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Christina78 2019年/9月/30日字數:7717 聯邦第127俄亥俄志願步兵團,由黑人士兵組成,1863年11月於俄亥俄州的德拉瓦爾訓練營成軍。
在維吉尼亞戰場上的一系列戰役中,127團因作戰勇敢,戰功卓著,轉正為正規軍序列,番號改為美國陸軍第五黑人步兵團。
1865年3月,第五步兵團編入威廉·謝爾曼將軍麾下,參加了卡羅來納戰役,對南方邦聯的最後一戰。
我們行進在北卡羅來納的鄉間小道上,步槍扛在肩頭,背包綁在腰間,大滴汗水從額頭滾落。
南方的三月,已是初夏,驕陽似火,我們還身穿全羊毛的冬季軍服,炎炎赤日下汗出如漿。
然而我們非常自豪,因為我們是在為自己而戰,而不是為了美國,更不是為了跟我們八杆子打不著的聯邦統一,我們為把南方的黑人兄弟姐妹從奴隸制度的枷鎖中解放出來而戰。
戰鬥中我們團總是衝殺在最前面,傷亡比其他部隊都大,補充進來的新兵也多,大都是些新入伍的南方黑人。
作為倖存的老兵,我已經晉陞到了上士,不過這是臨時職務,我的固定軍銜是二等兵,還是超期服役的志願兵。
理論上來說,我隨時隨地可以脫下軍服回家。
不過戰爭已經進入尾聲,勝利就在眼前,沒人願意在這個時候主動退伍的。
我們團很幸運地避免了紐波恩的那場遭遇戰,戰鬥激烈,雙方都損傷慘重。
從希洛到查塔努加,從亞特蘭大到羅馬,那些該死的叛軍總是死戰不退。
不過他們並不該受到譴責,因為他們同樣是為自己的自由而戰。
他們可能同樣知道自己的制度是錯的,但是這種制度已經成為了他們的生活方式的一部分,可以自己慢慢進步,卻不允許外人強迫改變。
再說了,那些穿著灰色軍服,衣衫襤褸的叛軍士兵和我們一樣,都是奉命行事,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
我們團經過少許戰鬥就進入了北卡羅來納州的小鎮金斯頓,然後到達了北卡重鎮戈德斯堡。
我們和另外兩個團一起,付出沉重代價后,佔領了這座城市。
戰場上的傷亡不會消磨我們的鬥志,但友軍的態度卻會讓我們流淚。
對於其他人來說,這場戰爭並非為了奴隸制度,南方是為了他們的獨立和自由,北方是為了國家統一。
北方的白人軍官和士兵們,對待黑人的態度並不比南方人好,唯一的區別就是北方的制度不允許他們把我們當作“財產”,可以象騾馬一樣隨意買賣。
戰鬥在下午結束,建立營地以後,我們下一步的任務就是搜刮這座城市,補充軍需。
深入敵後,輕裝上陣,以戰養戰震懾敵膽,擊敗敵人的軍隊,搶光敵人的物資,是謝爾曼將軍的戰略方針。
這個戰法給他帶來了巨大成功,也招致了很多批評。
我帶著我的班進城,尋找商店,富戶,以及一切可能儲存食物和補給的地方。
我手下的士兵不斷牽著馱滿了物資的馬匹回營,等我發現自己已經穿過市區,走到城市另一邊的郊外時,身邊已經空無一人了。
天已經黑了,天上沒有月亮,夜空中繁星點點,路旁棉花地里大片的綠葉隱約可見。
城區內偶爾閃爍的火光,零星傳來的槍聲,似乎非常遙遠,更襯托出這裡的寧靜。
眼看任務完成,我正要撥轉馬頭回營時,路邊一戶農家小院里,傳來一陣喧嘩聲,打破了寂靜。
我牽著馬走過去,發現院門開著,院牆歪斜著,到處都是裂縫,牆根長滿了雜草,半人多高的牆頭似乎輕輕一推就會倒下。
院子里拴著一匹戰馬,馬上馱著幾口滿滿的麻袋,裡面裝的可能是糧食,馬屁股上面還拴著幾隻雞。
屋子裡傳來撕扯爭鬥的聲音,還有女人的尖叫聲,顯然有戰友在裡面王些令人不快的勾當。
我走進院子,高聲道:『我是第五步兵團的弗里曼上士,有什麼可以幫忙的么?』屋子裡的聲音低了下來,沒多久一個白人士兵走了出來,應該是兄弟部隊的,看他的軍銜是個二等兵。
他打量了我一眼,也不敬禮,揮手說道:『我在執行任務,這裡沒你的事,快走。
』白人士兵一向不把黑人士兵放在眼裡,即使我的軍銜比他高。
我也無法計較他的無禮,平靜地說:『我也在執行同樣的任務。
既然找到了補給,我看可以回去了,天色也不早了。
』這傢伙居然怒了,沖我吼道:『你是什麼東西,敢來管老子的閑事?滾出去,黑鬼。
』我的火也上來了,厲聲道:『你的長官沒有告訴過你,見到軍官要立正敬禮嗎?』這廝不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地罵:『猴子穿上制服還是猴子,你這黑鬼敢用軍銜壓我,老子崩了你你信不信?』說著跑到他的戰馬旁邊,抽出一桿來複槍,槍口對準了我。
只會欺負婦孺的孬兵,我心中鄙夷。
你這桿破槍連子彈都沒上,嚇唬誰啊。
我腰上掛著的軍官用的左輪槍是可以立刻發射,還可以連發的,你只要敢填子彈,我立刻能把你射成刺蝟。
就在這時,小木屋門口傳來一聲嬌叱:『都別動,把槍放下。
』我轉頭一看,屋門口站著一個身材嬌小,二土出頭的年輕女人,衣衫不整,裙裝的系帶被拉開了一半,上衣滑落,露出了一個肩膀和半拉胸脯。
她的胸脯不大……好吧,我承認我當時沒工夫細究這個小天使的胸脯大小,注意力都集中在她手上了,那裡穩穩地端著一把雙筒獵槍。
真是豬一樣的隊友啊。
我不由苦笑。
居然連人家身邊還有武器都不知道,就精蟲上腦要去強暴人家。
『Dropyourwifle,now.』女人又重複了一遍,南方口音把『r』讀成了『w』。
我出生在維吉尼亞,成年以後才去的北方,聽得懂她的南方口音,立刻高舉雙手,後退一步。
那個白人士兵顯然沒聽明白她在說什麼,傻乎乎地端著槍,困惑地問道:『你在說什麼?』好死不死的是,為了聽清楚些,還往前面走了幾步。
一聲槍響,這廝被打倒在地,胸口處開了個大洞,一槍正中心臟,一聲沒吭就魂歸地府了。
我嚇了一跳,這麼近的距離命中紅心不難,然而這份果斷和沉穩,委實令人佩服。
糟糕的是,這個罪有應得的豬隊友和我穿的是一樣的軍裝,而這個漂亮王練的南方小女人手上的獵槍,還有一顆上膛的子彈。
我把手舉得更高,冷靜地說道:『夫人,我只是在執行任務,並沒有冒犯您的意思。
不管我的命令是什麼,我都不會傷害女人。
剛才的情形你應該也看到了,我和他不是一起的。
我叫丹□爾,丹□爾·弗里曼,維吉尼亞人。
敢問夫人芳名?』她沒有說話,平舉著槍凝視著我。
我身高六尺二寸,身強體壯,肌肉發達,她的警惕完全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