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 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第168節

穆離淵拿起扇子給火扇風,語氣很平靜:“他只是不記得了。”
“我覺得他是不相信我們耶,那天吃飯的時候他一口都沒有吃,一直在看我吃......”小圓覺得那是一種審視觀察的目光,他回憶了一下,覺得不高興,狠狠咬了口魚,“今天和我一起下河摸石頭的幾個孩子都嘲笑我,說我們想要攀高枝搭關係,結果被打回原形趕下山了。我把他們狠狠揍了一頓。”
小圓說到此處,仰起頭,準備迎接誇讚。
因為從前他被說是沒娘的孩子時,就會狠狠揍對方,揍完了回家,穆離淵都會說“揍得好。”
可這次穆離淵只低聲說了句:“別總打架。”
小圓愣了愣,扁下了嘴角,摔了手裡的魚,跑走了。
他感覺心裡悶悶的,想哭。
這是承認了那些孩子說得對、他們確實沒人要嗎?
照影鑒看不到全景,只能看到小圓抱著腿縮成一團,坐在院子角落,肩膀一抖一抖,腦袋上的呆毛也一抖一抖。
江月白把照影鑒反按在了桌上。
沉思了片刻后,起身推門而出。
空山正靠坐在廊柱打瞌睡,聽到響動趕忙站起身,迷迷糊糊地說:“閣、閣主......要幹什麼去?”
江月白已經走到了門口,腳步微頓,又轉回了身。
“空山,你替我跑一趟。”
空山揉揉差點睜不開的眼睛,快步跑上前:“去哪裡?”
“去山下。”江月白垂眼,手指握緊摩挲了下,似乎在思索,“去請他們二人上山,就說是......”江月白抬頭看了看四周風景,又望向天邊,而後重看回空山,“就說是邀他們賞月。”
“賞月?”空山摸不著頭腦。
縹緲高閣坐落的山峰風景絕美,風花雪月樣樣皆有,只是閣主向來靜心悟劍,從不會做這種無聊透頂的萎靡風月之事......
況且,賞月,不是中秋才賞嗎?
“閣主......現在是春天......”空山小聲提醒。
他恐是閣主閉關日久,一時忘了節氣。
“是啊。”江月白面色如常,溫聲道,“春花月夜,不值得一賞么。”
“噢!好的......”空山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跑走了。
空山走了,江月白又叫來了凝露。
“《風吟》練得如何?”
《風吟》是凝露這幾月新練的劍譜第七卷,她以為閣主要突擊檢查,連忙拔了劍,回道:“已練熟了。”
“既然練熟了,便放鬆一日,與我去做些別的吧。”江月白微微笑道。
“好啊!”凝露正好不願再練劍了,忙問,“去做什麼?”
“高閣臨水,適宜捕撈。”江月白道,“我們去後山河中捉些蝦。”
凝露:“......啊?”
......
月剛出東山,亭中圓桌已經擺滿了佳肴。
大多是魚蝦之類。
飯菜是由掌管弟子們餐食的師傅做的,江月白特地進了后廚,請師傅幫忙將幾條魚復烤出了焦皮。
約人賞月,這是頭一回。
等人赴約,更是頭一次。
江月白靜坐亭中,等人時,順便反思了一下自己上回的不妥之處。
他看江小圓吃飯,的確是帶著審視打量的目光去看的。之所以一口未吃,一來是他不需要吃,二來是他滿腹心事。
殺伐恩怨他都不怕,但有了兒子這件事......
還是對他很有衝擊的。
他想要套話試探,又覺得以此之道對待有舊情之人不太道德,所以一直沒有把話問出口。
最重要的是,忘塵咒這道枷鎖著實礙事,一千年前的事他完全不記得了,根本沒法問。
好在對方是個善解人意的,猜到了他忘記舊事,也沒有逼問一個解釋。
上次相見匆忙,這次約見,必須要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徹底搞清楚。
“閣主。”
江月白從思忖中回神,轉過身。
空山三兩步跨上了台階,有些氣喘:“閣主......”
江月白起身,為他拉了把椅子:“不必跑這麼急,先坐下歇歇。”
“不歇了。”空山搖搖頭,手撐著膝蓋,語氣稍有些弱,“閣主......那個......我......”
“人沒請來。”他說完就垂了頭。
江月白沉默了須臾,才問:“為何。”
“那人說,他不是來討要什麼東西的,也沒有什麼別的目的。”空山轉述道,“說你既然不認得他了,那便也不是他認得的那個人了,不必日日監視試探、也不必有負擔,他不會打擾的。”
江月白徹底沉默了。
被這番話說得無話可說。
對方太豁達了,完全不像是來討要名分或是騙取錢財的惡人。
倒顯得他更像是不願負責的渣男。
他的確很有負擔,連這頓晚飯都是懷揣著進一步試探的心思請的。
畢竟誰也沒法接受突然多出個帶著兒子的情人,還恰好出現在怪物作亂的時間點,雖然只是巧合,但還是讓他心存疑慮。
“噢!對了!”空山伸手摸了摸自己左胸口又摸摸自己右胸口,最後從懷裡掏出了個東西,“這是他讓我帶給你的。”
夜色中瀰漫開淺淺的花香,還有草葉的芬芳。
“他說山下花開得正盛,便用花藤編了個劍穗,說閣主是用劍之人,想必會用得上。”空山道,“他還說閣主不必糾結過往,把他當新識的朋友就好。”
江月白低頭看著劍穗。
看了許久,一言不發。
久到空山以為他是站著陷入了深度冥思,已經神魂遊離了。
“閣主?”空山叫了一聲。
江月白抬起頭,眉眼間眸色卻是有些恍惚,淡淡道:“把這些飯菜給其他守衛和弟子們分一分,他們這幾日辛苦,補些宵夜。”
他瞧了一眼空山臉側的汗,輕聲補充,“你也吃點。”
空山今日山上山下跑了個來回,正餓著,忙答應下來:“好嘞!交給我吧!”
......
江月白回到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取密室里存放的那個紫藤花穗。
事情雖會遺忘,但他留下了許多東西——有故人的遺物、有知己好友的信物。
雖然他已經記不得那些東西屬於誰,但是也不願意丟棄。
燈下細看,兩個花藤穗的編法並不一樣,但是風格很像,一看就出自同一人之手。
江月白心亂如麻。
記不得的曾經,就如再也不會復生的人。
他早就不是那個他了。
往事如煙散,逝去不可追。
那人說得沒錯,只當是新識的朋友就好。
贈花穗只是告訴他過往相識不是假的,其餘別的,就不奢求了。
江月白心想,若那人真在相逢那晚就向他強行傾訴那些過往情深,他不會感動涕零,只會覺得無助、重壓、不知所措。
如此這般,倒讓他輕鬆了不少。
江月白放回了花穗,仰躺在椅背,閉了眼。
可閉上眼后,面前卻不是漆黑的,而是揮之不去的各種畫面——
那人布滿繭的手、那人的粗布衫、那人安靜不言的垂眸、還有小圓哭泣時頭上一晃一晃的碎發......
那人的眼睛很好看,是一種很深邃的感覺。
只用看一眼,就能看到時光的味道。
從深淺錯落的眼睫描摹而過,如同讀過了許多無言的故事。
無言的故事到底是什麼。
他原先不想知道。
但現在很想知道。
......
空山凝露與守衛弟子們一起大吃一頓。
酒足飯飽,他們還一起賞了天上的絕美春月。
“唉,閣主還是第一次邀人賞月,居然被拒絕了。”空山無限感慨。
其他弟子們都好奇:“什麼人,竟捨得拒絕閣主的約?”
“一個......”空山說,“很特別的人。”
弟子們道:“就是上次來閣中那個?穿的很破帶著孩子那個?”
不過當時夜色太深,大家都沒怎麼看清。
“怎麼特別?”大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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