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龍舞 - 第123節

「我肏你媽的祖宗土八代!讓你再來,讓你再來!死你媽的小樣兒……令堂是先偷尊翁再肏熊,才生出你這副尊容?笑幾聲來聽聽啊,閉得忒緊,你丫是菊花還是屄?」眾人交換眼色,不約而同點頭:「確是運古色。
」聽來挺精神的,應無大礙。
穿過濃霧,三、四兩組人馬近在眼前,不意外地還有倍數於此的鬼牙院生,夏陽淵林、關兩位師弟照顧拏空坪的李錫色,另一位拏空坪的馮鈃色和小師叔平無碧使開匕盾,抵擋兩翼湧來的鬼牙院生。
這批鬼卒的成色,與洗硯池那批相差無幾,人數雖多,倒不是太難應付。
運古色手持紅纓槍,獨斗兩名揮舞九環刀的鬼牙兵,從呼嘯的刀風和出招的速度,與問心齋院外的應是一類。
運古色靠著鬼魅般的身法穿梭周旋,覷准鬼牙怪客刀快卻身不靈的罩門,只攻不擋,每出必添一枚血洞,絕不落空,不時勻出手來左刺右挑,截殺兩翼的漏網之魚;平無碧與馮鈃色窮守至今防線未潰,也多虧他的遊刃有餘。
應風色從其刺法中看出劍路,纓槍與他慣用的青竹釣竿雖都是長兵,份量、剛柔等相去甚遠,此際所展現的迅捷毒辣竟還在大比之上,可見生死交關,此人也無法再隱藏實力。
地址發布頁4F4F4F,C0M地址發布頁4F4F4F,C0M地址發布頁4F4F4F,C0M\u5730\u5740\u767c\u5e03\u9801\uff14\uff26\uff14\uff26\uff14\uff26\uff0c\uff23\uff10\uff2d運古色自稱一緊張便說不停,實際比武時,張嘴卻全是粗口,臟也就罷了,還刻毒到顯現出創意來,經常對對手造成武功以外的嚴重打擊,屢禁難改,居然成了人設。
應風色一直以為這也是裝的,瞧他對聽不懂人話的鬼牙怪客碎念個沒完,顯是真有口癖,難以自制。
運古色看清來人,歡呼與罵娘齊齊脫口:「好咧……我王!你們是痔瘡破了來休紅么?弄成這樣增什麼援?討拍拍啊?好嘛折了兩大夫,是兄弟倆玩脫了拿刀互肛呢,還是你一傢伙肛了倆?」應風色無言以對,只能苦笑。
兩名掄刀的鬼牙怪客越打越慢,被放王血似,過人的精力流失迅速,突然仆倒不動;運古色槍尾連出,雙雙碎顏,確保它們不再起身。
問心齋那個也是這樣。
這或可解釋其不可思議的怪力,並不是什麼深湛修為所致,而是超支了精氣血神,就像火場當中,經常發生瘦弱婦人移開傾柱圮牆,救出骨肉的奇迹。
這意味著迭合神域的範圍內,遠比青年想像中更危險。
眼下看來,降界之中發生異變的院生可大致分為兩類:一是普通的鬼牙卒子,速度反應都慢,只會攻擊伸臂能及的對象,算不上是威脅。
另一種則是出刀既快又沉的鬼牙精兵,反應慢但攻擊快,刀勢重到連應風色都覺負擔,常識中的致死之傷對其無甚效果,運古色試過戳眼穿喉,不但容易被揮刀擋下,即使得手了也難以放倒鬼牙精兵。
游斗毋寧是更好的選擇,俟其精血耗竭,自行倒下即可。
兩翼加入鹿希色、龍大方后,鬼牙卒的威脅大減,林、關兩人接手傷者救護,情況逐漸穩定下來。
「走!去救真正有麻煩的。
」運古色一拽應風色袖子,兩人奔至西、北兩丘岔口,月下一名黑衣勁裝,戴著鬼牙半面、手持雙刀的漢子,周身舞出兩團銀燦的刀芒。
籠罩其中的唐奇色與顧春色宛若困獸,奪來的大刀刀刃被砍卷了,堪比剪爛的窗花,血絲旋濺若蛛腹噴絲。
明明兩人快若翩鴻,身形未有片刻停留,繞圈游斗,一沾即走,不知為何,使雙刀的鬼面人始終給人遊刃有餘的感覺,非遭聯手圍戰,而是兩人想退也退不了,拚命掙扎,但看何時稍有不慎慢了半拍,就要被銀光絞成碎片——(好……好可怕的刀法!)運古色啐了口唾沫,平日乖乖牌似的清瘦臉上,罕見地透著流氓鬥狠似的獷悍飛揚,腳尖挑起一柄刀踢嚮應風色。
「別空著手啊,會死的。
」倒拖纓槍,怪叫一聲躍入戰團,喊的似是「老子肏你飛上天」一類,讓人不是太想聽清的話。
而那刀鬼以一敵三,仍沒法讓唐、顧逮到抽身的機會,眼看多押進一個叫罵不絕的運古色而已,應風色心底沉落,反持筒匕,大刀一振,突然身後一陣驚呼,一抹黑影突破鹿希色等固守的兩翼陣形,勁風攪散霧絲,朝他後腦掃至!青年向前一撲驚險躲過,連滾幾匝,彈起的剎那間,棍頭已轟然擊落!應風色及時舉臂,接著一陣裂骨激痛透甲而入,若非吸取了鬼牙精兵的對戰經驗,暗以右掌撐抵,這下足以盪開左臂,余勢不停,徑由腦門受了。
應風色眼前一黑,「虎履劍」從極刁鑽的角度蹴出,以迫退來人;豈料對方后躍的瞬間,棍頭唰唰唰三連疾刺,改使中平連環槍路數,對準的面門、咽喉、膻中全是要害,應風色避無可避,張開翼盾遮護,但敵人本就沒打算刺中,三棍落點密集,撞得應風色倒飛出去,臂甲直擊額頭,迸出鮮血!他有一度已認命待死,來人卻任其摔落,並未追擊。
起身見鹿希色與那人斗在一起,月下兩條凹凸有致、曼妙誘人的勁裝麗影棍來刀往,女郎胸脯臀股夠豐滿的了,對手猶有過之,進退之間乳瓜跌宕,腴腰絞擰,肉感彈性兼具。
鹿希色與之相比,雖顯青春驕人,然而對手濃艷豐熟,又是女郎所不及。
來人也戴金燦燦的鬼牙半面,應風色腦海里閃過「艷鬼」二字,不得不佩服龍大方這方面的才具,很難找到更妥貼的形容。
池畔老嫗受降界影響,能變化出這般熟艷動人的胴體么?鹿希色對付不了艷鬼之棍的,應風色一抹額血,上前接應;背後運古色喋喋不休,他卻聽見一聲悶哼,顯是顧春色受了更重的傷。
青年想起童年遊戲里,常有「鬼」這樣的設計:捉人的人,須躲著不被他找到的人,被規則賦予更多特權或能力的人……通常也是其他遊戲玩家必須合力以抗的對象。
老嫗所化的艷鬼若是洗硯池的「鬼」,雙刀精絕的刀鬼就是藏經閣或演武場的「鬼」了,亦是該處原有的某人變化而成。
這麼說來,問心齋的「鬼」豈非是——野獸般的咆哮聲震地而來,艷鬼、刀鬼對望一眼,雙雙撤招后躍,眨眼消失在夜霧中。
其餘三人幾乎脫力坐倒,應風色卻拽著女郎,四顧揚聲:「快點起來,撤到石屋再休息!龍大方,快讓他們撤……快點!」拖鹿希色回頭,揮刀連斬鬼牙卒子,破開包圍。
眾人心不甘情不願起身,見東丘山道上現出一個龐然巨影,高逾九尺,拱肩佝背,搖晃而來,身上撕得條條碎碎的衣衫依稀曾見,鹿希色凝眸遠眺半晌,忽然變色:「難不成……是顧挽松?」那人來得飛快,奔跑間似四肢接地,越到近處,越能看清他一身粗厚硬毛,長吻尖耳,上半身肌肉發達到了異常之境,肌膚透綠,指爪帶著彎鐮似的尖銳骨甲,哪有半點像人?直是頭恐怖的變異人狼。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