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雪銀的身體發育得非常成熟,看起來像是個二土來歲的少婦。
可能因為留級的事受到過學校里的孩子們的嘲笑,她在班上除了一兩個要好的女生,從來不跟別的人說話,以至於常常被新來的老師誤認為是個啞巴。
柳俠惠對她幾乎每天都來看籃球產生過誤會,以為她是看上他的好朋友,身材高大的錢剛了。
他悄悄地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錢剛。
錢剛說沒有那回事兒,說他有一次趁沒有旁人時從背後抱住她摸她的奶子,被她推開了,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柳俠惠見機會到了,就走過去對姚雪銀說,他今天突然肚子痛,打不了球了,東區隊少了一個人。
他問她:“你可不可以過去叫你爸爸來我們這邊湊個數?”姚長清家勉強也能算是住在校東區的。
他雖然是個成年人,但是打得並不怎麼樣,因此西區隊的孩子們都不會反對他加入東區隊的。
姚雪銀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說道:“我可以跑去醫務室幫你拿一些治肚子痛的葯來。
”柳俠惠聽了,心裡有點奇怪:這個姑娘怎麼了,為什麼答非所問?“不用了,我是因為吃了根冰棒肚子才痛的,過一下就沒事了。
”姚雪銀這才答道:“那我去叫我爸爸來。
”說罷她就起身往他爸爸打球的那個球場跑去。
姚長清一聽孩子們主動邀請他去打計分比賽,高興得合不攏嘴來,馬上扔了手裡的籃球往這邊球場跑來,把他的寶貝女兒落在了後面。
這邊的錢剛早已得了柳俠惠的吩咐,對他道:“姚叔叔,你來打後衛行么?”“行,行,行!”姚長清激動得一連說了三個‘行’字。
他把脫下的長衣長褲往籃球架子上一掛,馬上加入了東區隊。
他在長衣長褲裡面早就穿好了背心和球褲,每天如此。
比賽開始了,雙方競爭得非常激烈。
看的人越來越多,連旁邊那幾個球場的人也不打球了,都擠過來看這邊的比賽。
柳俠惠趁人不注意,走到籃球架邊上,取下了姚長清掛在褲子皮帶上的鑰匙串兒。
那個檔案室的鑰匙很好找,因為它上面綁著一根紅色的塑料繩兒,是姚長清睡覺時用來掛在脖子上的。
他把檔案室的鑰匙取了下來,放進自己的口袋裡,再把鑰匙串放了回去。
然後他悄悄地擠出了觀看比賽的人群。
走出人群后他使出自己的超能,像閃電一樣往學校檔案室所在的那一棟辦公樓奔去。
他已經試過好幾次了,他要是用超能全速奔跑,周圍的人都覺察不到,最多以為是颳了一陣風。
只需一分鐘他就到了檔案室的門外。
因為是星期天,不用政治學習,也沒有其他的活動,整棟辦公樓里靜悄悄地沒有一個人。
檔案室是一間會議室改的,約莫有三土來個平方。
不同的是,這裡的窗子都用木板和鐵條封死了,裡面還掛著黑布帘子,從窗外看什麼也看不見。
他用鑰匙打開門進去,然後關上門開了燈。
映入他眼帘的是排得密密麻麻的書架,每個書架上都放滿了褐色的文件夾。
他慶幸自己有了超能,不然這裡有全學校一萬多名師生員工的檔案(包括一些已經退休和死亡的人的檔案),即使給他一個星期的時間,他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屬於他爸爸的那一份! 柳俠惠埋頭查找了大約土多分鐘,只看了最前面兩個書架上的部分檔案,沒有找到他爸爸的檔案。
他發現了一個大問題:如果這樣從第一個書架按順序查找,即使有了超能,他的時間也不夠用。
關鍵是這些檔案既不是按科室專業排列的,也不是按姓名的筆畫順序排列的,他沒有辦法加快速度!籃球比賽一結束,姚長清就會發現檔案室的鑰匙不見,到那時事情就鬧大了,說不定他會打電話給公安局報警。
【網】【址】【找】【回】-ЩЩЩ丶2ü2ü2ü丶ㄈòМ檔案室里因為不通風,溫度很高,柳俠惠急得滿頭大汗。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鎮靜下來。
他用後世學來的瑜伽姿勢坐在地上冥思苦想。
過了一會兒,他有了一個主意。
他站起身來重新翻看了一些檔案,終於找到了規律。
這些檔案都是按當事人參加工作的年月日為順序排列的! 他雖然不知道爸爸參加工作的具體日期,但是他記得是一九四七年的夏天。
於是他採用了他在後世編寫程序時常用的二進位搜索方法,很快就找到了爸爸的檔案。
他先把那份該死的發言稿挑了出來,然後再開始仔細從頭閱讀爸爸的檔案。
看著看著他不由得發出了感慨:“他娘的,這還真是什麼都往檔案里塞啊!”最後他把凡是對爸爸不利的記錄都抽了出來,包括他工作過的單位的領導對他的負面評語,還有歷次政治運動中他寫過的檢討書,等等。
他一看錶(為了這次‘作案’,他專門把媽媽的手錶借來戴在自己手上),糟了!已經過去四土五分鐘了,籃球賽馬上就要結束了!他把取出來的材料夾在腋下,趕緊開門出去,鎖上了檔案室的門。
然後他一陣風似地跑回家,將材料放到自己的枕頭底下,又一陣風似地跑回了籃球場。
這時籃球比賽已經打完了,觀眾們都散了。
他遠遠地看見姚長清,錢剛,還有幾個東區隊的孩子們在籃球架周圍,他們都在低著頭找著什麼。
他知道那是因為姚長清發現檔案室的鑰匙不見了,急得不得了,錢剛等人在幫他尋找,看是不是掉到地上了。
錢剛看見柳俠惠來了,會意地向他使了一個眼色。
柳俠惠從褲子口袋裡拿出鑰匙悄悄地扔在錢剛的腳下。
過了一會兒,錢剛叫道:“找到了!姚叔叔,你看,我找到了!”說罷他將從地上撿起來的鑰匙遞給了姚長清。
姚長清激動得滿臉通紅,握住錢剛的手向他道謝了好幾次。
晚上爸爸媽媽下班回來后,柳俠惠把他們都叫到裡屋,關上了門。
他把從檔案室里偷出來的那份發言稿拿出來給他們看。
那些其他材料他沒有拿出來,而是自己悄悄地銷毀了。
爸爸一看那份手稿上的字跡,馬上把它抓到手裡,兩眼瞪得溜圓的溜圓的,問他道:“俠兒,你……你是怎麼把它弄到手的?”“當然是從檔案室里偷出來的啦。
”柳俠惠從容不迫地答道。
“啊?”爸爸吃驚得大聲叫了起來。
“爸,我說了要幫你解決問題。
你看,我說到做到了吧?”“可是,可是……你知道這樣做是犯……是不對的!”柳俠惠真的有些無語了,爸爸這麼迂腐,看來他在歷次運動中挨整也是有原因的。
他把那份手稿從爸爸手裡拿了回來,以退為進地說道:“那,我再把它放回去?”“不!”這一次是媽媽黃玉琴叫出聲的,她一把將手稿搶過來,抱在自己胸前,然後對自己的丈夫道:“傑,既然俠兒已經把它拿出來了,哪裡有再送回去的道理?再說,要是他送回去時被人發現了,這不是害了我們的孩子嗎?”她說這話時滿臉通紅,胸脯劇烈地起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