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 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第142節

江月白曾經是故意逼他下殺手......他在天機門前悲痛欲絕的發瘋、在血海里肝腸寸斷的痛哭.....江月白其實全都知道!
穆離淵喉嗓被血嗆得苦澀不堪,他在懊悔里活了這麼多年,結果一切都是假的——他還可笑地以為滄瀾山上的師徒之情有過幾分真心,結果竟從那樣早、那樣遙遠的從前,他就只是對方飛仙之道的一塊......
踏,腳,石。
江月白還在靜靜等著他的答案。
穆離淵撐起上身,鮮血淋漓地對江月白笑了一下:“師尊當初救我......就是為了煉開天門的劍嗎?”
江月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問:“淵兒願意做這把劍嗎?”
穆離淵笑得更厲害。
原來方才江月白說的那把“淵兒做的劍”,真的是用淵兒做成的劍。
十幾年......
十幾年的愛恨......全都是冷血無情的算計!
江月白要飛升成仙,那他這一輩子算什麼?!
連笑話都不算!
江月白從來不把他當人看,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能這樣毫無愧疚理所當然地問他一句“你做不做這把劍”?
好像他說不做,就是不識好歹、就是天大的錯。
穆離淵不再壓抑體內根本難以控制的魔息,猛然抓住了江月白的肩膀,將他向後推按在紫藤花樹下!
“為什麼......”他滿臉的血在魔氣翻滾里變作了暗紅,一滴滴落在江月白的臉上,極為用力,又嘶啞無助地質問,“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穆離淵眼前的血紅被淚衝散,可江月白卻愉快地笑了起來,說:“你聽。”
遠處有響聲一起一伏,像海水的浪。
江月白被面前人狠狠按著,卻沒有看面前的人,而是越過對面人的肩頭望向遠處仙海里浮沉的心臟。
“聽到了么,劍心在跳。”他輕聲說。
海浪隨著劍心的跳動翻滾,揚起四散的水珠,落在江月白的身上。
穆離淵的淚也掉了下來,落在江月白的身上。
“你看著我......”穆離淵伸手掐住了江月白的脖子,將他的臉重新轉向自己,“你看著我......好不好......”
可這雙眼眸里沒有自己。
只有星月下劍心的光。
江月白等了十幾年的通天之路。
可他等了十幾年的江月白——他是活不長的命數,這十幾年就幾乎是他的一生。
再如何卑微骯髒不配,哪怕說一句他不配,也不至於這樣玩弄踐踏。
他在折磨里煎熬了數不清的年歲,心臟撕碎又粘連癒合、癒合后又被再度殘忍撕碎,可對方根本不介意他流血,甚至還想要他流更多的血。
“師尊......”穆離淵兇狠用力地掐著江月白的咽喉,卻感覺自己的咽喉窒息哽咽,“我好痛......我真的很痛......”
江月白看著身上淚流滿面的人,仍然在笑。
“痛就對了......”江月白被掐得唇色蒼白,顫抖地伸手去擦穆離淵的淚,“再多恨我一點,我的......”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白衣瞬間被張揚四散的魔息撕裂,江月白感到凶烈的魔氣猛然衝撞開身體,從下到上,像一把布滿倒刺的長刀將他劈斬開。
他從沒有感受過這樣兇猛直接的一次佔據。
哪怕在曾經明鏡燭火搖曳的魔宮。
紫藤在春風裡晃動著星辰,星辰的碎屑變成染白髮絲的雪。
雪又被熱烈的氣息融化,在相貼的熾燙之間如淚流淌。
“淵兒......”江月白撫過穆離淵身後的長發,嗓音因為窒息變成近乎無聲的嘆,“小可憐......”
之後的話顛簸得坎坷,如漫過礁石的海浪,飄散在了夜晚的風裡,“這算......算什麼......報復啊......”
這算什麼報復。
穆離淵低頭看著承受他怒火的人——從前那些癲狂的夜晚,江月白也是這樣溫柔無奈、又平靜而欣喜地看著他發瘋。
在對方眼裡,他幼稚可笑、不值一提!只會用這種最荒唐的辦法報復。
可這到底報復的是誰......
他哭得撕心裂肺,江月白卻笑得愉悅。
穆離淵極力想收回自己掐著江月白脖頸的手,但雙手在痛恨纏繞的魔心驅使下不受控制。
他感覺江月白根本沒有反抗,也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因為他感覺不到江月白任何靈脈靈息,只能感覺到溫熱的喉結與脈搏在自己指節下漸漸停止不動。
江月白被掐得唇縫之間湧出成股的血水,眸光緩緩暗淡渙散,甚至覆上了一層薄雪。
攬著他的手臂也從他身上滑落,落進了花瓣的碎屑里。
骯髒罪惡的魔息將穆離淵徹底籠罩,他瘋狂又絕望地想:
如果他們一起死在今夜。
此生是不是也算相守。
第66章 恨別離
結束這短暫一生
濃烈的魔息黑霧在穆離淵掌心聚集繚繞, 幻化出了凶利的刀鋒形狀。
他高高揚起手,而後用盡全力向著身下人砸去!
滿地的紅色迸濺而起,又紛紛蕩蕩飄墜。
刀鋒穿過了江月白的髮絲, 刺透他散亂的白衣,深深扎進了紫藤樹的樹根!
四周的花瓣隨風翻舞, 又有更多的花瓣從樹枝飛落。
落在江月白涌血的唇上。
唇線微彎的弧度仍在。
江月白在方才的強烈殺意中沒有躲, 連臉都沒有偏一絲一毫,鋒刃擦著他的頸側而過, 他的笑意甚至還在魔霧裡深了幾分。
穆離淵呼吸沉重而急促,俯身揪住了江月白的頭髮, 低下頭兇狠地吻了他。
把唇上那片花瓣咬成了碎屑。
血味的花滑過唇齒喉嗓, 一路滑進經脈臟腑。
是江月白的味道。
他這一生求不得所望,但起碼在這一刻, 江月白是只屬於他的。
脖頸處的窒息感消散, 可口鼻處傳來更強烈的窒息。
體內還有猛烈的魔氣在來回衝撞。
江月白感覺自己到了疼痛的頂點, 咸澀的血源源不斷從喉中往外涌......
但又被吻得點滴不剩。
穆離淵再次抬頭時, 雙唇是鮮紅的, 好似夜色里一顆耀眼的寶石。
江月白喘了口氣, 緩緩抬手,拿手背蹭了穆離淵側臉混著血的汗, 問了三個字:
“累不累。”
穆離淵眼角的淚痕還沒有干。
可江月白又再次對他微微笑了起來。
“你為什麼從來不痛......”穆離淵嗓音沙啞。
他的手按在江月白的心口, 感受到了極度平穩的心跳。
不論他如何瘋狂, 江月白總是這樣無動於衷。
他不能讓江月白愛他,居然也不能讓江月白痛。
何其失敗。
“因為這不是報復, 我為什麼要痛。”江月白的語調和他的心跳一樣輕緩。
“不是嗎。”穆離淵咬牙說。
話音落時, 江月白身體的搖晃猛然激烈了一下, 後腦撞在了紫藤花樹上, 在周身又下了一場花雨。
江月白疼得吸了口氣,又緩緩地嘆氣,笑道:“小瘋子。”
遠方海潮浪涌送來咸濕氣,近處衣衫摩擦花草,旋轉的風裡瀰漫開草葉被揉碎的澀味,和苦澀的淚水一個味。
穆離淵將魔霧匯聚成的長刀從江月白頸側拔了出來,捏碎在了掌心,破裂的魔氣散做暗紅色的火星,隨著他的血一起迸濺。
“師尊的劍都需要什麼。”穆離淵垂望著江月白的眼睛,“愛、恨,還有什麼。”
“靈息。”
“愛恨滋養劍心,靈息滋養劍身,缺一不可。”江月白的眸色從迷濛變得微冷——他每說到劍的時候,神情便會比平時更加認真冷靜。
“要多少。”穆離淵問。
“當然越多越好。”江月白說。
“死生之花夠嗎,裡面有整個靈海的靈息。”穆離淵收了渾身的魔氣,嗓音也漸漸暗淡,“用它來煉這把劍吧。”
死生之花被取出,他便活不了,也許死前的劇痛還能養成劍心,一舉多得。
玄天仙境的仙海是仙界靈息最充沛的地方,死生之花是彙集了凡間靈海靈息的珍寶......今夜良辰用來煉劍,再合適不過。
風雪花月的幻境開始消散,遠處仙海的水逐漸升漲,漫過草地、漫到兩人身下的花海。
衝散了穆離淵方才凝聚到極點的怒恨與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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