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驚夢gl(姑嫂純百調教) - 第十六章 過度二下

這是文卿第一次在一雙眼睛中看到類似寒意的東西。
她本來大可以慪氣地說是又如何,此時卻莫名其妙覺得不能那麼草率地回答。
意噎了半天,文卿答:“沒有。”
話說出口,服軟的不甘讓她轉了話峰又說:“我從未在意過你,又何來替身一說。”
聞言,鶴生反而笑了,“說得真好,你這麼回答難道是想掩飾自己兩個人都在乎的事實么?呵,你自己也覺得荒唐吧。”
“不要胡說!都說了沒有!”
“你因為我掉眼淚,轉頭又因為他傷心,我的好嫂嫂真是好寬的心,害得我差點就被你騙得心軟了呢。”
文卿被她的話激得惱羞成怒,抬手一個掌摑扇在她的臉上,一雙眼睛委屈得通紅,“我心寬,我濫情,但這與你何干!你們兄妹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你玩弄我欺負我!將我拖入泥沼!你哥哥呢,只會棄我不顧,連日與他的青梅竹馬廝混!他眼裡壓根沒有我這個妻子!從來沒有!不然也不會、”
話音戛然而止,文卿一怔,眼淚墜了下來。
“不會什麼?”鶴生追問。
文卿避開視線,手背憤憤抹去眼淚,咬牙不說話。
鶴生同樣不說話,像在等待她的回答。
一聲啜泣打破了冗長的沉默,文卿低頭揩拭眼淚,將去年生辰的事告訴了她。
其實這一年間,類似這種事實在太多,比如節日宴,他明晃晃地跟謝錦玉坐在一起,讓她在一眾賓客面前落單;比如明明謝錦玉是不小心跌倒,他卻反過來責怪她;比如兩個人一起摔進水裡,他毫不猶豫只向謝錦玉游去,讓水裡掙扎的她眼睜睜看著,差點任由自己沉沒。諸如此類,更教人傷心的比比皆是。
只是因為去年生日那會兒,她尚且對這場婚姻抱持著天真的期待,她以為時間長了,夫妻之間總會近的。那是第一次,她知道婚姻不只是金玉良緣,原來即便是她這般T面的大家閨秀,也有可能被丈夫厭棄。
“我與他之間,已經沒有在意可言。”柔荑拂去淚水,文卿哽咽道,“我早不指望他了,多不過為了給夫人一個交代罷了……”
身後依舊熱鬧,喧囂中,羽睫微微顫抖,燈火將她被淚水浸濕的臉頰映得猶如膏脂,好像風一吹就會化。鶴生低頭看著她,伸出手,又收回,“你今年的生辰我可以……”
“不必。”文卿果斷拒絕,話音帶著傷心過後的冷硬。
這件事,就連面對春桃,她也沒有吐露半分在意。如今說出來,輕鬆之餘,更是一種後悔,“我們只是那種骯髒的關係,我一點也不想在往後任何一個生辰想起你來。”
文卿迎上她的目光,鶴生亦未閃躲。
她們面面相覷,看著對方,在燈火盈溢之餘的幽暗角落。
四下皆是歡聲笑語。
鶴生愣了許久,最後,牽著嘴角笑起來。
文卿不悅地擰起了眉。這是一個帶著自嘲,卻又無比輕鬆的笑容。
“說得也是,”她說,像巨石落地,“好,嫂嫂說得有道理。”
說罷,她顧自向前走,“時候不早,該回去了。”
回榮府的一路,她們沒有再說一句話。
二人各自坐在馬車的兩端,彷彿陌生人。
一盞一盞穿過東院長廊的燈,屋內,榮卿已經坐在桌前,見她姍姍回來,假意尋常地問:“春桃說你跟她去逛廟會了。”
文卿疲憊地看了他一眼,來到桌前坐下,斟下一口茶喝了,“是。”
“我以為你身體不舒服,不想出門。”
“不好意思,下次不會了。”
突然的道歉讓榮卿如鯁在喉,他欲言又止,抿了抿唇,不知從何說起,只好沉聲解釋,“我不是那個意、”
“我有點累了,大爺今夜還要回書房么?”
明晃晃的逐客令。榮卿不甘示弱,只好離去。
過了今夜,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平靜……
應該算是平靜。
早膳,請安,午膳,晚膳,那個人都不在。
文卿木然空洞地吃著碗里,內心在一片虛無中尤為平靜。
“這個孩子也真是的,又不回來吃飯了。”榮夫人低聲埋怨。
“沒事,不用管她。”自從榮大人知道她與九公主的關係,便不曾苛求過她。
秋老虎了,這兩日天氣又炎熱起來。
一切皆與仲夏無異,文卿坐在檐下望著庭院,一旁春桃給她扇扇子。
太陽又毒又辣,只是臨近傍晚的時候才終於想起來——
不一樣的,跟仲夏到底還是不一樣的,秋老虎熱得無趣,沒有蟬鳴,也沒有蛙鳴,入了夜,更是涼得人心都寒了。
只是京城的秋天太短,旬余日出了秋老虎,天氣便寒得好似冬日。
十來天的日子,衣服越穿越厚,她的生辰也越來越近,只是那個人自那天過後,便再沒有回到榮家。
她好像不曾出現過一樣,消失得一乾二淨。
很好。
這樣很好。
她那樣的人、
“我昨天還在春滿樓碰到那位二小姐了。”謝錦玉吃著糕點,說起昨夜的見聞。
文卿一怔,抬頭看她,她是一臉刻意的平淡,沒有絲毫嫌惡,眨了眨眼睛看向文卿,“昨晚卿哥哥應酬,我不是擔心,所以帶了兩個小廝去接他嘛,跟她碰了個正著。”
“她好像是去找九公主的,狹路相逢,跟我點頭示意,還教我嚇了一跳。”說罷,她呷一口清茶化膩。只是這裡有一事沒說,那時榮卿已醉了六七成,見了那人,更是氣得揮開她的攙扶,也是那人在她摔下樓梯之際將她扶住。
想到此處,她忍不住在一種異樣中繼續說:“不過說起來,她也有好一陣子沒回來了吧。嘖,這裡是她的家,她竟然可以想不回來就不回來,還真是逍遙。”
春桃又端來兩盤果子進屋,順勢接茬道:“聽聞九公主吃喝p賭無所不為,是脂粉堆里的y徒,想必二小姐也是樂不思蜀了。”
文卿點頭應了兩聲便移開視線,如若無事將杯盞捧著,眼底卻是一片被寒風劫掠的草原。
她就是那樣的人。
她果然就是那樣的人。
她就是一個淫亂的、膽大妄為的道姑。
想必她用那張出家人的面孔不知騙了多少姑娘,而自己,只是這其中最普通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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