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 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第170節

這道嗓音很低柔,似乎比對待小圓還要更寵溺溫柔。
江月白站住了腳步。
對方每次都把關心的話說得很自然,好像他們是多年來從未分離過的密友。
但這種感覺讓江月白非常不適,甚至是不喜歡的。
因為他並不想把從前的一些舊情延續到現在——如果每一段感情都糾纏不清,那他的“逍遙”也不是逍遙了。
“冷對我而言......”江月白試圖向這個單純樸素的可憐人解釋修仙之人是不畏寒的,“不算什麼。”
當然,其實他還是有點怕冷的,因為他習慣了收斂靈息仙氣,好偽裝成一個普通修者。
穆離淵聞言,沒有說什麼,只用雙眼微微笑了笑——這種笑很深,也很淺,總之無聲。
像在說:你開心就好。
江月白感到很不舒服。
他清了下嗓子,換了個稍顯嚴肅的表情,問道:“小圓的劍是你教的?”
穆離淵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側身讓開了台階:“外面風大,進屋說吧。”
江月白邁步登了一級台階——
腦海忽然閃過凝露那句,“閣主馬上要有第二個兒子。”
於是又收回了腳。
“太晚了,我就不進了。”
渣男行徑他已經對此人做了一次了,不能再做第二次。
夜深人靜,孤男寡男,不太好。
穆離淵回頭看向他,眸色中隱約有細微的神情變化,似乎是笑,也似乎不是,總之沒有再強求,直接在屋外的冷風裡回答了剛才的問題:“是我教的。”
“那是什麼招式?”江月白問。
“劍譜,《秋水問楓》。”穆離淵道。
“你與誰學的?”談到劍招,江月白也沒心思再擺出虛假的和顏悅色了,句句直截了當。
春夜寂靜,便顯得這陣短暫的沉默有些漫長。
“向我師父學的。”穆離淵停頓了片刻才給了回答。
“你師父是誰?”江月白追問。
穆離淵笑了笑,垂眸又抬眸,將面前的人緩緩看了一遍。
江月白一開始沒有明白,但是兩人之間寂靜得久了,他便忽然明白了這個眼神里的答案。
他突然覺得他們之間的身份關係有點複雜,好像越來越超出他可以接受的範圍。
“有點冷,我進屋坐坐。”江月白又重新邁上了台階。
屋內物件堪稱簡陋,但卻整潔。小圓已經在內室睡熟了,從屏風後傳來平穩的呼吸,時不時還夾雜著幾聲哼哼唧唧。
聽起來軟軟的,很可愛。
江月白手指攥在一起捏了捏,假裝已經捏住了小圓的圓臉。
“你可以進去看看他。”穆離淵從後面跟上來,順便帶上了房門,“他睡覺很不老實,總是踢被子,還總是說夢話。我每次守著他睡覺,能聽到很多個他夢裡的故事。”
江月白轉過身:“照顧小圓這麼多年,你辛苦了。”
穆離淵用簡陋的茶具為江月白倒了杯熱茶,遞過去:“小圓很調皮。一個人照看確實有些辛苦。”
江月白接過了熱茶,略微沉默了一下。
因為按照他預計的發展,這位善良淳樸的可憐人肯定會說“不辛苦”,而他就要表現出關切的模樣閑聊——聊一聊他本人都忘記了的、多年來極力想要記起但怎麼都記不起來的劍法,再聊一聊他們兩個人究竟是怎麼從師徒關係發展出不倫之戀的順便從閑聊中問出這個和他們倆長得很像的孩子到底是用什麼神奇方法搞出來的......
但現在對方已經表達了“很辛苦”,以上步驟似乎都可以省略了。
“和我到山上去住吧。”氣氛烘托到這裡了,江月白跳過了套話的步驟直接說來意,“我已經讓人收拾了房間,明日再去為你添置些物件和衣服。”
江月白自詡不是不願負責的人。
說出了這樣的承諾,也能讓面前這個曾被負心傷情的人安心。
然而江月白話音落後,對面的人只是笑而不語。
江月白忽然有一種極為強烈的預感:他似乎要被對方拒絕第二次了。
怎會如此?
難道對方當真只是逃難路上碰巧途經此地?完全沒有任何來討要名分賴著不走的意思?
還是說......這樣的表現,又是這個人設計的另一個讓自己心軟信服的把戲?
“仙君先把熱茶喝了。”穆離淵伸手,請江月白在桌邊坐下,語氣依然很溫柔,“涼了就沒法驅寒了。”
江月白在桌邊坐下,心情複雜地喝了口茶。
穆離淵坐在對面,安靜專註地在看他喝茶。
窗縫透進來些涼風,將本就不算明亮的燭火吹得搖搖晃晃,落在面容上的光影也明暗錯落。
江月白喝了幾口便不喝了。
氣氛太靜謐,便顯得呼吸聲格外清晰。光影錯落下,近在咫尺的眉眼像墨筆勾勒出的,引人意亂。燭光的搖曳與呼吸的氣息一同起伏,在靜夜裡瀰漫開無聲的曖|昧氣息......
這氣息很古怪,濃郁卻沒有來源,尋不到又無處不在,和他們之間這種至今還沒有清晰明了的身份一樣朦朧。
江月白當即放下茶杯站起了身。
多年閱人的經驗告訴他:此地不宜久留。
“深夜造訪冒昧了。”江月白不再虛偽假笑,換回了自己慣常的“淡淡”口吻,“你早些休息。”
穆離淵抬眼瞧著他利落起身的動作,眸色里還是從容又曖|昧不清的淺笑——江月白對視著這雙含笑的眼,覺得這樣很不妥。
對方似乎在明目張胆地和自己調情。
空山那傻小子的猜測完全不靠譜,面前這個人根本就是裝得人畜無害實則城府極深的狐狸精。
“仙君,”穆離淵沒有起身送客,反而輕聲問,“要給我準備什麼樣的衣服?”
江月白看著這雙含情脈脈的眼,心內泛起一絲冷笑,表面仍是平靜溫和的:“你想要什麼樣式的,我可以吩咐人去做。”
“所以仙君,”穆離淵迎著江月白審視打量的目光,眸色仍舊是似笑非笑晦暗不明,“是要認我和我的兒子了?”
江月白直截了當道:“別笑了。”
這人每次看他的眼神總是帶著曖|昧不清的笑,他很好笑嗎?顯然不是。
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對方在刻意撩|撥。
穆離淵抿唇,很聽話地不再笑了。
“我只是看你們過得可憐,”江月白勉強維持著心平氣和,“以前的事情我記不清了,但既然你開了口,我也就當你說的是真的。”
對方到底有沒有撒謊,其實他都無所謂。這些年來來找上門要他負責的人太多了,數都數不清,他也從來不會過分深究。畢竟“要他擔責”這種事幾千年來做過太多次了,早已經習以為常。
此刻就當對方說得是真的,孩子都給自己生了、這麼多年的窮苦辛勞也都受了,他當然須給對方安排一個衣食無憂的餘生做補償。
“仙君是不是在疑慮,”見江月白許久沒有說話,穆離淵忽然問,“這個孩子到底是不是我們的?”
江月白抬起眼,輕微地挑了挑眉,但沒有回答。
沉默一下后,穆離淵站起了身。
本就晦暗的燭火被遮擋,籠罩下一片深黑的陰影。
“不如這樣,”穆離淵低緩地說,“師尊親自來和我試一試,不就知道能不能生出來了?”
江月白:“......”
好一個不懷好意居心叵測的壞男人。
江月白站在原地沒動。
穆離淵往前走近了一步,向江月白伸出了手,掌心向上,是個邀請靠近的動作。
“夜深了,我服侍師尊到榻上休息,好嗎。”
江月白垂眸看著對方的手——硬朗、骨感、薄繭遍布,不是一雙細膩的手。
他很快便在心中有了判斷:常年做粗活的手,也可能是常年拿兵器的手。
江月白還在思索間,穆離淵已經拉住了他的手,準備帶他向里走。
“不用了。”江月白抽回手,把話說得很直白堅決,“從前逍遙世間,或許常有風流犯錯,我道歉,但那都是從前,如今我避世而居潛心修行,想要悟透清心劍法,凡俗種種,我都已厭煩,不想再碰。”
燭火昏暗,但江月白還是清楚地看到對方臉色僵硬了一下。
“當然,你也不用擔心,”江月白保證道,“你是什麼人對我而言都不重要,如果你願意留下,往後我會照顧好你和孩子,如果不願留在此處,我會給你一筆銀錢,足夠你們生活。”
穆離淵很久沒說話,深呼吸了幾口,才略帶顫音地喃喃:“師尊......”
雖然對此人剛接觸自己幾天就親昵叫師尊這個行為不很適應,但江月白理解對方大抵是因為自己的話太直白而難過,於是努力把面色放溫柔了些,嘆了口氣:“我說了,我會對你們負責的......”
“師尊說從前常有風流犯錯......”穆離淵話音顫抖,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極為艱難,“真......真的嗎?”
江月白皺眉,忽然有點不耐煩。
難道他誇下海口說了一句“我會負責”,就徹底被纏上了?還有義務把之前千百年的舊事都認認真真仔仔細細跟這個人反思分析一遍?
“我隨口一說,你別太較真。”江月白放了左手捏著的茶杯,往屋門口走,“往事太多,我大都記不清了。時辰不早,你休息吧。”
剛走到門口,忽然耳邊涼風一掃,接到了一道帶著哭腔的傳音:
“閣主!閣主救命!那個怪物又回來了!閣、閣主你快回來呀嗚嗚嗚!它好凶我們打不過啊啊啊!”
江月白掐斷了傳音。
空山這臭小子怎麼還哭上了?!
出門沒走幾步又收到了一道傳音,這回是凝露的。
凝露倒是沒哭,語氣鎮定:
“閣主!那個怪物把我們暴揍一頓之後又消失了!”
“漣波殿內有十八件武器摔碎,三十本劍譜損毀,您的佩劍劍柄也被怪物啃了一個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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