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開學一周后,她才又出現在課間的陽台上。
白襯衫,火紅的背帶褲,高高翹起的馬尾,閃亮輕盈,一切如故。
只是柔弱的眉宇間會不經意地浮現出一絲阻霾,在一縷清風拂過後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遠遠地看著,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明媚的,終將黯淡——不知道為何我的腦里出現了這麼一句話。
再次見到姨父已是九月中旬。
由於初次探監不懂規矩,奶奶給拾掇了整整兩大編織袋的雜七雜八——其中包括兩個南瓜,都原封不動地拉了回來。
我本不願意去,母親也是,但終歸架不住倆老人的死纏爛打。
奶奶依舊不吸取教訓,只要能想到的,她都要給捎過去。
連一貫笑眯眯的姨父都皺起了眉頭。
這次會見雙方都克制了許多。
最起碼,奶奶已能吐出完整字句了。
她老人家心情很好,甚至要讓父母單獨講幾句。
這簡直有點像國產電視劇里的情節,搞得我一愣一愣的。
然而不等回過神,可憐的我就被奶奶一把拽了出去。
姨父呆在走廊里,斜倚著長凳,正和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海侃著,時不時發出一陣淫邪的笑聲。
遠遠就能看見他上下滾動的喉結、暴凸的青筋以及頻頻射向陽光下粉塵的點點唾沫。
見我們過來,姨父立馬招呼爺爺奶奶坐下,介紹說這是什麼什麼處長,這次可多虧了他。
倆老人趕忙又起身,一陣感激涕零。
胖子大手一揮,說都自己人,根本不是事兒,一頓什麼陸書記的事就是我的事之類的話。
這年頭,在我們這些山高皇帝遠的偏遠山區,有關係一切順暢,沒關係寸步難行。
我僵硬地坐著,也不知該不該站起來,只覺得凳子硌得屁股疼。
那是八九土年代遍布黨政機關、企事業單位的長凳,褐色的油漆早已脫落,露出千瘡百孔的條紋狀裸木,撲鼻一股腐朽的氣息。
或許還有消毒水的味道,我也說不好。
完事了姨父又要帶母親去「辦手續」,只是這一次母親低著頭乖乖地跟去了。
而我卻沒有心情再跟著去偷窺一次。
反正不還是那樣,插進去射出來,結束。
這段時間我找了若蘭姐三次。
從我在錄像廳看到那些「青春片」開始,多少次在被窩裡對著虛無發射,我做夢也渴望擁有這樣的一個女人。
若蘭姐近乎完美地擔任了這個角色,她只需要吃一顆藥片,我就能在她狹窄的腔道里盡情地發射。
剛開始我食髓知味地在她身上征伐著,我咒罵著每次一個小時多點實在難以盡興……然後最近那一次,我要求有更多的時間,姨父出奇爽快地應允了。
於是我就獲得了若蘭姐一個下午的時間,不過不是在她家裡,而是在姨父的一家旅館房間內。
但那四個小時里,連著戲耍猥褻的時間,我一個小時就結束了戰鬥,剩下的就是一種難言的失落感和空虛感。
接下來的三個小時里,除了發獃,都是些我沒有意義的問話和她心不在焉的敷衍回答。
我每次想再撲到她的身上,但看著她那毫無表情的臉,我就是硬不起來。
我要玩她那嫩逼和奶子,她乖乖地岔開腿挺起身子,我要她給我舔,她就像母狗一般趴在我褲襠間辛勤勞作。
她像一個完美的玩偶,完美到她什麼都不想了解,也什麼都不想傾述。
一周后,一場姍姍來遲的冰雹裹挾著夏天不甘示弱的暴戾突襲了這個西部小城。
自行車棚塌了大半,籃球架也橫七豎八地躺了一操場,遍布積水的校園讓人想起末日降臨前的索多瑪城。
即便門窗緊閉,還是有不少雨水擠了進來。
我們把桌子併到一起,點起了蠟燭。
一種難言的喜悅合著窗外的電閃雷鳴在燭光間興奮地舞蹈。
這是一種年輕式的愚蠢,一種難能可貴的孩子氣,好在晚自習放學前喪心病狂的大雨總算放緩了一些。
老師抓住機會,宣布立馬放學。
走廊里擠滿了學生家長,校園裡的水已經淹到了膝蓋。
唯一的光源就是手電筒,當然,還有不時劃過夜空的閃電。
我站在嘈雜的人群里,看著水面上來回穿梭的各色光暈,恍若置身於科幻電影之中。
正發愣肩膀給人拍了一下,我回頭,是母親。
她遞來一把傘,示意我跟著走。
那天母親穿了套灰白色的棉布運動衣,腳上蹬著雙白膠鞋,在灰濛濛的夜色里閃耀著清亮的光。
她像條水蛇,遊盪過擁擠的人流。
我雙手抱臂,亦步亦趨,渾身卻直打哆嗦。
到了樓梯口,母親倒出一雙膠鞋,讓我換上,完了又變戲法似的拎出一件運動衫。
我一把拽過去,穿上。
第一版主最新域名2h2h2h點C0㎡迴家鍀潞⒋ш⒋ш⒋ш.Cоm找回diyibanzhu#g㎡Ai∟、C⊙㎡母親笑盈盈地看著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冷呢。
早上咋給你說的?」「妹妹呢?」「家裡呢,她肚子不舒服,下午就回去了,奶奶在家照顧她呢。
」那晚我和母親在教職工宿舍過的夜。
至今我記得操場上的汪洋大海——手電筒似乎都探不到頭。
我們在齊膝的水中「嘩嘩」而行,海面上盪起魔性的波瀾。
我禁不住想象,在遠處,在那隱蔽的黑暗中,是否潛伏著不知名的神秘巨獸? 宿舍里也是黑燈瞎火。
母親拿著手電筒一通亂晃后,終於摸到了燭台——其實就是啤酒瓶上插了根蠟燭而已——火柴卻怎麼也划不著。
我接過去,這才發現母親小手冰涼,肩膀都濕了大半。
毫無疑問,她是專門從家裡趕來的。
也許是受了潮,火柴確實不好起火,我擦了一根又一根,開始焦躁不安。
母親噗哧笑了出來,伸手說:「笨,還是我來吧。
」教職工宿舍樓新建不久,房間不大,好在配有獨立衛生間。
母親早年分配過住房,原則上不再配給宿舍,但打著小舅媽的名義好歹申請下來一套。
平常兩人合用,也就睡睡午覺,晚上很少留宿。
小舅媽開火做飯那陣我來過幾次,無奈消受不起她那精湛廚藝,再也不敢貿然踏進半步。
我胡亂抹把臉,洗洗腳就上了床。
衛生間響著輕微的水聲,隨著母親的動作,不時會有一個巨大的黑影從眼前掠過,戳到天花板上。
母親出來時上身只剩一件粉紅色文胸,我掃了一眼,立馬別過了頭。
其實背著光,除了那驚心動魄的輪廓外,也看不清什麼,我只記得那光潔圓潤的肩頭被燭光鍍上了一層青銅色,溫暖卻又讓人嗓子眼發癢。
以往母親從來不曾穿過內衣出現在我面前。
見了我的反應,母親嘖嘖一聲,似是要嘲諷幾句,卻突然沒了下文。
半晌她才上了床,已經穿了一件棉T恤。
單人床空間有限,擠一擠兩人還湊合。
我挺屍一般緊貼牆躺著,連呼吸都那麼直挺挺的。
母親在旁邊坐下,一聲不吭地盯著我看。
老天在上,那一分一秒就像在針尖上一樣難捱。
在我幾乎要忘記怎麼呼吸的時候,她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小手緊拽我的肩膀,連身下的床都在發抖。
這種金燦燦的笑令我至今難忘。
一時間,井噴的歡愉爬滿光暈,再被燭光灑向房間的角角落落。
在我惱羞成怒的抗議下,母親才停了下來——她幾乎要斷了氣:「你,不用,枕頭啊?」「不用。
」我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