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 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第9節

“什麼?”雲樺心中疑惑萬千。如果黎鮫師妹當真沒有死,江月白為何不去找?
江月白似乎看出了雲樺所想,折起面紗,笑了笑:“這是單向傳音符,她已經給我報過平安了。”
雲樺垂眼,看到了紅紗內側生輝的符文——黎鮫師妹如果真沒有出事,那為何只告訴江月白,和他們這些師兄弟哪怕連句敷衍解釋都沒有?
難道是江月白和黎鮫之間......甚至和他們的師尊凌華仙君之間,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秘密約定?
“那她......”雲樺欲言又止。
“師妹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江月白解釋道,卻模糊得不像解釋,“十年後,自會再相見。”
雲樺聽出了對方語氣里的刻意掩藏,閉了口不再說什麼。
他雖是師兄,卻沒資格過問江月白的事——對方是凌華仙尊囑託大業的接班人、是昔年登仙台上如塵仙帝欽點的天縱奇才,當然可以和各路大能有數不清的因緣際會、和各種人有不可道明的天機秘事。
皆與自己無關。
......
大門忽然被急促敲響!
雲樺從昔年回憶中抽神。
院外的弟子們被禁制攔下,只能隔著門板高喊:“雲峰主!蘇峰主!後山傳送陣開了!剩下的五千修士也全都......全都回來了!!!”
怔愣須臾,雲樺猛地站起。
“真的?!”蘇漾已經直接跳下了台階往門外奔去。
——北辰仙君真的無所不能嗎。
雲樺不敢相信。
* * *
穆離淵再次回到星邪殿時,感到無比陌生。
他沿著污穢瀰漫的地毯向里走,停在杯盤狼藉的琉璃桌前——
鐵鏈纏繞住手腕,交錯的血跡順著蒼白的指節上蜿蜒,在指|尖凝固成滴落不下的形狀。
穆離淵很長時間沒有動作。
原地站了許久,才走近幾步,隔著黑綢手套掀開被撕碎成紙的白衣。
洶湧的浪退去,餘下的斷壁殘垣仍能還原出那個讓人不敢回憶又總想回憶的夜晚。
穆離淵的視線隨著縱橫交錯的傷痕向上,沿著喉結的弧度和後仰拉長的頸線緩慢移動,最終停在江月白的臉上——
長睫沾著血漬,虛弱地搭垂著......
穆離淵收回手,轉身便向外走!
走了幾步,忽然又停下來,緩緩回過頭。
江月白還沒醒。
穆離淵提過了一把椅子,放在桌前,抱臂疊腿坐下,沉默地望著面前人。
方才血跡與臟污闖進眼帘的一瞬間,他只覺得整個人被巨錘擊中,痛得連骨頭都快要碎裂。
現在冷靜下來,只剩控制不住的冷笑。
星邪殿內陰涼寂靜,沒有半點聲響。
穆離淵保持著一個坐姿,眼睛都很少眨。
看著江月白,這件事以前穆離淵就很喜歡做。
他能看很久。
如果江月白是一幅畫。
一定是世上最出塵絕色的名畫。
從哪個角度觀賞都有不一樣的韻味,百看不厭。
即便現在這幅畫被弄髒揉碎了,也依然動人心魄。
很奇異的美。
比最極致的萎靡艷俗更俗,又比最純粹的潔白無塵更不染塵埃。
清冷和誘惑融為一體,像是引人深入的蠱。
光影移動,穆離淵從天亮看到天黑。
也可能是魔界的白晝太短。
穆離淵點起蠟燭,褪下手套,去解那些鎖鏈。
鐵鏈刮擦傷口,江月白微微皺眉,睜開了眼睛。
穆離淵伸手想去擦江月白臉側的污跡,卻被避開了,摩擦間江月白臉上舊傷重新蹭出了血。
“師尊,”穆離淵捻著指腹,把指間的血握進了掌心,嗓音很低很緩,幾乎是嘆氣,“你想逼瘋我嗎。”
鎖鏈下的皮肉被勒出了深痕,穆離淵垂著眸,細緻耐心地將皮膚上的鐵鏽一點點剝離。
“誰綁的,告訴我。”他努力維持著口吻平靜。
江月白閉了眼:“記不清了。”
“我把他們一個個叫過來,”穆離淵說,“你能指出來嗎。”
“怎麼......”江月白嗓子已經徹底啞了,聽起來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敷衍,“要賞他做得好么。”
穆離淵脫了外袍,撕下衣擺攥成一團,聽到這句話動作停住了。
“沒錯。”身形僵硬片刻,穆離淵提起酒壺將布團澆濕,彎腰替江月白擦拭臉上的污跡,一字一句加重了音,“是要賞他做得好。”
江月白沒有躲。
穆離淵小心翼翼地擦著那些還在紅腫的傷痕,不說話時,他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和不穩的呼吸。
這般近距離的觸摸,穆離淵從前幻想過很多次,只敢在夢中。
今非昔比,現如今這世上已沒有什麼是魔尊不敢的。
可他不知在害怕什麼,即使是徹底佔據江月白那夜,他也不敢做過分僭越的觸碰。
最情難自抑的頂點,他想從後面吻江月白,最後卻只停在了交頸的位置,下巴抵著江月白的肩膀嘆了口氣。
傷口沾酒後刺痛,江月白皺起眉,手指扣住了桌沿。
穆離淵回過神,發現自己擦得過分用力,傷口都重新滲出了血。
烈酒擦傷,到底是撫慰,還是另外的懲罰。
穆離淵自己也不知道,他想要給這個人擦洗傷口,又想要看這個人更痛。
可惜這個人像是不會痛似的。
每次的懲罰都只罰得施罰者痛不欲生。
細膩的布料沿著傷痕纍纍的曲線擦過,淤青與紅腫數不勝數。
穆離淵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僵硬。
“你真的......”穆離淵壓制著嗓音里的抖,“一點靈力都沒有了嗎。”
江月白沒回答,只有喉結緩緩滾動。
穆離淵知道他有。
在魔界傳音,魔尊當然能感知到。
穆離淵手上的力度越來越重,他甚至想把江月白的皮膚和這些骯髒痕迹一起擦爛,再狠狠刮下來!
“回答我。”穆離淵猛地扔了手裡的東西。
北辰仙君若是在星邪殿失手打死幾個魔族,他雖是魔尊,卻對故人寬宏大量,一定不會計較。
可北辰仙君除了忍耐,什麼都沒做。
“說話。”穆離淵道。
江月白依然閉著眼,只緩慢地抬起傷痕纍纍的手,指了指自己的頸前,示意嗓子啞,說話困難。
穆離淵的呼吸越來越沉重,抵著桌邊的手顫抖,連帶著整張桌子都在震顫。
江月白終於睜開了眼,看向他,神色里除了漠然還有無奈,啞聲道:“不是喜歡我被這樣報復么......還要折騰什麼。”
這句話惹怒了穆離淵。
他回想起從前每次痛哭流涕尋求安慰時,江月白總是淡淡的一句:“別鬧了。”
想起那年鼓起全部勇氣吼出狠話:“總有一天我要將你千刀萬剮!”江月白只輕聲說:“我等著。”
他的一切努力和一切仇恨,在江月白面前彷彿都幼稚得不值一提。
江月白臉上的傷痕被擦得滲出了血,在燭火映照下像帶毒的花,刺眼又蠱惑。
穆離淵忽然伸手,一把將江月白提了起來,拿起酒壺往他喉嗓里猛灌!
江月白嗆得劇烈咳嗽,穆離淵卻沒有放手,直到將一壺酒全部灌下去,才狠狠一推!
遍體鱗傷的人與沉重的鐵鏈一起落地,在寂靜的宮殿揚起巨大的迴音。
江月白憋得兩眼通紅,猛地咳出一大口帶血的酒液。
“對啊,我喜歡,”穆離淵把酒壺摔在地上,語氣古怪,每個字都像是咬牙切齒磨出來的,“我喜歡得不得了。”
江月白撐著地面不停咳血,幾乎把胸腔里的積血全都吐了出來。
咳著咳著,江月白忽然笑了起來。
穆離淵怔了一下。
他沒料到,到了這種境地,江月白還能露出這樣輕視無所謂的笑。
“你笑什麼。”穆離淵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彙集在頭頂,燥熱眩暈,要他發狂。
江月白咳完了血,直接仰身躺在了地板上,笑著看向他:“得償所願報了仇......淵兒這次開心了么......”
穆離淵看著這樣刺眼的笑,僵硬地說:“你喊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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