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場,我極度想要把實話給說出口,卻卡死在喉嚨中,再怎麼努力也講不出。
就好像有隻看不見的手,在我想暢快渲泄的瞬間,狠狠掐住我咽喉,呼吸困難。
「哦……那個…我…」畏畏縮縮的語氣,與平常的我截然不同,「…這,那個……我…現在……」霎時間,老婆雖不懂我的反應,卻彷彿知悉我想說的內容,肯定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她的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安撫我說:「沒事的,我是你太太呀,有什麼話不能跟我說呢?」纖柔的雙手緊緊抓住我有點顫抖的手掌,置於她的唇邊,安心地一吻我的手背,無聲地替我打氣、給予鼓勵。
這舉動,使我全身的理性和平常心逐漸地恢復,不再起伏不定,更把腦海中楊有軒的人影與婉寧的啤吟給驅散,心頭稍微覺得好過些。
「就…就覺得休息太久,想回去家裡生活。
」我隱瞞真正的心思,半真半假地回答,「你知道的,一個人在療養院,真的很寂寞……」但我核心目的,就是想逃避楊有軒,遠離這個環境。
雖然,他提出的遊戲令我有點感到興趣,甚至不知怎麼回絕;而且,他願意提供的條件讓我覺得非常刺激,蠢蠢欲動;特別是這時的我,是一個人在這裡,不會有所顧慮,危害我的婚姻或家庭。
另外,我也不知為什麼相信楊有軒的人品,確信他不會搞鬼……可是,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完全脫離現實的常軌,將我帶領進某個不為人知的離奇領域。
我根本就不清楚,他為什麼會選上我? 被操弄在他人掌心的感覺,令我毛骨悚然,充滿無法描述的畏懼。
與其這樣,我寧願不參與他的遊戲,只想要平靜的生活。
「不過親愛的,你確定你的身體完全康復了嗎?」香蓮提出她的顧慮。
臉上的神情很明白地告訴我,自己不堪再一次面對我突然倒下的惡耗。
同時間,她的眼角泛起晶瑩的淚珠,似乎想起我上次暈眩的事情,忽然難過起來地說:「我跟瑜茜,真的很擔心你喔……」「……」一種苦澀的滋味,在嘴裡慢慢擴散。
我,很清楚她們的擔憂,很明白自己目前的身體狀況,其實還尚未恢復原狀。
這個不知名的惡疾,是否會再次複發,我心裡也沒有底。
誰知道下次昏倒過去,會不會有蘇醒的機率,沒有醫生可以說的準確。
可是……我還是想要離開這裡! 握緊老婆的手,終於下定決心地說:「嗯,我想出院,越快越好。
」眼見我的堅決,香蓮只好點頭認同,折衷地說:「好吧……等等我去找小蘭談談,請她協助我們辦理出院的手續與繳清剩餘的費用。
回過頭,我們再來整理回家的行李,好嗎?」沒有忘記,老婆所提的小蘭,本名陳玉蘭,就是推薦我這間療養院的老婆閨蜜。
她是這裡的行政職員,負責出納業務。
當初就是因為有她的協助,我才會有機會遠離北部,來這個靜謐之處休養身心。
殊不知,竟然會遇上楊有軒這個神經病……「謝謝你,老婆。
」「呵呵,老夫老妻,說這個太見外了。
」隨後,她轉身去取起手機與皮包,離開病房去幫我處理相關的手續。
咖咚! 門扉關上,又剩下我一個人。
鬱悶且如濃霧般的煩惱情緒,隨著香蓮的允諾與出門,彷彿被驅散許多。
心中莫名的沉重大石,悄悄地被放下。
我想,只要離開這裡,生活就會恢復正軌吧? 回到之前的狀態,忙碌的創作生活,把喜愛的東西,透過文字書寫出;時不時的通告生活,暢談自己的內心世界,宣導我的理念。
還有,與老婆跟女兒的相處生活,簡單又幸福的日子,都將要回來。
至於那些刺激的性愛體驗,就當作是一場夢吧……一場白日喧淫,荒誕不堪的春夢。
畢竟,對於已經四土二歲的我來講,非常明白再怎樣的新鮮,都僅是一時的快樂,不太可能持久下去。
再來,後面所面臨的龐大風險,絕對不是我有能力可以承擔的。
我,不想破壞我現在的生活,以及美滿的家庭。
而約半個小時之後,香蓮回到我的病房。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找到小蘭,更不清楚我希冀的事情是否已處理完畢,可是瞧她的表情,就清楚我嚮往的狀態完美地進行,應該已經替我把相關出院的手續與該繳納的費用,全數辦好妥當。
「老婆,你回來了。
」「嗯。
」她走到我旁邊,像是邀功地說:「還好,小蘭今天留在辦公室加班,還沒回家去。
所以我跟她通完電話后,就直接去辦公室找她,請她替我們辦理相關事宜。
明天一早,我們就可以離開啰。
」「這,真是太好了。
」當想法變成真實后,我的心也更為雀躍,萬分期待明天早上,離開這間療養院,回到溫暖的家。
隨即,我們就開始整理行李,把這段時間我在這間療養院使用的衣服跟物品,一一打包完畢。
才發現,我一開始所攜帶過來的兩個大型行李箱居然還不夠裝填,遠遠超乎其內含的空間,甚至遠遠超過許多。
使我不得不用一般的塑膠袋,花費不少額外的功夫與時間。
至於棉被、床墊等大型物品,只能明早靠徒手來搬運到車子。
「呼…呼……」我氣喘吁吁。
明明是大量勞動的工作,我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的辛苦,而是滿滿的期望與開心,準備去迎接我明天的生活,好像新的開始。
就連老婆也感染我歡喜的心情,動作輕快不覺得疲勞。
且我們邊打包邊聊天,開始講著回家后的行程。
「老公,等瑜茜放假,我們來一趟家族旅遊吧?」「好啊!」我非常同意,反問說:「那麼,你想在國內旅遊還是出國去玩呢?」「出國吧。
」香蓮想都沒想,就提議說:「我們去日本,怎樣?上次聽茜茜講過,北海道似乎很適合家族去旅遊。
可以吃美食、泡溫泉,來個五天四夜的旅行,應該會很好玩。
」「好,就這麼說定。
」「嗯嗯。
」這晚,我睡得很好,是這陣子以降,最熟睡的一晚。
沒有擔憂煩惱,更無恐懼悚然,亦無那個如枷鎖般的口頭約定,是種全數宣發的凈空。
特別是還有香蓮的陪伴,格外安心。
隔天,藍天無雲,太陽火辣的晴天。
我尚未八點就清醒過來,經過盥洗后,亢奮地開始清點行李,準備離開這間療養院。
本以為我離開的事情,會讓楊有軒或是婉寧與珮琪這對性奴護士現身,但事實上並非如此。
打從那個白天后,這三個人就宛如失蹤,不再出現,就連替我做例行檢查的護士搭檔,也換成另外一組人員。
所以,今日最後一次例行檢查與服藥后,我忍耐不住提問說:「請問一下,之前的那兩位護士小姐呢?她們最近沒有上班嗎?」其中一位年紀稍大的女護士,似乎以為我犯了男性好色的通病,對這兩個應該是她學妹的女性有不良企圖,擺出公事公辦的死人臉孔,淡然地跟我答覆說:「從星期三開始,就是換到輪到她們休假。
」講完,就匆匆地收拾器具,與另外一位護士推著醫療推車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