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頓止不住揮出的臂膀,只能硬生生將眞氣一斷,扭轉體勢捏住瓶口,不讓藥液濺出;就在同一時間,耿照忽自任宜紫凌空飛至的玲瓏嬌軀后閃現,如影隨形,和身撲向精赤結實的絕世妖人! 此計雖好,萬不幸用計的人卻是耿照。
鬼先生壓根兒不信他會為了留下自己,犠牲在場任何一人,索性不理飛擲而來的嬌小少女,暗提眞氣,做好接敵的準備,卻在耿照迫近的剎那間貼地一刀,奇寒的無形刀炁激揚塵灰,旋即將它們凍結在半空中,宛如一株株細小的雪珊瑚?,凝冰的噼啪細響一路迤邐,掃向袁皇后所在的屛風處! ——不是只有你,才懂什麼是“聲東擊西”! 豈料耿照頭也不回,竟無半分猶豫,同樣做好了接敵死戰的準備,以任宜紫的身體為掩護,毫不留力,出掌攻向鬼先生!密如連珠的貼肉勁響,繞著身子下墜的少女竄閃飆揚,兩人掌去臂來、推挪運化,似於任宜紫周身甩動兩條相連的繩影,颼颼聲不絕於耳,帶得向上飄飛的紗褸裙襟噼啪獵響,迸出無數裂口。
彷彿要向對手宣示自己“毫無顧忌”的決心,兩人出手皆無保留,臂影間眞氣鼓盪,頃刻間已換過數土招,快得連殘像都留之不住,只余勁風壓咆。
身在戰團最中心的半裸少女,明明正飛快墜下,被周圍已失常形的繩臂虛影一襯,便像靜止一般,纖細的腿兒、瑩潤的鴿乳,被錦帶束成小小I圈、並不比大腿粗多少的扁圓小腰……猶如被定影在半空中的一幀圖畫,襯與她閉目昂頸的精緻小臉、向天激揚的紊亂青絲,美得半點也不眞實。
然而,催發至極的鼎天劍脈與蛻生天覆功,豈是好相與的?這四條臂膀之間,堪稱是世間最小、卻也最獰惡的噬人風暴,被四向拉扯的紗褸僅僅支持了一霎眼,旋如引火炸開的馬蜂窩般暴綻開來,穿過勁風的碎片持續被分割解裂著,最終並無一片殘餘得以落地。
除了錦帶束腰的一圈殘布,以及套於肘間的兩隻袖管,任宜紫身上可說是一絲不掛,原本穿著睡褸時還有幾分小孩偷穿大人衣裳的模樣,如今胴體再無遮掩,反94倒加倍顯出她那宛若精靈般的纖細苗條來,不知怎的,竟有著充滿生命力與野性的魅惑之感,出乎意料地顯現出極是誘人的女子風情。
胸前頓失束縛,那雙精緻超凡的小巧鴿乳,應著墜勢向上拋甩,因乳質極其細綿,竟甩成了腹圓頂翹的尖筍形狀,看來亦是分量土足,手感應是妙不可言。
花生米似的的乳蒂光滑細圓,除了頂端針尖大小的沁乳眼兒,竟無絲毫妨礙觀瞻的凹凸縐褶,完美得不可思議;粉色的乳暈僅比銅錢略小,形狀渾圓,亦無豆瘢肌悚等,彷彿以胭脂調水繪就,酥須黯的教人直想含入口中,盡情吸吮。
她的軀王極是扁窄,胸肋直到腰際間形成一個鮮明立體的三角,其上的腹肌線條既柔潤又清晰,充滿躍動感,猶如奔跑跳躍中的羚兔一類;小巧圓臍周圍的肌肉微微隆起,有著少女獨有的瑩潤腴嫩,由小腹至腿根卻是平坦一片,直到覆著稀疏柔絲的恥丘處才又圓凸飽滿。
身處在勁風的夾縫之中,任宜紫縱使昏迷不醒,嬌軀卻無法自外於兩股眞氣的衝擊,內息為其所引,漸漸形成共鳴,雪白細嫩的肌膚泛起大片潮紅,百骸內眞氣激蕩,就在紗褸爆碎的剎那間攀越極限,沖開了被封的穴道。
“嘌”的一聲睜眼,驚覺自己正失速下墜,周遭勁風飆閃,身上涼颼颼的未著寸縷,而眼前那赤身裸體的,不是對自己無禮的妖人是誰?百忙中一掌轟出,正中他胸口膻中穴,尖聲怒斥道:“……惡徒,去死!” 蛻生天覆功具有“發在意先”之威能,掌風尙未著體,胸口已自行布滿眞氣,任宜紫彷彿打入一團深不見底的棉花堆里,棉花旋又化成柔韌的鋼片,猛將她彈擊回去! 鬼先生的意識到這時才追上身體,暗叫不好,趕緊節制護體眞氣,耿照卻趁機連消帶打,奪了他始終握在掌里的瑪瑙小瓶,乘勢一撈,接住體勢散亂的任宜紫,反手扔回了錦榻之上。
在此同時,無人理會的奇寒刀氣將剩下的半截屛風轟得粉碎,四分五裂的木片底下卻未見著血肉模糊的皇后艷屍,原來明棧雪已搶先一步撲至,摟著袁皇后滾到了錦榻前,堪堪避過這致命的一刀。
皇後娘娘險死還生,驚得俏臉煞白,尙未回過神來,忽聽得頭頂一把熟悉的嬌嫩嗓音叫道:“惡賊……咦,你怎麼沒死在阿蘭山?”語氣又驚又喜,正是小妹任宜紫。
阿妍正欲攀著榻緣起身,驀地任宜紫一聲輕哼,隨即傳來那“毅成伯吳善之妻明氏”的驚叫聲:“娘娘!您怎麼了?惡賊,你對這位……這位小娘娘做了什麼?” 阿妍奮力回頭,宜紫丫頭竟又昏厥過去,想來只能是妖人做了手腳。
吳善之妻自身後環抱阿妍,瞧了瞧榻上,又回頭盯著她,反覆幾度,錯愕驚惶的神色越見迷惘,約莫礙於禮法,沒敢脫口逕問“怎地有兩位娘娘”云云。
阿妍見她奮不顧身來救自己,又聽她改口稱宜紫丫頭“這位小娘娘”,謹愼得可愛,心中好感更甚,啞聲低道:“她是我妹子。
多謝你救了我,能不能……扶我起來?”吳善之妻連忙稱是,裊裊娜娜地攙扶阿妍起身,果然是千嬌百媚,我見猶憐,難怪妖人刻意劫了她來,藏於鳳居。
吳善封在鄴城,不知每年會在平望待上多少時日?若能召其妻明氏入宮,陪著說說話也好。
佛子與荷甄如今成了這樣,此後能說上話的人,只怕又更少了……阿妍輕搖螓首,強迫自己將這般軟弱的念頭驅出腦海。
算了罷,別再給其他人添麻煩了。
誰沒有自己的日子要過? 吳善之妻也好,慕容將軍的夫人沈氏也罷,都是姿色過人的女子,貿然召進皇宮,若教聖上見了,又要生出許多事端……日子寂寞,就自己排遣罷?發發獃望望天,時間也就過了。
阿妍露出一絲自嘲般的苦笑,隨即收斂形容,定定望著那過往被自己尊為人生導師、跪稱“佛子”的邪惡妖人,拿起了鳳榻床頭的一隻鏤空金球。
那金球製作得土分精巧,裡外數重、層層相套,這種多寶格似的小玩意兒在富貴之家並不罕見,但鳳居雖然富麗堂皇,卻沒什麼貴重的擺飾,床頭這隻金球也就格外顯眼。
乘載金球的底座以堅實厚重的紫檀刻就,說是座子,更像無蓋的匣盒,磚頭似的面上挖出個半球形的凹槽,金球置於其上,如嵌進下半截一般,穩是夠穩了,就是不怎麼美觀。
金球分量甚是沉重,阿妍須以雙手才能捧起,冷不防地往地上一扔,卻非失手墜下,而是刻意為之。
那鏤空金球一落地便自行轉動起來,彷彿球中設有什麼機括之類;轉動片刻,驀地發出尖亢刺耳的鈴聲,震動了整片樓閣,遠方依稀聽得兵甲鏗擊、腳步雜沓的聲響,當是被驚動了的金吾衛士搶上頂層,前來護駕。
鬼先生自詡對皇后了解甚深,第一眼瞥見這枚金球擺飾時便覺古怪,只當是東海諸侯所獻,又或其妹擺著玩的小玩意兒,未曾深究,沒想竟是任逐流不惜重金,求自覆笥山四極明府的精巧機關,讓皇后示警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