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間浪子二十部小說 - 第462節

老婦陡地容顏一變,喝道:「是什麽人傳話?」喝聲中人已閃穿出窗外。
「是我,彭二虎。
」語聲由近至遠,說到虎字,已遠在二十丈外。
「凌波仙子」羅湘梅對江瑤紅說道:「這是調虎離山之計,來人必是瞧出這閣樓周圍非但暗樁密布,而且消息機關危險,故施此策,但不知來的可是你東方師兄與姜師兄?」忽地一陣狂風由窗外湧入,兩女眼前一花,面前竟然立著一個三角小眼,緋髯繞頰,神態奇魄的道人。
兩女一見,玉容立變慘白,心頭小鹿撞胸,圩怦急跳。
她們自從被囚閣樓上,一直未曾有男子闖入,她們認為來人定是半半叟,這一來清自身軀萬不能保全,那還不心驚欲死。
道人看出兩女神色,微笑悄聲道:「兩位姑娘到怕,貧道索麵八掌桑祿,冒死闖入,帶來謝少俠口語,轉告江姑娘,他即刻前來施救。
」江瑤紅一聽謝雲岳之名,驚喜無比,張口欲語,桑祿急急揮手悄聲道:「貧道在野鴨灘上相遇東方少俠及姜少俠,現兩位少俠被人阻截,不能分身,貧道用金蟬脫殼之計逃掉闖人,但看出兩位姑娘被點穴道詭奧無比,非貧道所能解勉強為之,必受傷損,彷徨無計之下,故引去龍婆子,勸兩位姑娘仍是佯裝進食,免起疑竇,待謝少俠來此再作定謀。
」說著,面容微變,身形疾晃,竟向窗外疾閃而出。
二女也察出有異,拍腕舉箸進食。
須臾,悄無聲息地門外走進兩人,一個身長瘦削黑須老者,一是鳩面老婦,背上多著一柄長劍。
鳩面老婦見二女進食,室內了未異狀,不由望著那黑須老者道:「這事委實奇怪,方才彭二虎說莊主有事找我,等老婆子飛身下樓,彭二虎卻又不見,莊主又說未曾喚我,看來內中必有蹊蹺。
」黑須老者沉著臉冷笑道:「這分明是調虎離山之計,等你上樓,來人已上得樓來,看出二女被制穴道不易解開,知難而退,老夫一問二女即知道。
」身形未見他怎樣晃動,迅疾地落在兩女身前。
這黑須老者奇快速的身法,委實駭人,無愧是八步趕蟬。
兩女低垂螓首,舉著取食,竟耳若無聞,視若無睹,其實心中驚魂欲飛。
只見八步趕蟀皇甫嵩嘴角抿了一抿,微笑道:「二位姑娘,方才可見得有人進來麽?」話音未落,迎面窗外,突打入十數個藍色星粒,電芒星旋,飛向皇甫嵩襲來。
鳩面老婦急道:「莊主留神。
」皇甫嵩哼了一聲,向左一挪、讓開五尺,那十數彩藍星全數打在壁上,火星迸發。
皇甫嵩鳩面老婦穿窗飛出,只見一條黑影望下跌落,皇皇甫嵩冷笑了聲道:「龍大嫂你留在此地。
待老朽去擒他。
」他身尚未起,就聽得下面發出一聲慘叫,就知手下人定遭了來人毒手。
眉梢怒剔。
突從身旁取出一物,一屋面打下,一片紅光湧現,映得鬚眉畢露。
皇甫嵩大喝道:「休得放走來人。
」騰身一躍。
像大鵬展翅般趨風而落。
紅光現處,只見庄中好手多人,紛紛向前撲去。
皇甫嵩八步趕蟬身法,疾如電奔,不到片刻,已超越庄中好手。
寒風怒嘯,黑夜沉沉中。
皇甫嵩只見一條人影躍身十數丈外,兔起鶻落,東竄西閃逃逸,不由高聲笑道:「朋友,何必如此小氣,皇甫嵩習性好客。
焉有過門不入之理,朋友若再不留步,皇甫嵩要強留了。
」說著,身形疾展,眨眼,即已相距前面人影五六丈遠處。
驀聞前面人影喝道:「皇甫嵩,你太強人所難了,我自不屑見你,又待怎的?」說罷哈哈大笑,笑聲中刷的一聲,同身前一株叄天古樹上撥起。
八步趕蟬皇甫嵩身形絕快,那人躍身大笑時。
已趕到近前,探掌疾伸,迅若電光石火往那人臂上抓去。
豈知那人一鶴衝天而起,皇甫嵩一手抓空,不由濃眉怒剔,足下一點,跟著撥起,足尖尚未沾著樹枝時,猛覺一股強猛絕倫的勁力,凌頭壓下,已由心神一震。
饒他八步趕蟬皇甫嵩功力絕世,身在凌空,真氣轉盪之際,無法迎掌抗擊,忙旋展千斤墜易比電閃落地,一片枯枝冰屑如影隨形臨頭罩下,皇甫嵩急揮出兩掌,將這積冰枯枝掃空,氣得面紅耳赤。
樹上部人高聲狂笑道:「皇甫嵩,你別心急見我,轉眼三鼓已到,野鴨灘上尚有一番鏖戰,咱們是死約會、不見不散,稍時你一定見著我,恐怕未至天明,這片在院已夷為平地,你此時張牙舞爪未免太早。
」說罷寂然無聲。
八步趕蟬皇甫嵩知人己遠走,再追也無益,庄中好手亦陸續撲到,遂回面沉喝道:「各守樁位,不得輕離,老夫三鼓去野鴨灘時,慎防有人偷襲莊院。
」說后,疾往庄中飛掠而去。
且說鳩面老婦目送八步趕蟬皇甫嵩追去后,回身正待入得門中,忽覺身後有人摸了一把,不由得大駭,如電旋身一望,只見一個面目冷森少年屹立在面前。
她不由驚得倒退了兩步,心說:「怎麽我今晚耳目竟然不濟事若此,往日飛花落葉,十丈之內均能聽見,來人竟有這神化絕頂身法。
委實難信。
」想著,探手掣出長鉤,手臂振處,幻起千重鉤影,湧向那面目森冷少年的周身重穴,隱挾風雷之音。
那少年輕笑一聲,身形一滑,竟然必死那凌厲的攻勢向門內閃入。
鳩面老婦大喝一聲,挺鉤追進。
羅湘梅江瑤紅二女只見一面目森冷,黑衣少年電閃而入燈光映照之下,感覺那少年面色異常陰沉可怕。
江瑤紅對那少年身形體態極為眼熟,宛似夢寐難忘的謝雲岳,但這面相怪異,心中驚詫不止。
喝聲中,鳩面老婦已持鉤掠人,長鉤平伸,疾向少年猛刺過去。
那鉤勢快速絕倫,鉤風如嘯,凌厲無匹,鉤一近少年身前,突擴起一團光輪。
少年胸腹重穴,無一處不在鉤光之下,委實難避。
哪知少年迅出右手,望那團光輪曲指飛彈,只聽得一聲叮噹脆音生起,立時鉤輪往外散開,鴆面老婦亦被震得踉蹌側出三步。
這種奧絕的身手,令塢面老婦駭驚異常。
只覺手腕被震得有點酸軟無力,她兩眼瞪著少年,一時之間,揣測不出這少年是何來歷。
那少年淡然一笑道:「你的鉤學,不過爾爾,難登大雅之堂,不如藏拙,少爺如欲取汝之命,早就出手了,豈能留你活至現在,速解兩位姑娘穴道。
」江瑤紅已聽山少年語聲就是言岳,她在日前才知道言岳,實是謝雲岳偽名,不由眉笑顏開。
她不知謝雲岳為何要鳩面老婦解開自己兩人穴道。
以雲岳功力解穴足足有餘,她卻不知道謝雲最藏有深意。
謝雲岳是為避免麻煩,不敢又沾情孽,他若親手解穴必沾著兩女肌膚,若兩女一口咬定清白身軀被他觸及,非他莫屬,豈不是又自找煩惱麽?江瑤紅不明白謝雲岳心意,急道:「雲哥,你除去老婆后,再移我們解穴,不是省事的多麽?」謝雲岳一聽江瑤紅叫得如此親熱,不用腦中猛然一震動,幾乎暈眩不知所措。
這時鳩面老婦獰笑道:「哪來的鬼小子,敢在老婆子面前賣狂,你若憑真實功夫勝得老婆子手中長鉤,便可依你開二女穴道,否則,你就救出他們,也是廢物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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