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飛機上做。”
林圖的思緒因為登機前,在休息室凌初的一句無心之言而整個陷入了一種高度警覺。
頭等艙寬敞的空間里,凌初帶著眼罩在不遠處補覺。
空姐規矩的坐在不遠處,雙手交疊,儀態無懈可擊到近乎完美。
只有林圖能感覺到,自打凌初上飛機后,他已經接受了無數次暗地裡的打量,那目光就像所有他的追隨者那樣,充滿著狂熱和愛。
她不得不承認,明成掌管的娛樂公司看人的眼光真的挑剔的精準。
娛樂圈已經逐漸步入賣人設的時節,她曾設想過無數個關於凌初的可能性,可到頭來卻發現,他真正適合的還是這種彷彿與生俱來的獨斷與自我。
是真的毫無隱瞞的保留了他最原始的狀態在這個熒幕上啊
林圖察覺到凌初的呼吸逐漸平穩,終於稍稍鬆一口氣,將視線轉向窗外的雲層。
毫無疑問,凌初是一個完全的發光體。
這也是她為什麼敢跟明成定下賭約的原因。
為了六個月後的勝利,她已經做了許多努力。
明年上映的爭議題材電影只不過是她準備好的眾多棋子里的其中之一。
“林圖。”
凌初未睡醒時沙啞的叫喚嚇得她險些一個機靈。
“我在。”
“水。”
已經有人更快一步的先於她準備好了東西。
“謝謝。”
林圖禮貌的接過空姐遞過來的杯子,轉身去看凌初時,他已經拉下了眼罩,陰惻惻的看著她。
好的,知道了。
林圖轉過身去,微笑著開口,“不好意思,他最近嗓子不太好,有沒有溫的”
諾大的空間里只剩下她跟凌初兩個人,後者終於稍稍放緩了臉色,懶洋洋的問她。
“還有多久”
“45分鐘。”
“嗯”
這個意味深長的尾音剛落,林圖全身的神經已經繃緊了起來。
凌初不是那種會隨便開玩笑的人,一件事情如果他已經有所準備,那麼就一定會執行到底。
她不知道應該開口說些什麼,什麼人倫啊事理啊根本不足以說服凌初。
因為在他的世界里,他就是自己的神。
“你很緊張”
略帶笑意的聲音,來自於被她的表情所取悅的凌初。
這個獵物,真是比之前所以的獵物加起來都要來得有趣。
凌初甚至惡劣的想,一會兒如果他真的在這兒把她就地正法,她會不會嚇得整張臉都完全變白
“對,我很緊張。”
意料之外的,林圖站在離他不遠的位置,一字一句,維持著自第一次見面時就勇往無前的坦誠。
凌初最討厭她這種無所畏懼的坦誠。
起初他以為這只是小女生可笑的偽裝,可是,當遊戲已經玩到他自己親身入局,他才不得不承認,林圖一直在強迫自己對他坦誠。
她明明可以像之前那些圍在他身邊的人一樣,用那些一眼就能看穿的小聰明來取悅他,可她偏生選擇了一條最不討喜的路。
那雙眼睛現在就這樣無畏的看著他,沒有感情、沒有恐懼,好像無論他做什麼她也不會害怕或者退縮。
這不是一個“人”所應該擁有的狀態。
凌初恨極了這種不受他控制的感覺
“先生,您要的水。”
不應當存在的第三者已經重新回來,凌初拉回眼罩,完全沒有再搭理其他人的意思。
林圖笑著重新接過空姐遞過來的杯子,溫柔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凌初。”
他竟然聽出了那裡邊有一絲警告的意思。
凌初饒有興趣的半坐起身來,眼罩隨意的拉下來半邊。似睜非睜的睡顏就像是個在撒嬌的孩子般讓人無法抵抗。
正面面對著他的林圖臉上看不出一絲被誘惑表情,她的語氣平靜,平靜到事不關己。
“你要的水。”
她那雙眼睛隨著遞水杯的動作,一路望進了他眼裡。
凌初鬼使神差的伸手接過了那杯水,甚至還維持住了在外人面前的客套,“謝謝。”
“喝完就好好休息。”
她又柔聲加了一句,那聲音落在他心裡,就像貓爪子一樣撓得他海綿體充血。
“你說,她是不是趁我不注意,在我的日常飲食里下毒了”
所有通告告一段落的凌初擺脫了林圖,端著酒杯隨意的靠在好友的酒窖里,皺眉如是問。
明成正低頭專心擦拭自己珍藏的紅酒瓶,沒有接茬。
凌初繼續自說自話,“對了,你上哪兒找的這麼極品的人”
明成把紅酒小心翼翼的重新放回它應該在的位置,她自己找上門的,“怎麼了”
“有毒。”
凌初思考了許久,終於總結般的蹦出來兩個字。
明成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怎麼說”
“總之很有毒。”
讓他居然真的下了手,而且還不止一次。
接下來的那一句凌初沒說,要是讓明成知道他飢不擇食到竟然把自己第一次交給這樣的女人,指不定會被他笑到何年何月。
明成忽然想起她站在他辦公室時的樣子,記憶有些模糊,而她又一直低著頭,他甚至都來不及看清她到底長了一張什麼樣的臉。
“然後呢”
凌初被問到忽然卡殼。
“你還想繼續當偶像”
明成挑眉問他。
“當,幹嘛不當。”
凌初氣鼓鼓的瞪著自己的好友,這件事的起因不正是因為跟他打賭才造成的嗎這個人簡直把人生當遊戲,什麼都可以拿來賭。
“凌家老爺子如果看到你的廣告出現在他跟前,會被氣成什麼樣”
明成事不關己的替凌初提醒。
凌初真的很想揍人。
“你可以把我的廣告拿到老爺子跟前試試。”
“OK,如你所願,要不要賭一把,看我敢不敢”
凌初語塞。
“我賭你敢。”
“好吧,你贏了。”
明成笑的隨意,像是根本就不把輸贏放在心裡。
若說凌初長這麼大當真怕過什麼人,除了當家做主的老爺子外,明成肯定要排第一。
完全不在明成和凌初生活圈內的林圖正在餐廳等一個人。
她提前了四個月預約這一位將要見面的青年權貴的檔期,訂了他平日習慣的餐廳和菜品,包場,並且沒有帶凌初,和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