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望(女出軌np) - 錢沫的故事(2)

“錢沫,”安老師看到在走廊徘徊的她,走上前來,“都放學了,怎麼不回家啊?”
“老師,”初一的錢沫很喜歡這個從大城市裡來的語文老師,與她十分親近,“家裡總是吵架,我不想回去。”
安老師了解一些她家裡的情況,可是那是她家裡的事,不好讓她這個外人插手,每次都只能言語安慰錢沫,這次也不例外。
“可是媽媽還在家裡等你啊,”她蹲下來和錢沫說,眼神里都是溫柔,“你捨得讓媽媽一個人面對這些事嗎?”
安老師見過錢沫媽媽,在溫柔的春風中,穿著長風衣款款而來,為女兒送來午飯,溫柔和順,身姿出挑,或許正是因為這樣,才被錢沫爸爸看中了,折斷她翅膀,以愛之名囚禁,讓她一生都逃不了這小縣。
而她只能嘆息,承認又一個本該多姿多彩的靈魂湮滅,明明已經進入新時代,很多事情好似依然沒改變。
“安老師,”錢沫拉著她的手,誠懇問她,“你能幫幫我嗎?”
“我儘力,”安老師回握她的手,小小的,“但是,永遠不要奢望我能救你們,只有自救,才有新的生機。”
如果說錢沫的初中有什麼值得回憶的美好時光,那一定是安老師教她語文的那些日子。
安老師聯繫了當地的婦聯,向她們說明了錢沫家的情況,插手調解糾紛,可惜結果不如人意,其中與安老師相熟的那個女生忿忿不平,說了很多錢沫聽不懂的話,似在抱怨,可她最後還是給錢沫媽媽留下聯繫方式,許諾如她需要會給她提供相應的幫助。
“我也很看不慣你這樣,可是我也不能坐視不理,那會良心不安,你要是想清楚了,我也可以幫你。”
那女生是天生的俠肝義膽,有拯救世界的夢想,家中有背景,就憑著一腔熱血來了這裡在婦聯里工作,雖然屢屢受挫,但難涼熱血。
調解后,家中的生活平靜了一段時間,直到有天,錢沫爸爸帶著一堆朋友回家喝酒。
“這孩子,讀書像她媽,成績好,可惜讀傻了,盡學那些書上講的東西,還把家裡的事拿到外面說。”
一句話就勾起了那些朋友的不滿。
“是啊,哪有女兒這麼對爸爸的啊,太不懂事了。”
“你爸爸又沒打你,還供你讀書,小時候天天抱著你到處玩,到哪裡都在炫耀你這個女兒,你就這麼回報他,太沒良心了吧。”
“對啊,女兒是爸爸的小棉襖,爸爸怎麼可能害你呢,我是和你媽有矛盾,又不是和你有矛盾,我才是養你的那個人,你應該和我站在一起啊。”
......
接受長達一晚的批評教育洗禮,錢沫完全迷糊了,難道她真的做錯了嗎,為什麼所有人都在指責她把事情鬧大?
“我是不是做錯事了?”次日上學,她頂著那雙哭紅了的眼睛,在安老師面前又是一番落淚,楚楚可憐。
知曉來龍去脈之後,安老師幾番嘆息,安慰她幾句后,從自己書桌里翻出來幾本書,遞給她:“糊塗時看書吧,世上的道理,不是身邊的人可以決定的,要向上看,向遠看,更要向外看。”
局限於小鎮的時空內,以為身邊即世界,把舊時代的思想奉為金科玉律,一張嘴就是傳統如此社會如此,要妥協要適應,表面教你道理,實則是既得利益者高高在上的指點,是醜陋的自私自利,是試圖磨平每一個人的鬥志。
後來的每一個夜晚,錢沫都坐在自己的小小書桌上,閱讀那些書籍,那是勇敢的女性鬥士留下的痕迹,被很多人遺忘了,卻也被很多人記住了,是點點微光,照亮黑暗的角落。
“好,你非要這樣,”他氣到發抖,指著妻子罵,“離就離,我早就不想過了,真是給你臉了!”
錢沫和媽媽搬到小姨家住的第一個月,爸爸跑來鬧了幾次,先是求原諒,好聲好氣地道歉,許諾不會再有下次,後來甚至跪下幾次,哭著抱著妻子的腿求她,惹得她有幾分動搖,和錢沫又說了一段話,逼得錢沫拿著剪刀在手腕上割了一下,流了血,這才挽回了她的心思。
小姨下班回家,仔仔細細看錢沫的傷口幾遍,心疼不已,溫聲與她說:“以後就好了,在小姨這裡安心住著,好好讀書,以後再考個好大學,都會越來越好的。”
“嗯。”
離婚手續很快辦好,錢沫的生活一時回歸平靜,媽媽也在小姨的幫助下找了一份工作,工資不高,但勝在穩定清閑,閑時就能幫著小姨照顧家中的幾個孩子,也給了小姨繼續拼事業養家的底氣。
一切回歸正軌,可安老師要離開了。
走之前,安老師把新買的書給她,依然和以前一樣,面帶微笑為她解釋很多疑問。
“不想走的,”安老師苦笑一下,“可是不走的話,我看不到我想要的未來。”
在這邊很多年,她教出了很多學生,一直單身,有人動了心思想將她強行留下,被她發現了,噁心到不行,思前想後,認為如果不走很可能再也走不了了,最終和家裡聯繫,準備回首都生活。
“老師,你還會回來嗎?”
安老師搖頭,溫柔看她,摸摸她的頭髮:“不要傷心,好好讀書,未來也許可以到首都來找我呢。”
那夜,錢沫在昏暗燈光下,把安老師留給她的書本翻了又翻,其中一本上留有她的字跡,是給錢沫的話。
--“此後如竟沒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希望你,能成為那唯一的光。
錢沫細細看了半夜,推開窗,屋外圓月高掛,熠熠生輝。
風起風止,很多事似是到此為止,可錢沫此時卻感到,這才剛剛開始,未來等待她的,不是陽光大道,而是一路荊棘叢生,危險環繞。
伸手向上,意圖摘月,卻只握住一把虛無,以為近在咫尺,實則遠在天邊。
唯一的光嗎?
錢沫好似懂了,又好似沒懂,但她知道,還有很多東西,值得她去鬥爭去爭取。
(最近的更新都是現碼的,也許會有一些bug,不要深究,我是想到什麼就寫什麼,沒講究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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