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趕緊褪了她的裙褌,解下腰巾,將兩條細白的長腿大大分開。
小黃纓看得臉紅心跳,只見阿姊雙手捂著臉,全身抖得像打擺子似的,雪白的腿間一撮醒目的捲曲黑茸,下頭兩瓣細肉活像是一開一闔的鯉魚嘴,油亮亮的潤著一抹水光。
男子忙不迭的褪下褲衩,衣擺一撩塞進腰帶,連鞋襪都沒脫,纏著膝彎間皺成一團的褲管撲上炕去,慘白少肉的屁股擠開阿姊的大腿,就這麼和身一沉-- 阿姊慘叫一聲,兩條白腿緊纏著男人的腰,土指都陷進他的背心衣里;從黃纓這頭瞧不見她的神情,只覺得那聲慘呼驚心動魄,後來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聽見阿姊的聲息,彷彿是斷了氣。
男人“嘶”的一聲仰起了頭,呲牙咧嘴的模樣不知是疼痛還是享受,不過稍停片刻,立刻大聳大弄起來。
“阿……阿哥!疼……疼!”起初阿姊還雪雪呼痛,不知過了多久,哀喚聲漸次平息,喘息卻慢慢變得粗濃,偶爾還夾雜著幾下嬌嬌的輕哼。
小黃纓只覺兩人下身半裸的模樣說不出的丑,反不如調情時令人心猿意馬,百無聊賴地看了一會,直到男子大叫一聲,渾身僵直,旋又軟軟的趴倒在阿姊身上。
他起身穿好了褲子,阿姊連忙摸出一條巾帕,咬著牙往雪嫩的股間一抹,帕上一片深漬染開,令人怵目驚心。
“我們……好過了,阿哥若不要我,我……我也不想活啦。
”阿姊捏著帕子,趴在男子懷裡,說這話時雙頰暈紅,兩隻眼睛水汪汪的。
男子極力拍哄,說上許多蜜語甜言。
原來這樣便是“好過了”?看來挺丑的。
小黃纓歪著頭想,心中不無安慰。
最好阿姊遇上騙女人身子的無行浪子、江湖郎中,活該她白疼一場! 那男子卻不是言而無信之徒,沒過多久,便央人前來說媒。
狗子家的太爺聽說是前庄的鄭家大戶看上了女兒,樂得合不攏嘴,一口答應了下來。
左鄰右舍都說:“早知道你們家丫頭不是庄稼人的命,這會兒真成了員外媳婦兒啦!”縱有眼紅的,這當口也都閉上了嘴,以免惹上放租的鄭員外老爺。
黃纓跟著母親到狗子家賀喜,阿姊看都沒看她一眼,一徑忙著揀布做衣裳。
黃纓靜靜等待,終於等到阿姊上花轎的前一夜,拿著母親幫人做針線活的大剪刀溜進屋裡,就著熟睡的狗子阿姊額前,慢慢將瀏海貼鬢剪掉。
她的動作很輕,一次只剪一點,足足剪了一整夜,磨利的剪刀開闔如水,說不出的熨貼爽潤。
後來聽說阿姊瘋了。
迎娶隊里的長舅一見,說是“鬼剃頭”,遇著都嫌晦氣,誰還敢要這樣的阻女?花轎連黃泥溝的地坪都沒放落,掉頭便走。
舍黃纓麵餅吃的老大娘很傷心,終日以淚洗面,從此一大家子果真倒了楣:老太爺、狗子幾兄弟接二連三的走,老大娘卻始終拖了口氣兒,瞎婆子守著窗牖破落的祖厝與瘋癲女兒,左鄰右舍都避得老遠。
黃纓覺得老大娘挺可憐,然而一想起那夜落剪的滑順手感,仍不覺輕笑出聲,旁人都當她傻了。
她從不後悔剪了那一地烏溜溜的發;這會兒,看誰才是賊賤丫! 可采藍不行。
她那種人,只有在鬼迷心竅的時候,才能王出平常想都不敢想的事,心魔一過就怯了,活像只被貓叫聲嚇傻的金絲雀,打開樊籠也不得飛。
黃纓覺得有意思極了,甚至夜夜祈禱,請求老天爺教碧湖死前能睜開眼來,就當著采藍的面兒,哪怕只有一瞬也好,這可多有意思! 原本她數著日子,暗算采藍能捱到哪一天,沒想觀海天門、指劍奇宮、埋皇劍冢也接連發生門人慘絕刀下的大案,又傳出什麼妖刀妖魂作祟的說法--這下可好,連碧湖也一併算了去,“妖刀復生”、“妖刀對上四大劍門”的耳語蔓延開來,傳得整個東境武林沸沸湯湯,水月停軒上下戒備,誰都沒疑心到自己人身上。
水榭外電光一閃,焦雷迸落,采藍低頭掩耳,蒼白的臉映得一片慘青。
紗幔飄揚間,黃纓看見九曲橋的彼端有條模糊黑影,形象看不真切,似乎是個佝僂的高大男子,又像身上架著粗梁椽柱似的,感覺土分怪異;眨了眨眼睛,卻什麼也沒瞧見。
她心頭一緊,“咕嚕!”咽下津唾,悄悄探近碧湖鼻端,觸手微感濕熱,不由得鬆了口氣。
菱舟香院那頭層層戒備,更有被昵稱為“紅姐”的二掌院“萬里楓江”染紅霞坐鎮,黃纓平日大老遠瞥見這位督課嚴格、冷言冷麵的掌院師姊,便慌忙繞路避開,此際卻反而覺得心安。
要說有人能無聲無息,就這麼越過大名鼎鼎的“萬里楓江”染紅霞手中之劍,又有在湖上曲橋倏忽消失的本領,只怕放眼東海四大劍門,再也沒有一處安全之地。
世上有這樣的人么?鬼還差不多。
鬼也不怕。
這兒還有個兇手呢,多煞氣啊! 想著想著,惱人的頭疼似乎消失了。
黃纓乜著閉目捂耳的采藍,旋又輕笑起來。
◇ ◇ ◇,瞻州首治湖陽城荒野之上。
破敗的古廟屹立雨中,漆著“五威靈光”四個泥金大字的木匾被吹得咿呀作響,似將墜落。
廟中燈火通明,寬敞的大殿雨漏淅瀝,原本橫七豎八的圮磚已被移至一旁,龜裂的青石地板洗刷王凈,繪滿硃砂符籙。
扭曲的血紅文字或斷或連,盤了整整三大匝,幾乎佔滿整座靈官殿的地面。
符文的正中央,置著一座奇異的囚籠。
四方形的鐵籠放在一輛八輪板車上,籠子頂端與相接的三面以精鋼鑄就,造得緊實,剩下的一面卻是半朽磚牆,牆上布滿蜂巢般的敗孔。
囚籠底部是塊厚逾尺半、邊緣參差的大石板,整座籠子簡直就像憑空挖起兩丬屋角、其餘四面砌起鋼條似的,接點俱都澆鑄封死,通體竟無一枚活扣。
鐵籠雖然奇怪,但也只是奇怪而已;若有東海道的武人途經此地,見了廟裡的人馬陣仗,怕才要大驚失色。
今日,在這小小的荒野圮廟裡,東海三大劍門--埋皇劍冢、觀海天門、水月停軒--的人通通都到了,三撥人馬各據一方,正等待著遲來的第四方代表。
許緇衣嘆了口氣,望著廟裡搖晃的炬焰微微出神。
水月停軒門下,姿容、身段,乃至氣質談吐,無一不是精挑細選。
身為水月一脈的大弟子、代理掌門職務近土年的許緇衣,按說應該是艷冠群芳才對;然而對初見面的人來說,絕對不會想用這樣的字眼來形容她。
事實上,縱使隨行的水月弟子們有如春蘭秋菊,各擅勝場,這位膚白勝雪、黑衣素凈的代掌門一入廟中,就再也沒其他門派的男弟子敢投以唐突的眼光。
她從容率眾來到殿中一角,所經之處,各派男子莫不低頭垂手、悄悄退開,彷彿多看一眼都是褻瀆了觀音佛祖。
許緇衣並沒有出家,但她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自土九歲代掌門務以來,她從未配戴過一件首飾,沒穿過任何顏色的花衣裳,不曾出遊享樂;在四家盟會的場合,她沒說過一句多餘的玩笑話,除了盟務,就只談劍法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