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址~發~布~頁~:W·W·W、2·u·2·u·2·u、C-0-M便在此時,鼎沸人聲忽然涌至,土數名莊客模樣的持械大漢殺將進來,為首三人卻非生面孔,都是燕無樓的弟子。
“……師尊!”一名斜背劍鞘、金冠束髮的羽服青年瞥見師尊慘死,怒紅雙眼,脫鞘的青鋼劍幻出銳芒,直取最近的何潮色。
何潮色經降界磨練,又頗得天予神功之助,武功今非昔比,認真起來連平無碧都能打著玩兒。
此際在青年劍下卻無招架之力,狼狽倒退、血花四濺,末了鬼角半面更被一劍挑飛,雖舉臂遮面,卻已來不及了。
“何潮色!”青年一怔:“怎地是你?” 何潮色面如死灰,不發一語。
運古色拄“璜余谿釣”躍至,及時接過青年之劍,冷笑:“忙著敘舊啊?你有這閑工夫么,岑華色!”羽服青年舞劍成團,半步也不退,一一還擊,次序井然,哪怕先前有滿腹狐疑,此際俱都沉落,寒聲道:“深夜偷襲,殘殺同門,運古色,你們飛雨峰這是反了!” 運古色哈哈大笑:“反你媽的!金屋藏嬌、勾結外人,你也好意思說個‘反’字?” 此人是當今夏陽淵色字輩首席,也是唯一領有四字門欄的新生代好手,“天閬絕耀”岑華色。
岑氏乃唐杜玉氏遠系分支,式微既久,雖靠玉無葭的關係送上龍庭山,也只能拜在燕無樓座下。
燕無樓不以武功見長,徒弟按理也不諳此道,但此前毫不起眼的岑華色,近年表現出眾,頻於年度大比中露臉,不僅取得四字門欄的頭銜,長老合議還特許他用“天”字。
雖是燕無樓檯面下運作所致,若無足堪匹配的武技,料想燕長老也不易使力。
岑華色不以“無劍”為目標,規規矩矩運使青鋼劍,與飛雨峰的唐奇色是一條路子。
不同於被譽為奇才的“紫辟天風”唐奇色,岑華色在劍招上沒有特別驚人的表現,運古色、顧春色這兩年在大比上經常小輸他半招,看著像是內力修為的差距所致。
大家都是老相好了,運古色那阻陽怪氣的嗓音他一聽便知。
運古色在這點上頗有自知,索性挑開了說。
青鋼劍與百變棍激烈交擊,響似連珠,劍光棍影漸失其形,彷彿重現去年大比的掄元之爭,結果卻未必相同。
鏗然一震,“璜余谿釣”將缺牙卷口的青鋼劍刃磕斷,趁運古色閃避疾旋而至的半截斷刃,岑華色左袖微晃,凌厲的指風朝他胸膛點落! 全力交擊后,猶能騰手施展《通天劍指》,威力不減,簡直像是擁有第二處丹田。
大比上,運、顧不是被他削斷兵刃,就是在雙方相持之際,忽被一股莫名的潛勁撞退半步,顯露敗象,這才慘遭淘汰。
眼看避無可避,運古色胸膛一縮,鬆開長桿,讓過指風的同時雙掌運化,纏著岑華色的左手你來我往,硬生生拖老了招式,冷不防一腳踹他腹部,踹得岑華色倒撞粉牆,一口血箭噴出,顫巍巍地扶牆撐起,想不透運古色如何能在舊力用盡的同時,又生新力發招,彷彿還有一處丹田也似。
“天予神功嘛,以為只有你會?”戴著鬼角半面的瘦削青年“唰!”轉了圈玉桿,倒持如掖槍,露出森森白牙,緩步而來。
“你個老阻屄用這種招數耍了爺爺幾年,這筆賬咱們今兒要來清一清。
” 岑華色不知師尊傳授的雙修秘法《瓊符仙鶴功》怎被改了個名兒,竟連運古色也練得。
近五年間,他被師尊帶來這個距離本山不遠的秘密莊園練功,換過諸多合修道侶,好不容易才在大比上吐氣揚眉。
看來師尊暗中培植勢力一事,被諸脈中實力居首的飛雨峰察覺,竟利用西山使節來訪期間、舉山上下鬆懈之時,猝然下手襲擊。
無論如何,山上是回不去了。
但師尊既與玉霄派、冷月四刀聯手,只消生出此地,不愁無處投奔——岑華色忽嗅到一股若有似無的焦味,彷彿炙燒油脂皮革也似,餘光瞥見不遠處趴卧在地的胡媚世,心念微動。
柳玉骨弒師時他尚未趕至,否則會更早意識到,腹間之劍拔出,胡媚世應是仰天倒落才對,俯卧未免太不自然。
精通醫理的燕無樓煉有一種名為“血火封”的秘葯,剝開藥殼后潛運內力,使裹於其中的葯芯發出高熱,封住傷口,但此法只能止血,對治療傷口並無助益。
胡媚世微翻的右掌心焦爛一片,泛起大片水泡,必是用上了“血火封”,流淌一地的血泊乃另一名少女所出,而非女郎。
若能救出玉霄派二把手,迎仙觀肯定會收留他。
而救星恰於此刻趕至。
眾使者才清光了莊客,只剩兩名燕無樓的親傳弟子苦苦支撐,冷月四刀之中的林江磬、戴禪關又殺進來,運古色不得不舍了岑華色,與何潮色等聯手合戰。
要不多時,發現過雨山慘死的方病酒也來到主屋,此消彼長,雙方頓時陷入僵局。
岑華色抓緊機會躍起,有驚無險地穿過大半間屋子,攙起半裸的胡媚世,雙雙穿出破窗;落地時一踉蹌,胡媚世輕扯他袖子:“帶我走……快!”混著血氣的香息噴入耳蝸,青年為之血沸,瞥見女郎露出烏褸的雪白胴體,也不知哪來的氣力,將玉人橫抱於臂間,纖細的女郎彷彿只比棉襖稍重些,更添幾許成功脫逃的希望。
岑華色精神大振,色膽橫生:“姊……姐姐勿憂,我定帶你逃出生天。
”當初師尊讓他喊她“二掌門”,執弟子之禮;改以姐弟相稱,可就成了平輩。
胡媚世偎在他懷裡,濃睫輕顫,更襯出渾無血色的面龐比羊脂玉還白。
“全……全靠弟弟了。
”居然直認不諱,岑華色欣喜若狂。
屋裡鏖斗正酣,冷月三刀乃現今大清河派鋒頭最健的少壯英俠,便是當中最年輕的林江磬,也和葉藏柯一樣年近而立,修為縱不及赤水大俠,一對一連應風色都感吃力;況且三人衣著齊整、兵刃稱手,並非倉促應戰,扣掉洛雪晴、平無碧等無效戰力,九淵使者一方差不多是二打一,才得勉強扛住。
岑華色攜走胡媚世,大出眾人意料,柳玉骨與龍大方交換眼色,領海棠、玉簪越窗追去;柳玉蒸猶豫了一霎,也跟著去了。
己方人手減少,但儲之沁接連放倒那兩名燕無樓的弟子,多半也乘了二人目睹師兄舍己不顧、愕然失神之便。
運古色百忙中不忘一槍一個,將兩人戳了個前胸穿後背,儲之沁忍著不豫回頭支援應風色,鹿希色趁機躍出戰團,跟在玉蒸後頭穿窗而出。
應風色與她心念相通,兩人對望一眼,便知彼此心意。
胡媚世無疑是連接“降界”與現實的關鍵,玉霄派與羽羊神組織必有牽連。
柳玉骨等遭降界蹂躪,由怒生恨,一旦明白師傅其實是羽羊神的幫凶,亟欲除之而後快,殊不知胡媚世身懷組織的重要情報,就算要殺,也要問清楚了才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