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再來,他便再將她攆走。
她來一次,他攆一次,他倒要看看她能堅持到何時。
雖然瀟瀟口口聲聲說愛慕他,但他是不信的,也許她就是天生淫蕩,嘗遍了普通男人的身體,厭倦了,現下想尋個佛門弟子嘗嘗鮮。
可她找錯人了,他一心向佛,心中只有修行,絕不會輕易被她誘惑了去。
任她如何勾引,他也能懸崖勒馬。
玄弋回了涼山寺后,吩咐眾師弟們,往後若是瀟瀟再來,一律緊閉大門,不許讓其入內。
其他人倒沒什麼意見,最難過的是智修,因為他的冰糖葫蘆又打水漂了。
他不知大師兄與蕭施主之間發生了何事,但從大師兄說話的語氣,他能感覺得到,大師兄很討厭蕭施主。
其實蕭施主模樣俊秀,人又溫和,笑起來也好看,還願意把零嘴分給他吃,智修想不通這樣的蕭施主為何不討師兄喜歡。
瀟瀟離開后,涼山寺又恢復了從前的寧靜,廟裡的和尚按部就班的生活著,似乎不談起瀟瀟,根本沒人記得她曾經來過。
這樣平靜的日子,在半個月後,被打破了。
玄弋覺得近段時日自己的定力似乎有所下降,竟被那個孟浪的女人勾起了慾望,這是自他出生二十五年來從未有過的事。
他覺得自己心中生了邪念,所以近日勤於抄寫佛經,聽禪悟道,藉以祛除心中雜念。
這日,他閉著雙眸,在屋裡敲著木魚,默念佛經時,智修又咋咋呼呼的奔了進來,大聲嚷道:“大師兄,蕭施主又回來了。”
玄弋敲木魚的手一頓,小木錘敲到了堅硬的地板上,響起清脆的擊打聲。
他掀開眼皮,面無表情的道:“把寺門關了,未經許可,不得私自讓其入內。”
“可是大師兄,蕭施主她……”智修欲言又止,想再說些什麼,卻被玄弋打斷了。
“下去吧,莫要打擾我誦經。”玄弋說完,閉上雙眸,薄唇念念有詞,繼續敲著他的木魚。
智修看著玄弋已經沉浸在佛道里的模樣,也不敢打擾他,他咬咬唇,最後,什麼都沒說,轉身走了。
因知玄弋不喜瀟瀟,智修便再沒提起過瀟瀟的事情。
當日,後半夜,下了一場大雨,起初並無雷聲,睡得沉的人也沒察覺到天氣的變化。
約莫下了兩個多時辰,刺眼的閃電劃破夜空,響起轟鳴的雷聲,智修瞬間被驚醒了。
他一骨碌的爬起來,打開窗戶,庭院里的青石板上已是濕漉漉的一片,傾盆大雨正從高空傾瀉而下,屋檐下的溝渠都匯成一條小溪了。
智修隨手拿了件外衫套上,急忙跑到寺廟大門口,一打開門便看到趴卧在階梯上,渾身濕透,昏迷不醒的瀟瀟。
智修叫了幾聲蕭施主,都未得到回應,他慌了,急忙跑到玄弋門口,拍著他的房門,焦急的喊道:“大師兄,蕭施主要死了,你快去看看她吧,嗚嗚……”
玄弋起身,打開房門,瞧了眼暗沉沉的雨幕,有些訝然:“她還沒走?”
智修急得都快要哭了,“蕭施主說,見不到你她便不走,她在門外跪了一天,就想見你一面。”
智修將自己今早見到瀟瀟時的場景一字不漏的說與了玄弋聽。
今早,他打開寺廟大門,準備清掃門前的落葉,卻見門前的階梯上趴著一個身形熟悉的人。
他小心翼翼上前,將來人的身子轉了過來,便看到了瀟瀟憔悴蒼白的小臉。
那張原先白皙俊秀的小臉,現在毫無血色,沾滿塵灰,原本好看的雙唇,也皸裂得乾燥褪皮。
她的髮絲凌亂,衣衫襤褸,渾身髒兮兮的,足下鞋底沾滿了厚厚的黃泥,模樣好不狼狽。
智修輕拍了好幾下那張髒兮兮的小臉才把她喚醒。
瀟瀟睜開朦朧的雙眸,看了智修一眼,小聲的哀求道:“智修,我好餓,給我弄些吃的吧,糙食也行。”
她說話時虛弱極了,有氣無力的,又飢又渴,似是餓了好幾天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