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客27號【前男友為何變態1V1】 - 堆紅臉雪人

現在的這個霍止和那時不太一樣。人鬆弛下來了,好像不想得到什麼,也不想掌控什麼,也許是因為曾經費盡心機想要的東西都贏到手了。
他什麼都贏了,可他卻來了一無所有的捷里別爾卡。
蔬菜在冬天的捷里是奢侈品,舒澄澄最後也沒找到胡蘿蔔,挑了個甜筒,蹚著咯吱咯吱的厚雪走出去,啃完冰淇淋,霍止把甜筒接過去,鑿在雪人臉上。
在厚雪裡來回走了兩趟,她上氣不接下氣,回頭看看,阿列克謝去了廁所,謝爾蓋也沒在看,她抓緊時間,叉著腰低聲問他一連串問題:“你來這,家裡怎麼辦?真要讓給你姑姑嗎?你是不是都安排好了?安排誰替你幹活?厲而川?還有,還有你爺爺呢?”
“我回去的時候他已經過世了,”霍止只回答最後一個問題,答得很平靜,繼續彎腰撿了兩塊石頭給雪人當眼睛,壓低聲音,“現在別說這個。今天謝爾蓋不對勁。”
她已經發現了,謝爾蓋今天特別積極,一反常態。
原因她也知道,昨晚睡覺前謝爾蓋照例搜身,搜清霍止身上沒有手機和武器,等他搜完了,霍止把他沒搜出來的、剛剛用來開罐頭的水果刀放在桌上,然後蹲下鋪床。
謝爾蓋本來沒覺得有什麼不對,拿著水果刀收好。可是那時安德烈剛被舒澄澄的同情目光刺激完,靠在沙發上抽煙,目光陰鬱地望著這個搜身都搜不明白的廢物,見謝爾蓋沒有反應,他向阿列克謝看去,但是阿列克謝只說:“收起來就行。”
謝爾蓋開始覺出阿列克謝隱約的不滿,還有安德烈對他的過分關注。直到躺下睡覺,他翻了個身,發現安德烈還是沒睡,煙抽得很兇,把煙頭碾在撲克牌上,盯著他的目光惡狠狠的。
謝爾蓋又翻回身,自己也不安起來,感覺情況內外交困,反覆翻身,在他不遠處墊子上的霍止被他吵得睡不著,給自己找了副耳塞,低聲問他:“怎麼了?”
謝爾蓋沒吭聲,霍止嘆口氣,閉眼入睡之前安慰他:“他說了收起來就行,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霍止平平淡淡、甚至堪稱善良的幾句話,弄得謝爾蓋差不多大半夜沒睡著。
阿列克謝現在是不會把他怎麼樣,畢竟有以前的關係在。可是安德烈呢?能一直忍受被他壓一頭嗎?今天安德烈可是開始明目張胆地給他難堪了,他如果對安德烈讓步,那這場挑釁只是開始,到時候安德烈逼阿列克謝二選一,阿列克謝還會選他嗎?
謝爾蓋又想,但是、他如果不讓步——那麼就像從前一樣,阿列克謝跟他依舊是最穩定的搭檔,如果出力幹活的老叄不聽話,那麼換一個就好。
阿列克謝的通訊錄里最不缺的就是為錢賣命的年輕人,安德烈只是其中之一,都不知道是第幾個老叄了。
至於謝爾蓋他自己,最近是有點太懶太懈怠,但阿列克謝跟他是多少年的朋友了,他可是救過阿列克謝的命,他只要表現過得去,阿列克謝不會甩了他的。
所以謝爾蓋幹了一天活,現在在勤勤懇懇修補門窗,還在順便看著人質,聽著他們說話。
霍止給雪人裝好了眼睛鼻子嘴巴,舒澄澄摘下帽子給雪人套上,又摘下圍巾,抱著雪人圍在它脖子上,兩個人圍著雪人打扮,忙活得熱火朝天。
霍止朝謝爾蓋喊了一聲:“有沒有棍子?”
他們是不會給他棍子的,謝爾蓋讓他自己進屋拿掃帚。
霍止在廁所牆角找到掃帚,拿著出了門,走出十幾米後門里傳來低低的爭論聲——他們這群人沒有一個愛乾淨,從來不會掃地,霍止拿走了掃帚,從來沒人注意的掃帚後面有個隱蔽的小柜子,霍止走了,阿列克謝順手打開柜子,看見個油桶,打開一聞,立刻揪住了安德烈,叫謝爾蓋也進門,質問那是誰藏的。謝爾蓋跑回去,看到油桶,瞬間明白了,在旁邊煽風點火,說安德烈這是隨時準備偷偷離開,也許是從來都不信任他們,也許是早就打算拿到錢私吞逃跑,總之不是個老實的老叄。
不滿忿忿埋在心裡良久,蛀蟲和紅眼怪終於把矛盾鬧到了老大面前。
那叄個人不想在人質面前露怯,吵得不大聲,在雪地里聽,嗡嗡的像蚊子叫,可以當背景音。霍止把掃帚插在雪人身上,和舒澄澄站在門外觀賞勞動成果:胖乎乎的雪人,跟舒澄澄差不多高,戴著毛線帽和紅圍巾,舒澄澄還在它臉上抹了一點紅奶油,雪白的臉蛋子也紅撲撲的,特別可愛,可惜沒有手機能拍下來記錄。
舒澄澄賤嗖嗖地朝門裡喊:“霍老師給你們加一萬,手機給我用一下行不行?”
裡面靜了靜,阿列克謝叫他們回去。舒澄澄凍壞了,縮著脖子往屋裡走,霍止走在她後面,插著口袋笑,“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挨揍了。少說幾句行不行?”
舒澄澄說:“不行啊,你還不知道我嗎?少說一句都能憋死。”
她闖進門烤火,霍止隨後進屋,摘下濕透的手套搭在爐子上烤。那叄個人接著開罐頭做飯,好像沒什麼爭議似的。
但挑起矛盾的人心知肚明:秩序已經被打破了。叄個人里有兩個希望這筆錢只有兩個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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