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ORY - 第2節

『很高興認識你,瑪麗安。
』我把舉起的手臂放下,雙手往前攤開,『抱歉侵害了你的生活,我相信你也知道,這年頭誰都不容易。
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不會拿你的東西,更不會燒毀你的家園。
今天的事情我也不會說出去。
』『不把我這裡的食物拿回去,你的任務怎麼交待?』她冷冷地說。
『我想你是誤會了,』我解釋道,『我們得到的命令是去城裡的商店和富戶家裡徵集糧食,你這裡顯然不在其列。
很遺憾謝爾曼將軍的名聲讓你產生了誤會,不過這裡是北卡羅來納,不是阿拉巴馬喬治亞。
』阿拉巴馬,喬治亞,密西西比,南卡羅來納,這幾個美國最南面的所謂深南州,幾乎所有的土地都被種植園主兼并殆盡,那裡除了大奴隸主就是奴隸。
所以謝爾曼將軍橫穿南方,向大海進軍時,一路燒光搶光大種植園,解放奴隸,毫無顧忌。
而我的老家維吉尼亞州,還有現在所在的北卡羅來納州,雖然也是蓄奴州,但一直在努力消除奴隸制。
就拿我來說,出生就是奴隸,成年以後主人就帶我去北方找工作,找到工作安頓下來以後,還親自把我的父母和兩個弟弟送了過去。
為了我們全家的自由,過去的主人投入了不少精力和金錢,我們全家一直很感激他。
北卡和維吉尼亞差不多,奴隸和奴隸主人數都不多,象瑪麗安這樣的小家小戶自耕農卻很多。
瑪麗安的槍口雖然還指著我,但微微點頭認可了我的解釋,眼角瞟了瞟地上的屍體。
『這人違抗軍令私闖民宅,咎由自取。
』我說的可是大實話,雖然官司打起來,長官們不一定會這麼判,『我可以幫你把屍體藏起來,軍隊明天就要開拔,失蹤一個二等兵,不會有人在意的。
』『那,就麻煩你了。
』她猶豫了一下,說道,『不過你先把槍拿出來,記住別耍小聰明,不然我真的會開槍的。
』我慢慢地從腰間拔出左輪手槍放地上,用腳踢到她那邊,又拉起褲腿,拔出裡面的匕首同樣扔給她。
她沒有撿地上的武器,往旁邊走了幾步,指了指另一側的院牆說:『那裡有口枯井。
』我點點頭,扛起屍體,扔進了井裡,順手拿起旁邊一把鐵鍬,把院子里的血跡掩埋了。
拿鐵鍬的時候我並沒有多想,拿起來以後才覺得自己莽撞了,抬頭看了瑪麗安一眼,沒有什麼異常,這才放下心。
王完活以後,我撣了撣軍服上的土,對瑪麗安說道:『你要是允許的話,我想我該走了。
那些武器,等我出了院門,你再扔還給我。
這匹馬,』我指了指院子里豬隊友的戰馬,『還有他的步槍,我也得帶走,留下可能會給你帶來麻煩。
上面的東西你先拿回去吧。
』『那幾隻雞是我的,其他東西和我無關。
』瑪麗安頓了一頓,突然問道:『冒昧問一句,你吃過飯了嗎?』我楞了一下,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她的槍還沒有放下,槍口還指著我,現在卻在扮演好客的女主人角色了。
想了一想,我還是老實回答:『沒有,夫人,早飯到現在,什麼都沒吃。
』『那你先進來吃點東西吧,』瑪麗安收起槍,側身站在門口邀請,『你看上去是個好人。
不過我保證,你要是有什麼不好的想法,我會開槍的。
』我從瑪麗安身邊走過,進了小木屋。
屋子不大,裡面的陳設也不多,卻布置得井井有條,看上去很舒適的感覺。
壁爐沒有生火,上面的案板上放著一盞油燈,燈光昏暗閃爍,頗具浪漫氣氛。
我問她哪兒能洗把臉。
我的臉上又是汗又是土,還有不小心沾上的血,渾身汗臭,味道一定象一隻雨後的田鼠。
她打開壁爐旁邊的小門,示意我走了進去。
門那邊是間通往後院的柴房,一邊堆滿了劈柴和其他雜物,另一邊是一個半滿的水缸,旁邊一個木桶,一個小木櫃,一張高凳上放著一個洗臉盆,一塊肥皂,凳腳之間的橫木上掛著一條王凈的毛巾。
我脫下軍服放在柴堆上,用臉盆舀了半盆水,抬起手臂聞了聞自己的身體,決定連襯衫也一起脫了。
我洗完臉,用濕毛巾擦拭上身時,發現通往裡屋的門開著,瑪麗安站在那裡,正獃獃地盯著我看,手中的獵槍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不見了。
發現我注意到了她,她趕緊移開目光,說了句『你等等,我就回來』,轉身急匆匆走了。
沒過一會兒,她手裡捧著些衣物回來了,一件襯衫,一條男式內褲,還有一雙棉布襪子。
她把衣服放在柜子上,對我說道:『這些衣服都是我丈夫留下來的,你穿可能有點緊。
』『你丈夫?』『他是北卡26團的,前年在葛底斯堡戰死了。
』『我很抱歉。
』我沉默了一會兒,又補充了一句,『他是個英雄,整個團都是。
』北卡羅來納26步兵團是葛底斯堡戰場上南方最精銳的團隊,戰役第一天就打殘了號稱“鐵旅”的北方精銳,為南軍掌握了戰場主動權。
第三天著名的“皮克特衝鋒”中,這個團突破了聯邦軍隊的防線,但因為缺乏援軍,全軍覆沒。
他們到達的位置,被稱為“南方最高水位點”,意思是南方離贏得整個戰爭最接近的那一刻。
『他是北方人,卻喜歡這裡的生活。
』瑪麗安說道,『他反對奴隸制,卻支持南方獨立。
他說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自由,戰爭一爆發,他就志願參軍了。
』『他是值得尊敬的人。
和他一樣,我也是為了自由而戰。
』我點頭道,『維護聯邦統一,是白人政客的戰爭。
解放黑奴兄弟姐妹,是我的戰爭。
』『我們沒有黑奴,這裡的黑人,也幾乎都是自由人。
』瑪麗安有些激動地說,『你說你是維吉尼亞人?』『對,瑪麗安。
』我回答道,『戰爭結束后,我想回到維吉尼亞。
那兒的人,比北方佬好多了。
當然,北卡這裡也不錯,要不,我給你種地,你雇我當長工,怎麼樣?』『我可雇不起長工。
』瑪麗安噗哧一笑,『我家的地,一直是我丈夫生前的幾個黑人朋友在幫忙,代價是我幫他們縫洗衣服,教他們認字。
』她笑起來真好看。
柴房裡沒有燈,靠著裡屋透進來的微光,只能看清她的一邊側臉,一個淺笑的梨渦,額角垂下的一綹金色頭髮。
『你慢慢洗,需要王凈毛巾的話,那個柜子里還有。
』說著她後退著離開了柴房。
我脫下全身的臟衣服,用毛巾清洗身體。
洗完后,轉頭去拿柜子上的內衣褲時,發現瑪麗安居然還站在門口。
她的小臉紅撲撲的,額頭似乎還有幾滴汗水,一隻手輕輕按在胸脯上,一雙妙目正盯著我的胯下。
我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下身,六英寸長的黑色阻莖軟軟的垂在雙腿之間。
我開口問道:『我的裸體,是不是嚇到你了?』她緩緩地點了點頭,卻沒有移開目光。
『你想摸摸它嗎?』她又點點頭,往前走了過來。
她伸出白白的小手,抓起我的阻莖,只握住了不到一半的長度。
她長長地啤吟了一聲,仰起頭看著我,眼眶中似乎含著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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