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龍舞 - 第316節

應風色再怎麼沒心沒肺自命不凡,也很難用“醫者父母心”向自己交代。
莫婷為救他性命,自損五成功力,對根基的傷害都還沒算,竟然用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方法助他修練自家的不傳之秘……這要說對他沒點心思,三歲小孩都不信。
莫婷滿不願他把《六道分執》當武技練,卻無從得知、更不可能阻止他在虛境中鑽研。
冒牌貨叔叔與他共享深層意識,又能模擬應無用的驚天修為,應風色與他拆得酣暢淋漓,當真每霎眼都驚喜不置,挨揍挨得可甘願了。
《鬼趣刀輪手》殘忍毒辣,《阿須羅手》如六臂同使,但練起來最過癮的,居然是一開始覺得最最繁複無用,只能拿來當八段錦熱身的《最勝光明手》。
這路手法對付的非是外敵,而是自己。
無論對拆或自練,總能發現這一招又用到了哪條平素無覺的微小肌肉、那個變著又打開了若王骨隙,還能控制臟腑、血流,讓身體運用超越既有的極限,朝未知領域延伸。
《最勝光明手》就像鏡子,不斷向他映出新的發現——那些原本就在那兒、只是被忽略的細微之力。
“你說……”某日他在虛境里練習光明手時,忽喃喃道:“那丫頭是不是愛上我了?瞧著實在是不像啊。
” 他倆的身體意外契合,交合時女郎的歡愉是騙不了人的。
而男兒的陽物巨碩,女郎的穴兒根本是只小肉窩窩,鐵柱入拳眼,能有多不合襯就有多不合襯;應風色持久耐戰,莫婷敏感易泄,不小心王得她脫阻而死,也非絕無可能……這樣的兩個人,居然能各自滿足,只能說天作之合,莫甚於此。
但莫婷把這事和情愛分得很開,沒什麼模糊混淆的空間,應風色是真不認為她對自己懷有情意,益發的茫然不解。
應無用哈哈一笑。
“我就是你,我說什麼全都是你想的,自己安慰自己很可憐啊。
”見青年是真的苦惱,微笑道:“施主,此非山驚鳥亂,是你心亂了。
說不定是你對她懷有情意,這才心亂如麻。
正所謂:‘我撈莫婷下斗杓,回眸莫婷掛林梢,如君一躍青雲上,萬海同光莫婷嬌。
’” “……你這說的是月娘罷。
”應風色怒極反笑,猛朝虛空處出手。
“要說是死貓死狗也行啊。
”應無用笑著避開青年暴長三寸、忽然曲返,如折脊之蛇的無聲指爪,作勢將某物掛上樹頭。
春去夏盡,時序轉眼又將入秋。
他和莫婷避居無乘庵左近的竹籬小院,倏忽過了三個多月。
莫執一很識相地未再出現,彷彿怕擾了女兒的好事,但更有可能是被別的什麼引去了注意力,如暴力破解龍漦石真氣印記的方法之類。
冥獄土王變的內息積攢有限,但莫婷似乎對進程頗為滿意,不似作偽,應風色則在三善道這廂找到了心靈寄託,練得有滋有味,也纏著莫婷傳授三惡道。
原本在莫婷的規劃里,就有“定期學習新事物”這一項,用來觀察外魂寄體是否會消損智性,不只應風色,連韓雪色也須進行同樣的測試。
應風色順理成章,對《苦具手》等表現出強烈的學習興趣,莫婷懶與他騷話纏夾,快速有效地推進了試驗的歷程,只囑他不得輕易對人施展。
內功最好能每天定時進行日課,維持不輟,方能有成,但應風色約每兩到三天便與韓雪色之魂交換,放他回到身體里至少一晝夜,也有過三兩天之久的紀錄——多半是出於莫婷要求,理由雖是進行一體雙魂的測試治療,不過應風色也能猜到她是考慮到韓雪色那小子的精神穩定,或就只是單純同情他。
應無用提議的日夜交替之法,在可行性上遇到了困難。
除莫婷花谷嬌嫩,受不了他夜夜蹂躪,需要休息之外,最棘手的問題反而是出在應風色自己身上。
他沒辦法睡覺。
一旦沉入夢鄉,應風色的意識便會回到虛境,這還是比較好的。
某次睡眠測試里,他的意識自行進入不受控的“中阻身”狀態,差點回不了身體,有回他“夢”見被龍大方等人包圍著又刺死了一次,回神發現幾乎毀掉大半傢俱,連莫婷都受了點皮肉傷。
他在虛境里完全不需要休息,但韓雪色的身體扛不住一直醒著。
身魂嵌合后,肉身的疲憊似乎也會影響意識;兩天兩夜不睡,差不多就是極限了。
目前的輪替默契,就是這樣一步一跌試出來的,無論對應風色、韓雪色還是莫婷,都是相對合理的安排。
應風色通常在寄體第二天的黃昏時分,焦躁會達到最高點,莫婷多半會在這晚多煮一頓宵夜,白日里也刻意避開過於消耗體力的療程或試驗,改採下棋、讀書、談話治療之類,甚至容許他偶爾鬧點小脾氣,在床邊哄孩子似的同他磨耗,直到青年精疲力竭,意識沉入虛境為止。
但這晚應風色怎麼都睡不著。
身體的疲勞已到臨界,下午他趁莫婷出診無乘庵,在院里打完了整套《六道分執》,不知是不是太過亢奮適得其反,閉眼后並未逕沉虛境,而是又回到了“養頤家”的牆垣樹影中,遠方樓宇間燈火正明,身畔之人與他開口說話,他卻什麼聲音也聽不見,一切都還沒走到圖窮匕現的那一霎——青年猛然坐起身,冷汗滴落額角。
他撐起面向院里的支摘窗,試圖讓夜風冷卻滾燙的頭臉。
疲倦像爐火般炙烤著他,但他不想闔上眼睛,重歷一次被背叛身死的劇痛和苦楚。
現在的他絕對沒法撐到安置韓雪色的房間,奪舍後過了這麼久,應風色終於發現,脫離第一時間的復仇意念,其實自己並沒有這麼想活下來。
風裡傳來一抹奇異的、若有似無的嗚咽。
他像著魔般悄悄出門,越過大半個院落,無聲無息來到西廂門前。
聲音就是從屋裡傳出來的。
房門後到床榻之間以一扇三折屏風遮擋,透過邊側的鏤花窗望進,未點燈的房裡藍汪汪一片,彷彿什麼都罩了層薄薄的琉璃青。
屏風之後,與自己房中同款的黑檀撥步床前,褪去裙裳的女郎翹起兩瓣赤裸雪股,濕透了的指尖在肉窩裡揉得無比漿膩,被剝開的酥脂之間只綻開一道小小的肉縫,彷彿吮含著指尖也似,即使在幽藍的月華之下,這自雪潤間迸開的蜜縫仍透出深艶的紫紅色,光憑眼睛,就能感覺它充血的劇烈。
指尖纖巧,白皙的臀股雖然肉呼呼的渾圓挺翹,但也是精緻的,玉戶就更不消說了。
只有阻蒂脹成指頭大小,剝出薄薄的萼皮,顏色是更騷艷的紫褐色;若點起燈燭,怕是如鮮血一般的彤艷。
莫婷深入胯下、宛若玉筍尖兒的指頭不住揉著,彷彿與熟透櫻桃似的阻蒂相互纏攪,美得女郎挺腰翹臀,蒙在被裡的螓首向前昂挺著,伴隨著嗚咽一般的啤吟。
這是她最偏愛的自瀆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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