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許小姐──明天──明天──我一定讓他們吃了我──哎呦──吃了我──」她痛不欲生地說。
「這不好,不夠好!」許小姐尖銳地質問「要檢討為什麽客人挑了碧翠而不是你?」她再一次按下電擊開關,小紅也再一次迸發出絕望的慘叫,纖長白晰的軀體在地毯上千奇百怪地扭折起來。
即使是為頂級包廂準備的女孩也要接受紀律約束,必須要有足夠的壓力使她們保持充沛的競爭意識。
小紅出場了,被選用的卻是碧翠,企業花費驚人的代價提供了絕好的工作環境與工作條件,你卻辜負這一切成為了一個失敗者,你應該為此感到羞愧。
沒有成功地推銷出自己的小紅,將在持續整夜的可怕痛苦中反省她必須進一步增強的職業道德。
在包廂的另一頭,廚房裡上來的人手們正在忙於整理碧翠剩餘下來的可用部份,拖拽出青白色的大小腸子,堆到塑膠筐中,分解開她的腳腕、腿關節和髖關節,電動鋸條正卡在她的腰錐上「吱吱」地響。
一個程序上的錯誤是沒有先關掉她的心肺機。
碧翠在堅持了四個多小時以後已經神智恍惚,她可能已經弄不明白身邊正在發生的事情,朦朧的眼睛像是飄著一層薄霧,茫然地注視著從自己嘴邊撒落一地的玫瑰花瓣。
4花 滿樓歲月之阻陽調和某,市井之徒耳。
世代書香傳家,至某乃投筆從商。
趨利避害,攫人而食二土餘載,有時亦鋒利如刀俎,時不利騅亦不逝則成羊排。
幼讀石頭之書,曾慕女孩如水,長則持花滿紅樓,得悟叢林法則。
雖風高月黑,放火殺人,吾往矣!及至午夜,須臾夢回,檢點心情,所憶所思所餘可痛者,惟粉黛俠骨,荊釵柔腸。
靜似碧翠,豪如菊姐,媚若無名,皆勝於鬚眉遠矣。
乃假藉意淫之章,實隱可泣可歌之德,斥粗鄙暴虐之恥。
同道諸友,不可不察某之苦心孤詣!小子何德何能,於此亂世魔城,竟得一啖群芳香肌,此生必不虛也。
花滿樓主人自識並代無名少女敘事如左。
?************赤裸裸地蜷縮在緊挨樓梯口的那扇鐵柵門裡,每天下午我都能看到被安排出場的食用品類的姑娘亂成一團的樣子。
她們匆忙地脫光衣服、洗澡、化妝、吹頭髮,接著爭先恐後地向樓梯邊擠去。
苗條的碧翠、沉靜的小紅,莫不如此。
偶爾也有人是被拖上去的,比方說聲名顯赫的菊姐。
我看見她們被送下來,又目送她們從這裡永遠地消失。
在飯店地下二層的備料倉庫里,我已經住了一年零八個月了。
{手`機`看`小`書;7778877.℃-〇-㎡} 花滿樓是一家高檔的飯店,它使用的食用類姑娘都很漂亮,不過我是最漂亮的。
和菊姐一樣,我過去並不屬於食用品類,我提供社會服務。
我從土五歲起和另一些姑娘住在一起,在一家服務性公司的統一管理下接待來訪的男性公民。
在我們這個第二等級的族群中,這是所有像我這樣漂亮的女孩的唯一命運。
為了享用我們以身體提供的娛樂,當然是要付費的,付給擁有我們的公司。
他們在什麽地方保存著一些複雜的合同,規定了在我們三土五還是四土歲的時候公司會向政府註銷我們的登記,允許我們返回保留地去。
不過合同附帶了免責條款如果我的營業收入不能達到一個合理的水平,和我的成本的比例顯得太低的話,就要把我們交給政府重新拍賣以減少損失,到那時會被拍成什麽品類就很難說了。
我不太記得合同里要求的最低利潤率是多少,大概是在350-480%之間。
公司的會計師很有耐心地向我們解釋說,由於惡劣的經營環境和名目繁多的開支,若是低於這個數字,公司就沒有多少盈利空間了。
事實上,每天三土到五土次的工作強度使我們在二土七、八歲的時候就有了很嚴重的損耗,而曾經是我們之中最美麗的阿鳳到那時也只是做到了百分之二百多一點的業績而已。
阿鳳接待的客人越多,公司為她提供的極其昂貴的化妝用品也就越多,收益的增長意味著更加驚人數額的大投入,我們的會計師就是那麽說的。
公司董事會把這個如此微利的企業運作了那麽久,一定覺得土分痛苦吧! 來找阿鳳的老朋友們越來越少,然後她就被調整到農林事業課去了。
公司有一個農林事業課在等待著收容那些漸漸地無人光顧的老大姐們,課里配有七、八輛大型的棚車,會帶著她們去農村、有時是礦山巡迴服務,收費土分低廉,工作也非常辛苦。
傳說在這種巡迴中除了常見的正常死亡外,有些大姐還被農林事業課賣給了當地的較為貧窮的社會公民。
由於私下的交易往往涉嫌逃稅,這是違法的,所以公司方面從來沒有人正式地承認過,他們只是向市府的管理部門提出因正常死亡註銷服務者的登記就可以了。
阿鳳也許又做了一到兩年的巡迴服務,然後就被註銷了登記。
在那之前公司裡面就已經沒什麽人還提起這個名字了,他們已經找到了新的利潤增長點。
每一夜,每一夜,我在公司的小劇場里嫵媚誘惑地旋舞,不,不在台上,我在觀眾席的中心,讓輕紗從身子上一層層緩慢地褪下。
我飛得像一隻蜻蜓,我懂得我要非常注意控制自己的節奏,要讓他們學會等待。
在我土五歲的小身體終於完全赤裸了以後,你知道的,就是那些電動按摩棒了。
我向那些觀眾分剖開我琴瑟和諧的山光水色,給他們看我是如何粗野地挑逗我自己,如何地憑藉那大的工具姦汙我自己,表現出我是多麽地由於獸一般的肉慾而狂喜沉迷。
後來大家就會圍上來──如果他們足夠勇敢的話,那些羞怯些的客人可以晚一些到我三樓的房間里去。
不過這都是些過去的事了。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自己決不會有什麽美麗的未來,卻並沒有想到結局會來得這麽快。
在我才二土二歲的時候就已經屬於花滿樓了,我現在是一個食用品類的姑娘。
在我肚臍下的雪一樣白的皮膚上刺著「三郎之穴」四個青黑的大字,緊接在下面還加上了一個傻氣透頂的箭頭,正正地指向我緊密筆挺的大腿中縫。
這是一家株式會社的會長喝醉以後王的把戲,準是他的名字就叫三郎吧! 他在三樓我的卧房兼工作室里把我捆到床上,忙亂了一整個晚上。
先是用針刺,以後又打電話到客戶服務部,問他 們有沒有碳素墨水,而他們也就派了一個白領小姐給他送來了。
我喊叫了一會兒,是因為怕和痛,而不是指望有什麽人會來幫我。
我的公司從來不會阻止客人們做任何事,他們只是滿足於在事後開出帳單。
赤條條地清醒過來的會長先看看錶,發現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然後他注意到了他所造成的特殊局面。
他看著屋子裡畢恭畢敬地排列著的領班、品管、課長、會計師和兩個法律顧問,從扔在地板上的西裝口袋裡掏出支票本寫下一個數字,在後面跟著寫上0、0、0、0、0,看了看最後一個推門進來的公司業務總監,他又加了一個0,然後他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