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 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第217節

他們個個都繃緊了神經,甚至有人差點直接從宴席桌前站起!
“這片深坑能埋葬九百修士,煉化出源源不斷的靈氣精華。”洛錦不緊不慢地說,“不過你們不用擔心,獻祭的人必須是心甘情願進入才行,你們都已經知道了熔靈深坑的秘密,便不會甘願,就算我真把你們推進去也沒用。”
聞言,眾人將信將疑,但些微鬆了口氣。
蕭玉洺默默冷笑了一聲,心道怪不得那日洛錦說他心不夠純,做不得養料。
“我本已計劃好了用聖靈武宴讓那些修士充滿嚮往地自願進入,籌謀千日,設好妙局,備好囚籠,一切都萬無一失,”洛錦嘆了口氣,緩緩道,“有人勸我收手時我很不甘心,可後來我想了想,放棄就放棄了吧,畢竟九百修士加起來,還不如我一滴鳳凰血更有價值。”
洛錦放下酒杯,在紅綢飄繞的影子里說:
“隨風,我穿成這樣,你也許要在心裡說一聲我幼稚,但我不介意,我已經幼稚了三百年了,不差這一天。”
各家掌門皆對這句突如其來的話感到奇怪,他們怔愣片刻,紛紛順著洛錦直勾勾的視線轉身回頭,望見了靜坐在人群最後方的一個人影——
江月白獨自坐在沒有人的桌前,視線穿過重重人影與洛錦對視著,但什麼表情也沒有,一言不發。
洛錦坐在大紅的椅子里,沒有起身,就這樣隔著人海遠遠地看著江月白。
“有人贈我新婚禮,一張紙上寫滿了對心上人的愛。”洛錦的長相十分鋒利有稜角,天生帶著暴戾的氣焰,可在紅綢飄蕩的陰影下,有一瞬間錯覺般的溫柔深情,“我也贈你一樣新婚禮,寫了我平生所願。”
江月白身側的桌上沒有茶酒、沒有佳肴,只有一個錦盒——錦盒色澤華麗,雕刻著鳳凰血的花紋。
江月白的手搭在椅邊,似乎已經打開看過那個盒子,也似乎沒有。
“其實我沒你想的那麼卑鄙,我也想過要履行仙門領袖的責任,傾盡所有守護天下蒼生,”洛錦的話像在自言自語,“登仙台上北辰仙君刻的那句誓言,我從小反覆地看、反覆地背,他是我最崇拜、最尊敬的人。只是捨命守護蒼生這事,說起容易,做起來實在太難,獻祭需要心甘情願,可我逼迫自己幾次,仍舊做不到自剖鳳凰血。”
“隨風,你重新出現的時候,我徹底改變了想法,我和你說,我不想當北辰仙君那樣捨生取義的聖人了。”洛錦深吸口氣,又艱難地呼出來,“原來愛能恐怖到讓一個人變得極度骯髒、極度自私......我不想死了,我想活下去,想和你一起長長久久地活下去。我不在乎騙其他人去心甘情願犧牲做養料了,自私狠毒一次又有何妨?”
滿場賓客都聽得一頭霧水,心裡忐忑不安,不知該作何反應。
刀聖的話雲里霧裡,但煉化生靈的祭祀坑是真真切切,就在他們腳下!
四周禁制重重,若刀聖有陰謀,他們完全是籠中困獸,插翅難飛。
他們彼此相視,卻都不敢出聲,只能暗語悄悄交流詢問這是怎麼回事。
洛錦的嗓音越來越顫抖:“北辰仙君是我的信仰......我當做父親、當做師長、當做神明敬仰的人!我連抄寫他的書文都要沐浴凈手,生怕玷污了他。但隨風是我當做|愛人,想要不擇手段狠狠佔有的人!我在你面前把最低劣骯髒最不堪入目的一面暴露后,你告訴我你是誰?!”
極具震顫的嗓音透過人群依然聲嘶力竭。
可江月白仍舊面色無波無瀾。
他與在場每個驚慌失措人的神情都不同。
不像來參加中秋盛宴的賓客,也不像來讚揚刀聖大義的修士。
他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安靜無聲。
像一個默默觀察自己學生的老師。
更像一個面對搞砸一切而發脾氣孩童的長輩。
“你抽出那把劍的時候,等於殺了我,我知道我這輩子再沒資格佔有了......”洛錦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氣,話音暗啞,“那一瞬間我只想跪在你面前悔罪,求你原諒我,求你看看我乾淨的一面。”
慶祝的煙花在天際綻放,落下一場紅色的雨。
洛錦緩緩站起身,紅綢的碎片落了他滿頭滿肩,好似撒花的童男童女給他的新婚的慶賀。
“山河器要用極致的養料滋養,我的鳳凰血是最合適的材料。我說過,我什麼都願意給你......”洛錦顫抖的嗓音越來越沙啞,“不管是為隨風,還是為江月白,我都心甘情願。”
此話一出,人群頓時爆發開驚聲:
“刀聖說什麼?”
“北辰仙君......”
“江月白?!”
“你!”蕭玉洺忽然明白了什麼,率先站了起來,沖著洛錦喊道,“別!”
緊接著更多的人陸續反應過來了什麼,但已經太遲了。
地面鋪著的大紅地毯全部炸碎!爆開絢麗奪目的金光!
同一時刻,山河器的入口大開——
金色的風裡,隱約能看到另一個世界的青山綠水,草長鶯飛。
山河湖海都在鳳凰血的滋養下一寸寸塗滿了豐潤的顏色。
那是一片乾淨又富足的新天地。
眾人無不被美景震撼,皆瞠目結舌。
洛錦整個人被強烈的金光淹沒,喜服紅袍一寸寸癱軟墜落......
最後只剩下一點紅色。
像一片單薄的花瓣,隨風卷進了新天地的山河裡。
整座金玉仙林頓時亂做了一團!
驚呼喊叫此起彼伏、杯盤狼藉桌椅打翻、人們步履雜亂飛奔推搡著、修士守衛們張皇不知所措......
混亂的聲音淹沒了一切。
蕭玉洺在擁擠的人群中艱難回頭,想要喊江月白。
卻見到江月白一派淡然的坐在混亂中,完全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臉上的表情是平靜甚至淡漠的,彷彿對周圍的一切都分毫不關心。
“江......”蕭玉洺的嗓音慢慢暗下去,心底漫開一片冰涼。
那是一種後知後覺的懼意。
一瞬之間他似乎想通了所有想不通的事——......鳳凰血......心甘情願?!
四下的嘈雜聲愈發熱烈,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所有人都驚惶無措。
來回奔跑的人群投下錯亂紛雜的影子,彷彿拉長的時間裡閃過的走馬燈。
只有江月白還無言地靜坐原處。
垂著眸,看著洛錦留下的鳳凰錦盒裡的那張紙。
紅色的字跡完全沒有新婚的喜慶,反倒像凄厲血書。
紙上只有一句話:
“我不求名垂天下人的青史,
只求能在你的史書上留下一筆。”
第92章 摘星台
“你倆悠著點做,別把摘星台搞塌了。”
組織百姓分批進入山河器的撤離計劃全程需要兩月餘十天。
這個計劃本就廣得人心, 如今又有仙人現世,更得擁護。
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順利進行著。
即便天劫在即,地脈枯竭, 可所有人都沉浸在得救與安心的喜悅中。
不喜悅的似乎只有一個人。
蕭玉洺這幾日如同失了神一般。
總是站在摘星台上,雙目空洞地望著山河器的方位發獃。
夜幕降臨, 穆離淵安排完了當日最後一批進入人員, 檢查完了守護結界,轉身要離開摘星台時, 忽然被一道聲音喊住了:
“哎,你每晚都走那麼急幹嘛啊。”
穆離淵轉過身。
“去找江月白啊?”蕭玉洺斜靠在欄杆, 語調和身形一樣, 鬆鬆垮垮的。
穆離淵抿著唇,似乎在考慮怎麼說。
“怎麼每次提到江月白, 你就跟原地退化成十歲弱智小孩了一樣, 就會抿著嘴傻笑, ”蕭玉洺滿臉嫌棄, “晚上找他幽會就那麼高興?他三言兩語騙得你魂兒都沒了, 能不能有點出息?”
被諷刺了一通, 穆離淵也沒有生氣,抱著劍, 很認同且認真地說:“我是就這麼點出息。”
蕭玉洺哼了一聲:“怎麼, 洛錦的事兒這麼快就翻篇兒了?”
穆離淵說:“師尊說了, 他們那些晚上只是在討論事項。”
蕭玉洺“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我說你也太好糊弄了,江月白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啊?”蕭玉洺不可思議地瞧著他, “他說和一個覬覦他的人清清白白待了一整晚你信, 說他不知道洛錦要為他辦婚禮你也信, 那我說江月白他喜歡我你信不信啊?”
穆離淵不說話。
“噢, 我忘了,你腦子是壞的,和正常人不一樣,”蕭玉洺拍拍自己額頭,裝作才反應過來什麼似的,“就算江月白真和別人有過什麼,你也善良大度不介意,只要他還願意搭理你,你就又開心得不行了。”
穆離淵依然沒有生氣的模樣,甚至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似乎是這樣的。”
蕭玉洺表情扭曲。
穆離淵忽然想起什麼,低頭拿出了一粒黑色的種子。
“這是魔域血河裡的血珀種,可以用來收集山河草木里的殘靈,醫仙到時候能否幫忙......”
“幹什麼?你想幫洛錦恢復身體啊?”蕭玉洺表情更加扭曲了,“人家都說了,要當一棵草一棵樹,你怎麼那麼管閑事呢,你再這樣我真想把你腦殼撬開,讓我先好好醫醫你的腦子。”
穆離淵說:“我是怕師尊為他難過。”
蕭玉洺冷笑:“你是怕不在了的人比活著的人更讓江月白難忘吧?”
“放心,江月白才不會為誰難過,”蕭玉洺哼了一聲,直不起身似的癱軟在欄杆邊,“他只會覺得洛錦這個仙門尊主當得還不夠好,德不配位,最後的表現差強人意。如果洛錦還在,江月白有的是手段教訓他。”
穆離淵看著對面人反常的模樣,問道:“醫仙怎麼這些日無精打採的?當初不是鬥志昂揚說要和北辰仙君一起力戰天劫嗎?”
蕭玉洺語調還是很頹廢:“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停了一下,又道,“也沒想通一些事情。”
穆離淵問:“什麼事情。”
蕭玉洺卻不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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