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 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第187節

淡墨色的霧氣從陣型上方蒸騰而起,變作陰影繼續上浮,升至空中散作風雲。
像是什麼抽離而去。
陣中弟子這才如夢初醒,震驚地環視四周滿地的屍塊血泥:“這都、都是我們殺的?!”
巨大的煙花在夜空炸開!
向全山傳達今夜大勝的消息。
火光照亮了狼藉不堪的戰場。
也照亮了身側人影。
凝露看到那雙眼睛,才敢確認這人的確是她要找的“破衣服狐狸精”,連忙拉住對方的袖子:“你沒事吧?我......”
話沒說完,凝露就又猛地吐了起來!
她頭一次經歷如此殘忍血腥的廝殺,感覺胃痛腦袋也痛。
一吐就不可收拾,吐完了晚飯吐酸水。
直到一塊手帕遞到了面前。
“你不是很喜歡打架,怎麼吐成這樣。”穆離淵半蹲下來,“葉公好龍嗎。”
“才不是!我是......咳咳......”凝露拽過手帕捂住嘴,壓住泛上來的酸水,“閣主教導我們,出劍有禮,用兵有節,不到萬不得已不下殺手,斷不可以殺止殺,更不能......”
“更不能虐殺。”穆離淵接過了話,“萬事義為先,不練殺人劍,劍修用劍是為救人,一招一式點到為止,對嗎。”
凝露怔住,點頭,問道:“你怎麼知道。”
“走吧,”穆離淵沒回答這個問題,站起了身,“帶我去見你們閣主。”
“閣主很生氣,你不怕嗎?”凝露也站起身跟著他走,“我從來沒見閣主臉色那麼差過,我覺得閣主肯定要狠狠罰你了。”
“怕啊。”穆離淵說,“所以到時候你離遠些,免得看到些不該看的,晚上做噩夢。”
晚風很冷,身邊人的靴子踏進粘稠的血水,發出瘮人聲響。
凝露莫名打了個顫。
她從斜後方瞧著走在前面的“破衣服狐狸精”,總覺得這人與以往有些不同。
暗夜的顏色浸染衣衫,周身繚繞著一股極重的邪氣,一點也不像那個平日里柔弱無害的可憐人。
今夜太古怪了,哪裡都很不對勁,怎麼破衣服狐狸精一來,原本剛正刻板的誅邪陣就變得凶煞無比,比要誅的“邪”還邪門?
“夫人你......”凝露心裡越發不安,試探著說,“你今天好像和平時,有些不一樣......”
穆離淵停住了腳步。
凝露也停下了腳步。
穆離淵轉過身。
冷風撩開了他臉側的長發,露出了那雙深邃的眼眸——這雙眼睛不含笑的時候也很好看,但卻隱約透著一絲陰冷。
凝露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這不會是個吃人的邪惡怪物吧?
否則哪來什麼“天降賢惠女子給男主做妻子”的幸運事?話本都里寫了,這樣從天而降的“好人”最後都要現出妖怪原形!把男主吃掉的!
穆離淵伸手指了指她沾滿血污的裙擺。
凝露不解其意:“要幹嘛?”
穆離淵說:“借點血用。”
“啊?”凝露低頭看看自己的裙擺,“這些都是血屍的污血,很髒的......”她抬起頭,顫顫巍巍說,“不、不好喝的......”
說到此處她突然想到什麼,連忙擺手,“當然我、我的血也不好喝、喝的......”
“我又不是怪物,喝什麼血,”穆離淵走近了幾步,指指自己,“臉太乾淨了,到時候不好發揮。”
凝露終於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扮作受傷流血的模樣,到時候見了閣主,閣主就算再生氣,也不忍心罰受傷的人。
果然是苦肉計大師!
畏懼感稍稍消散了些,凝露撕下一條血淋淋的裙擺遞過去。
穆離淵接過來,在自己臉側蹭了蹭,還不忘補一下露出的脖子和手腕。
凝露比了大拇指。
“我覺得光是裝可憐還不夠,”凝露給出自己的建議,“還可以在可憐的基礎上再加點魅惑,比方一邊抹著臉上的血一邊哭得梨花帶雨說‘夫君彆氣,我只是想為夫君分憂’,閣主見了,定然心疼不已,就不怪你了。”
穆離淵把最後一點血抹在發尾,低頭看了眼只到腰間的小女孩:“你還懂這些呢。”
“略有研究,還不精通,但我相信我是個天賦異稟的好苗子。”凝露抓到了時機,毛遂自薦,“夫人考不考慮收個弟子,傳承一下你的魅惑之術?”
“收你?”穆離淵扔了布條,招招手示意凝露跟上自己繼續前行,“你有喜歡的人了?”
“沒有!”凝露搖頭,“我眼光很高的。”
“那你學來魅惑誰。”穆離淵問。
“魅惑全山的男弟子呀!”凝露滿懷憧憬。
“你不喜歡他們,”穆離淵說,“到時候他們纏著你,你會很苦惱的。”
凝露興奮地說:“不會!我就喜歡眾星捧月的感覺!他們都傾倒在我的裙下,而我呢,就挨個玩一玩啦,不走心的,和閣主一樣......”
“你們閣主怎麼這麼壞呢。”穆離淵嘆了口氣。
“噓——”凝露忙蹦起來給他比噤聲的手勢,左右看看,悄聲道,“閣主耳力很好,離很遠都能聽到別人說話。”
一大一小兩人都不再說話,繼續前行。
凝露緊抿著唇,眼睛卻睜得大,整個人興奮得微微發抖。
周圍有跑來跑去幫忙的小弟子路過,打招呼:“凝露師姐好!”
“好!”凝露應道。
今夜老師親身示範給她上第一課,自然心情大好。
步子都蹦跳了起來。
前路擁堵的弟子們散開,露出了後面的人。
凝露的蹦跳卡了一下,差點崴了腳。
“看來是今晚這場打高興了。”江月白瞧著她,“路都不會走了。”
“啊......是、是啊!”凝露磕磕巴巴回答,“今晚、晚的誅邪陣威、威力大增,弟子們大獲全勝......”
“好事啊。”江月白淡淡說。
他目光看向凝露旁邊的人。
穆離淵乾脆利落跪了下去,沒有一個多餘動作。
“弟子知錯,”穆離淵垂著頭,髮絲向下滴血,“請師尊責罰。”
周圍混亂的人群瞬間安靜了。
每個人動作停下,好似畫面靜止,都向此處看。
凝露有點反應不過來,但莫名心虛,腿一軟,也跟著跪下了。
“你跪什麼。”江月白說。
“我......”凝露又“騰”得站了起來。
繼而又緩緩蹲下捂著膝蓋。
“我腿有點酸......”
江月白背著手走近幾步。
“兒子都被別人拐走了,”江月白垂眼,“不去找找,有空跑到這兒添亂。”
穆離淵抬起頭,髮絲流淌的血進了眼睛,模樣很是狼狽:“小圓不聽話,我管不住他,他不知受了誰的蠱惑,要去行俠仗義,道理講得頭頭是道,說得我也啞口無言......”
“啞口無言。”江月白伸手捏住了他的側臉,偏了個角度,讓旁邊的火把光亮正照著他的臉,“我看你這張嘴,明明挺會說。”
穆離淵低頭想躲。
江月白對身後道:“去提桶水來。”
身後兩個弟子忙去道邊收容帳旁抬了桶水過來。
江月白示意了一眼面前:“給他沖沖身上的血。”
兩個弟子領命,一個提把手一個托捅底。
“不可以!”凝露鼓足勇氣站了起來,站起來之後對上江月白冷若冰霜的眼神,又想蹲回去了,“這水太涼了......會凍壞人的......”
一大桶水很沉,桶傾斜了就收不住。
水流兜頭而下!沖乾淨了穆離淵臉上和頸肩的污血。
濕透的長發貼著臉側輪廓,眼睫錯落地粘在一起,眼尾淌出了淡粉的水。
穆離淵閉著眼沒說話。
凝露緊緊捏著手指,心道:大事不妙,苦肉計被識破了!
一桶水倒乾淨,穆離淵身上的血也沖乾淨了。
除了眼睛。
左眼一道深紅猙獰的血痕,在蒼白的皮膚上刺目。
水流洗刷,反而更加殷|紅。
在滲新的血。
凝露緊攥的手指鬆開了,輕呼了口氣。
老師果然是老師,竟留有後手,謹慎周全!
沉默了許久,江月白對穆離淵道:“起來,跟我走。”
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你不用跟。”
“啊?”凝露站住腳步,略有悶悶,“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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