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家佔有 - 30.今非

醒來仍舊在小院中,屋外鳥雀嘰嘰喳喳,不時還有白白嗚嗚的聲音。
小蘭與宋叔先後進來,換藥看脈,宋叔戴著半截式面具,平淡如水的表情像是世外高人。
“精神頗好,眼珠靈活,腦子估計沒撞壞;就是舌苔過白,有些肝火旺盛。”
柒枝苦著臉:“真沒問題,可我胸口堵得慌。”
宋叔哦了一聲,依舊是拿脈,還是那句肝火旺盛。
柒枝冷哼:“都怪那個范氏災星,明明不是英雄,在那裡逞什麼能?”
想起腦袋咚咚地一連在石梯上撞擊兩下,柒枝又氣又嘔火,小蘭幫著罵了一陣子,白白不知怎地,還在外面“嗚嗚”。
柒枝要下床:“白白怎麼了?有人欺負它?”
小蘭滲笑:“這個怎麼可能,廚房那邊得來幾塊新鮮牛肉,餵了白白吃,這狗東西 ,吃得正歡呢。”
柒枝吃了半碗肉粥,身上回血,腦筋也轉了回來,終於想來來問:“哪位高人異義士救了我?打聽好人家的情況,咱們該要上門道謝才是。”
小蘭朝她吐舌頭:“人家又跑不了,姑娘您就好好養傷吧!”
柒枝的傷不重,屋裡悶得慌,待高陽漸漸西下,換了衣服出來走走。白白早吃完肉,跑外面去了。向來不是圈養它。白白心智似人,習性尚野。常常是給它發出指令,他們在馬上跑,它會在附近野外跟隨。柒枝覺得這樣沒什麼不好,萬一哪天她無法保護白白,它自己仍舊可以生存野外。
只是院子里安靜得過分,趙武沒看到,那個嘴皮子又多又碎的王蓀也沒看到,只有吳六一人秉忠值守,見到柒枝也是一副恨不得立刻扭頭就走的彆扭樣。
柒枝朝他勾勾手指:“你那幾個好兄弟呢?”
吳六嘿嘿一笑,搓手:“七姑娘昏睡幾天,還不不知道罷,長沙府那個佔地為王的傢伙,已經被彈壓了。現下城中百廢待興,哥倆幾個都出去幫忙了。”
柒枝斜眼望去:“我怎麼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如此高義了?老實說,是不是閑的沒事幹上酒樓了?”
吳六連連道冤枉冤枉,怎麼敢呢姑娘?
夜間趙王一行回來,個個渾身臭汗衣服臟污,的確像是忙了一天連飯都沒好好吃的樣子。柒枝默默看他們狼吞虎咽,手指在桌面上咚咚敲打,幾個人動作一頓,更是把頭埋到碗里去。
柒枝點出領隊的趙武,這人相對於來說是最靠譜的:“你們是聽誰的詔令去幫忙?都幹了什麼?”
趙武回答的間隙,其它幾人動作十分一致地加快了扒飯的動作,在趙武慢吞吞張嘴間隙,全數一溜煙報告先行去洗漱更衣。
“打了兩天仗,城內十分混亂,有人趁著戰亂偷竊搶劫,治安隊人數不夠,我想著姑娘向來心慈大方,肯定希望咱們能為百姓盡些綿薄之力。”
柒枝喝一口降火茶:“你說得是沒錯,綿薄之力可以盡一盡,但跟官府要少接觸,即使接觸,也要處處謹慎。”
趙武答是,隨即也溜了。
待柒枝於院內修養得差不多,宋叔提議如今城內整頓了七七八八,要不一起出去走走。他原是長沙府的鎮守藩王,不可能對著子弟人民的災難無動於衷,於城內直走到城外,許多良田經過幾番鐵蹄的糟蹋,已經不成樣子。
柒枝遙望遠方,又看看宋叔:“尋親一事非一日之功,不如我們多待些時日,宋叔想做什麼儘管去做吧。我會盡我可能,全力支持”
趙郎中於明處組織醫者免費就醫城內外傷員,宋叔在暗處,他看脈沒有不準的,漸漸傳出神醫的名聲;抽空便到城外來,柒枝領著婦女及城外的鄉民隊伍,按照《救世本草》進行開荒種植,宋叔一聲長袍灰褂子,踏進紅泥土地來,較於柒枝村婦的打扮,他更加有著儒生的斯文。
柒枝早年在吳縣也是下過地的,如今愈發熟能生巧,一場不大不小的夏雨過後,新鮮的瓜藤小心翼翼地鑽出土壤來。
她開心極了,趴在地上觀察藤苗:“先生,您看我這手藝不錯吧?”
宋叔點頭:此瓜藤對土壤要求不高,喜熱,耐旱,雨水充足的情況下,兩個月能出第一批果子。
柒枝朝前去,屁股高高撅起來,小蘭在田埂上方直跺腳:“姑娘,瞧您像什麼樣子!”
田地下的七姑娘哪管那麼多,新生命的誕生,即使是一片新葉,映襯在晴空萬里的藍天下,讓人有種落淚的衝動。
疾馳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柒枝也沒放在心上,如今長沙府井然有序地重建,不時有操練和巡城的隊伍穿梭內外,常往大路上去。
誰料小蘭尖叫一聲,而後是飛馳而來的一隊黑甲,馬蹄飛馳中抄著田埂小路,飛濺出繽紛泥水。柒枝剛剛抬頭,被畫了一臉。
她愕然地憤怒地盯著那群耀武揚威的馬屁股,最前頭黑黢黢的駿馬高昂地嘶叫一聲,生生停下前進的步伐,反而折身回來。
金色的陽光在黑鐵上折射出耀眼的光斑,高大的身形於馬上挺立在柒枝眼前。下意識地抬手遮擋刺眼光線,男人矯健寫意地從馬上下來,修長挺拔的身影簡直是一場似是而非的驚嘆。
柒枝痴愣愣地望著他,嘴巴張開:“你、你、你是”
孫崇喜堅硬強悍的身形今非昔比,眸光冷峻泰然。
他朝她點一點頭,彷彿並不吃驚。
頃刻后,操著低沉的沙礫般的嗓音道:“身子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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