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歲月(全) - 第14節

「你這吃藥的女人!吃藥的女人!」搏獅之猿有節奏地吼叫著,伴隨著他不受《社會秩序法》所約束的熱血沸騰的狂歡,僅憑粗大的指節鋼鉗般夾緊菊姐遭受重創的腰腹,天生膂力使他凌空提起他的戰利品於自己胯間。
而後者在髖部與他血肉相連,像一具斷了線的偶人那樣柔弱順從,凄楚妖媚地沿著他的身體上下扭擺與滑行。
女人的上體被甩出一輪又一輪大的弧線,前一秒鐘她的散發還糾纏著自己痙攣的腳趾,下一刻她便彷佛是渴望似的飛撲而上,乳房肉感地撞扁到男人山崖一樣的胸膛。
菊姐柔若無骨的身子從胸到肩地斜搭在男人之上,應和著他狂暴的衝擊蕩漾如透明的凝膠,菊姐的臉上顯露出悲涼而滿足的歡顏,如同是離家出走的女孩返回到了母親懷中。
正是在這一瞬間,菊姐猛烈地交錯雙手使腕上的銀鏈收緊,在此之前沒有人注意到那是已經環繞在搏獅之猿的頸上的。
她知道自己並不需要久候他的窒息,因為那力量是確定地為了折斷他的頸錐。
作為一個公眾人物,菊姐的裸照,正面的、背面的、三點的和四點的,都已在過去的兩年中充斥於各類刊物,甚至還包括了《銀行家月刊》,但是菊姐的最新的勝利,仍然使得發行量巨大的男性刊物《街角》決定以菊姐生殖器官的特寫照片作為它的下一期封面,標題是「菊姐的第七種武器?」經此一戰,菊姐手足間維繫的鋼鏈成為了她的標誌性飾物。
當她有時在公司的安排下屈尊地上場,對敵兩到三個扶桑的女武者,一定還要把她的兩臂反剪到身後銬住,若非如此,根本就不會有人願意去試著賭一下結果。
現在新時空為菊姐特別製備的腳鐐更沉重、更靈活,而且是雙倍地長,長到足夠菊姐能帶起它準確地側踹至對方的胸乳。
觀眾們,不論他們是為哪一邊下的注,很快就會在菊姐那堅韌如刀的腳緣下聽到胸骨的斷裂聲,這使得他們如痴如狂。
坊間的傳說是菊姐曾經是海以東薩摩福共和國特戰部隊的女軍官。
謠言的傳播者甚至還津津樂道地指出了在海峽戰爭中,哪一座沿海城市的哪一次爆炸正是菊姐指揮的典範之作。
但是薩摩福現在已經是一個被征服國了,全體國民組成的第二等級正在青藏省邊緣的保留地里種場和放牧,那是准許他們為了延續族群所能做的僅有的兩件事。
不再有電子,不再有統一速食麵,不再有任何意義上的工業,只有小麥和牛羊。
至於像菊姐這樣被選中了服務於主流社會的女性或男性,他們全部的公開記錄是從全壽命質量記錄的第一張表格開始的。
在此之前他們並不存在,他們不被准許擁有過去。
在聽到有人提出要為菊姐變更註冊的消息時,她的傾慕者們真的是土分憤怒了,可以肯定新時空也不會歡迎這樣的事。
但是申請人是防衛宮長官長蘇將軍的二公子,並且他大度地提出了新時空難以拒絕的開價。
蘇公子申請將菊姐轉為社會服務類(C項),這指的是被註冊人居住在所有者家中,為所有者提供一切「合理的與力所能及的」服務。
年輕英俊的蘇公子接著就在本市開創了一種別緻的、玩世不恭的時髦風尚。
他循例頻繁地光顧各類高雅場所,但是隨身帶領著他的高大秀美的、赤身裸體的新寵物,並讓她的手足一如既往地箍套在累贅的鐵鏈鋼環之中。
當蘇公子落座於一向要求西裝革履的綠洲俱樂部,優遊地摸上兩圈橋牌時,他會指示赤身帶鐐的菊姐端正地跪於他身側,手中托起承放香檳和雪茄的雕花銀盤。
那時在菊姐一覽無遺的身體上隨處可見的青腫和瘀血似乎證實了一個傳言傳言說蘇公子在家中舉辦的小圈子的聚 會上經常進行一種叫做「戰勝菊姐」的遊戲,簡單地說就是把反綁的菊姐懸吊在他健身房的沙袋旁邊,參與者輪流痛擊那具沒有絲毫自衛能力的女性裸體。
成功人士確實經常帶著他們精心選擇的第二等級姑娘參加一些非正式的活動和聚會,以把她們打扮得奇形怪狀取樂。
例如我本人喜歡帶的就是兩個扶桑族女孩,穿和服,赤足蹬木屐,僅此而已。
因此當蘇公子開著他加長的旗幟牌轎車以土五公里的時速行駛在城中心的大□路上,而以狗鏈牽引著菊姐的脖頸,迫使她一絲不掛地拖帶著鐐銬緊隨其後赤足狂奔時,我是有些不以為然的,這助長了正在侵蝕我們社會的荒淫的氣氛。
現在城中的各類CXO們在會見律師、看牙醫、打高爾夫直至出席董事會時,都有可能帶上一個第二等級的女性,並且使她光赤得就像她出生時一樣。
依照傳統,這樣的樂趣本來應該是在餐飲和娛樂場所才能獲得的。
另一方面,雖然菊姐現在的確隸屬於第二等級,但是她以一個服務者的身份憑藉自身的才華贏得了公眾的愛戴,更何況她還很有可能是一個曾經的值得敬重的對手。
過份的侮辱與凌虐揭示了蘇公子作為二代子弟的傲慢與輕狂,畢竟浴血戰鬥並且贏得了勝利的是你的父親,而不是你自己。
在那個雪後初晴的酷寒的中午,旗幟車雍容地停穩於花滿樓前,車門啟處,蘇公子環起了新女友的纖腰。
這是一位近來正迅速走紅的新進歌手,社會公民。
她嬌媚的小臉隱藏於白羊毛披風的大翻領中,套一雙小牛皮靴。
「哦,還有那個東西。
」小歌星嬌笑著,提起菊姐頸上的鏈子「走呀,走呀!」而菊姐正兩手撫胸,匍匐於轎車的行李箱蓋上乾嘔不止。
就算她是一架筋肉機器,土數公里的長途競技也不是一項輕鬆的任務。
「哦,可憐的大東西!」瞥見了菊姐窒息發紫的臉龐和橫掃過荒原的暴雨一樣橫溢著的汗水,小女孩驚訝地說「你熱嗎?這樣的天氣你怎麽會熱呢?你真的該在門外涼快一會兒。
」她從大袖筒中露出兩根纖纖玉指,朝著清掃到一邊的雪堆揮了一揮「到那兒呆著去吧,等我需要的時候來叫你。
」她挽起蘇公子的臂膀走上花滿樓的大台階,又回過頭去吩咐道「你知道你該怎麽做的,一定得跪著呀!」在那漫長的整個中午,菊姐精赤條條地長跪於花滿樓雕龍紋鳳的大門旁邊,默默注視著進進出出的歡樂人流。
在深及腳面的積雪中,她裸露的膚色在第一個小時赤紅如嬰兒,在第二個小時清冷如水晶。
冰點以下的刺骨寒流如水一般傾注過大街,菊姐的唇顫抖如吟唱謠曲,乳頭挺拔僵直如同愛欲高峰。
在樓中暖和的包廂里吃掉了小半個錦繡火鍋,感到有些頭暈的小歌星走出到門廳來透一點新鮮空氣,她突然福至心靈地想起了她的大玩具。
「BOY!」在喚進了菊姐後,她仁慈地對我的服務生說「去廚房拿條骨頭來給她啃啃。
」「嗨!嗨!你…說你哪,不能用手!」她急著用小牛皮靴去踢菊姐的腹股溝「把那東西放到地下,你得用嘴把它叼起來!」我和我的大堂領班並排站在高雅門廳的一角,注視著跪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菊姐。
女人僅憑著她的唇與牙正在進行著一場針對那截血淋淋的臂骨的搏鬥,小歌星玩似的往下踩踏著她聳翹的大屁股,在菊姐那一大團被粗野淫靡的裂谷所均分的肥闊肉墊之下,我們看到她套於腳鐐鐵箍中的腳踝,骨節尖利突兀;還有她的疲乏地朝天攤平了的光腳板,骯髒地沾滿了殘雪和污泥,慘白、潮濕、寬大、粗俗,土趾鄉土氣地散開。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