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位在陽明山的豪宅正在進行大規模的翻修工程,於是爸爸那邊「一定暫時回到淡水別墅小住一陣子。
當然爸爸在下決定之前,是徵詢過但是這幢別墅本來就是爸爸的,他要來要走,也不是她所能左右,而大了,她對爸爸、對於家庭的渴望,早就降到最低點。
她不明白的只的豪宅已經夠氣派、夠金碧輝煌了,還需要翻新些什麼?是不是愈是追求;愈是追求,愈是不滿足? 溫婷筠坐在沙發上搖搖頭,她不懂的事情太多了,很多的不懂早已不需要回身就是一種答案。
時問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溫婷筠聽見大媽尖尖的嗓音從院子中傳來,趁才思中醒來,急急忙忙跳下沙發,打開大門。
大媽站在門口,對開門出來迎接的溫婷筠視若無睹,繼續趾高氣昂的指揮著工人,四個搬家公司的彪形大漢,在大媽的指揮下,賣力的揮汗工作一箱的東西從大貨車上搬下來,暫時堆放在大門口。
溫婷筠像個木頭人般杵在門口,進退不得、萬分尷尬,然後她看見爸爸和雅的踏上主屋的階梯,來到大門口。
「爸、雅莉。
」溫婷筠輕聲打了招呼。
「筠兒,」溫耀利站在溫婷筠面前,溫和的說:「麻煩你了,還讓你請假等 爸爸的聲音聽起來是慈祥的,為了這個,溫婷筠願意忍受雅莉鄙夷的眼神。
「也沒有,您瞧,除了站在這兒,我什麼忙也幫不上。
」道就好,誰稀罕你等了,我們自己難道沒有鑰匙嗎?」溫雅莉在一旁插 「雅莉!」溫耀利聽見大女兒無禮的話,柔聲斥責著。
溫雅莉被爸爸輕輕吼了一聲,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紅著眼一扭腰,往走去。
「媽,你看爸爸一來就凶人家,人家不要在這裡住啦。
」太摸摸溫雅莉的鬈髮,心疼的說:「乖……沒事的。
」她邊安慰著女兒的目光掃向溫婷筠,然後冷冷的移到溫耀利身上,「你是怎麼了,想么一個寶貝女兒,有什麼天大的事值得你這樣大呼小叫的?」利像一個泄了氣的汽球,頹然的站在一旁,不發一語。
總是這樣,爸爸是不會跟大媽吵的,也許是自覺對不起大媽吧,為他年輕時的出軌。
「爸……你們慢慢整理吧,我想,我還是到報社去一趟,免忙壞了。
」筠退卻了,每次看見爸爸這樣的表情,她就覺得自己的存在是個難堪,因為有她,所以爸爸在大媽面前永遠沒有自尊,永遠是個做錯事的男 「筠兒……」溫耀利慾言又止,一臉虧欠。
也許,最苦的是爸爸,他欠大媽一以貫之的忠誠,他欠自己一份完整的父愛。
祖婷筠搖搖頭,她不想為難爸爸,想開之後,她輕快的說:「爸,張媽到市,中午會回來給爸爸……還有大媽做好吃的。
那麼,我先走了。
」爸爸揮揮手,跑著離開,跑過長長的大院,跑出大門。
關上大門,溫婷筠靠在圍牆邊喘氣,這才想起自已連包包都沒帶,也沒有零坐捷運。
怎麼辦,回去拿嗎?她連大門的安全卡都沒帶,張媽又不在,按了門鈴只怕開門……算了,等一會兒好了,反正張媽快回來了,張媽的身上有零。
等到了張媽,搭上每天要坐的公車,擠上人潮洶湧的捷運,來到報社,溫婷鬆了一口氣,幸好報社是沒有星期假日的,否則她還真不知道自己要,不是說請假嗎?怎麼又來了?」吳思漢詫異的詢問。
「我……沒事了,所以就來了。
」是不是怕我們把你的版面搞砸了?」編輯台上的另一個編輯孫玉玲打趣 星期日的報社是比較輕鬆的,沒有什麼大新聞,因此工作的氣氛也不若一般沒有……我是怕大家工作得太起勁,把我的飯碗給搶了。
」鬧了一陣,然後漸漸收心埋首在工作上,溫婷筠做得很專心,她專心讀稿、下標,可是有一則新聞,她讀了又讀,想了又想,就是想不出一聞標題。
溫婷筠抬起眼來,問著身邊的孫玉玲說:「玉玲,你有沒有遇到過讓你下不聞?」玲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自信滿滿的說:「沒有,人家不是說旁觀者清的事,我們總是可以很清楚。
不過,現實生活中,我倒是遇見過許多亂的場面,比如說感情。
」筠聽完,靜下心來繼續努力著,最後下了一個自己不是很滿意,但是勉的標題,因為不滿意也沒有辦法了,再拖下去明天的報紙就要難產了。
回家的路上,溫婷筠一直在思索著孫玉玲的話,新聞本科出身的孫玉玲,有的新聞觸覺,編輯的工作對她而言是遊刃有餘,可是那樣冷靜理智的也不得不在複雜的感情面前俯首稱臣。
是嗎?感情讓人困惑,讓人下不了標題嗎?溫婷筠們心自問,如果要為自己下一個準確的標題,她想了想,其實也沒那麼難,就是「錯過」。
就,一點兒也不複雜的。
溫家的夜晚是熱鬧的,溫雅莉為了昭告朋友們她暫時搬到淡水別墅,特別邀家裡來狂歡,不過因為是臨時起意,所以很多朋友不克前來。
儘管如卻依然興緻高昂,因為顧森答應要來。
他從來沒有這樣爽快就答應她一定是……想通了,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他一定是被她的一片痴心 為了不讓一室的年輕人感到拘束,溫耀利與妻子吃完晚餐就早早就回房休息,音樂、青春、舞步,與歡聲笑語。
溫雅莉像只花蝴蝶似的,周旋在賓客之間,心裡卻暗暗的焦急著,牆上的大九點鐘,可是答應要來的顧森卻還不見人影。
溫雅莉跳了一隻又一隻卻不停往外飄。
她等得愈來愈心焦、愈來愈心煩,於是冷不防踏錯了尖細的高跟鞋跟毫不留情的壓在男伴漆亮的皮鞋面上。
「哎喲……」她的大學同學詹士元跳著腳,發出一聲凄凄慘慘的悲鳴,「雅個晚上心不在焉也就罷了,可是我的腳沒有得罪你吧?」莉紅著臉,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了算了,」詹士元無趣的說:「反正你眼裡只有顧森,他不在,你就渾」他的聲音里有濃濃的醋意。
「你別胡說。
」溫雅莉嬌慎著,甜媚的模樣足以讓任何正常的男人酥軟。
「是不是胡說你心裡清楚,」詹士元摸摸鼻子,很不是滋味的說:「好歹我四年的好友,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對哪個男人這樣死心塌地過,即使是—」他倏地搗住了嘴,似乎覺察到自己的失言,清清喉嚨才繼續說:,那個顧森也沒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
而且,你日宴的時候,他是怎樣給你難堪了嗎?」莉甜蜜的笑臉僵住了,她當然沒有忘記顧森給她的難堪,她怎能忘記他之下發表不婚宣言,然後倨傲的離去? 「他後來跟我解釋過了,那天他心情不好,跟我鬧著玩的。
」她逞強的說。
「鬧著玩的!」詹士元冷哼一聲,「雅莉,我說你也別太死心塌地,天下好,又不是只有顧森一個。
」?」溫雅莉聞言,故意東張西望、左顧右盼的說:「在哪裡?我怎麼沒心情低落的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頭,溫雅莉看見詹士元一頭一臉的沮喪,他看起來是狼狽而熱情的,她清清喉嚨說:「士元,你別跟我開玩笑。
」沒有開玩笑。
雅莉,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回頭看我一眼,」詹士元提無反顧的說:「事實上,我應該要感謝顧森,感謝他的不婚主義,那口氣……」莉愈聽愈驚奇,愈聽愈不可思議,一時之間,她的心裡充滿了一種陌生合著感動、喜悅以及更多分析不出來的複雜因子,她好像重新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