。
她在我面前蹲下,壓低了聲音:「晚上也來過吧?」「沒有。
」我出奇淡定地搖了搖頭,「反正我沒見過。
」又反問了一句「你這話什麼意思?」張鳳棠不說話,就這麼蹲著。
半晌,她才拍拍我的腿,呵呵兩聲:「算了,跟你嘮個什麼勁。
小毛孩屁都不懂。
」嘿,沒人比我懂得多。
說著她站了起來。
就那一瞬間我瞥過去,正好撞進那兩汪春水中,這一瞥足足有兩秒——至今我時常想起——灰色瞳仁中我看到一個變形的自己,頭髮亂糟糟的,像只發情的猴子。
「喲——」張鳳棠卻像是發現了什麼,她又蹲了下來,盯著我的臉蛋。
「怎麼啦?」被她這麼看著,我反而有點不淡定了。
她在看我的眼睛。
「了不得啊……」她說了這麼一句奇怪的話,笑了笑重新站起來,良久她在我身旁坐下,才又重開話匣:「說你小毛孩,還紅了臉了,娘們似的。
」「誰紅臉了?」一時無語。
街上傳來犬吠聲,回蕩間卻像嬰兒的啼哭。
張鳳棠伸個懶腰,就仰面躺了下去。
襯衫的衣角岔開,露出一截雪白的肚皮。
淺灰色的緊身套裙包裹著腹部,隱隱勾勒出一個飽滿的三角區。
大腿擠壓在床沿,豐滿的白肉似要從網眼中溢出。
香水味好像沒那麼沖了,卻變得熱哄哄的,無孔不入。
我頓覺口王舌燥,下意識去翻床頭的磁帶。
沒有真嘗試過那滋味,無論嘴上說得多麼精彩刺激,終歸是不得要領。
以前在夥伴面前拿著漂亮的同學或者老師開玩笑,那不是來自下身的衝動或者青春的燥熱,更多是一種無知的傲慢和虛榮問題,不過是彰顯自己顯得比別人更成熟的手段罷了。
但自從在若蘭姐身上嘗試那真實美妙的滋味后,我的血脈就很容易被那濃烈的異性味道刺激得沸騰起來,只要稍微漂亮一些的女子,我總忍不住想著把她按在床上肆意蹂躪的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