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客27號【前男友為何變態1V1】 - 勝利天平

那天晚上舒澄澄還是坐上了聞安得的車。
聞安得送她開了酒店房間,她跟以前熟悉的櫃姐約定明早送衣服來,然後聯繫機場找行李,最後在洗手池裡放了一點熱水,把凍僵的手泡熱。
聞安得靠在門上,看她穿著件大衣忙活,忽然說:“你可以問。”
她撩起熱水洗了把臉。
問他是怎麼知道她從蘇鎮跑了回來的?她完全不想問,他只是想知道她在哪而已。人要是有足夠的慾望想得到什麼東西,有什麼方法都會用,像她,像霍止。
愛本身就和戰爭性質相同,兩心相搏,你死我亡,佔有征服挫骨揚灰,最後在廢墟上重建重生。如果有平靜的愛,那只是看似風和日麗。
總之她完全不好奇。她繼續加了點熱水,溫度絲絲入扣,泡開凍僵的關節。
聞安得沒放過她,他在門口說:“去年我和千秋的人吃飯,黃岳說起春節前他跟霍止去過蘇鎮調研,霍止抽空找了個家政替他定期料理什麼老房子。你也是蘇鎮人,前幾天你說了我才知道。這次你回蘇鎮,我想知道你回去幹什麼,跟他有沒有關係,所以我買了昨晚的機票,到了機場,看見你跑出來。還是一樣,我想知道你回來幹什麼,跟他有沒有關係。”
“我知道了。”她說。
人世間有很多事是橫看成嶺側成峰,從左側看是不正常的控制欲,從右側看是人類的劣根性,取決於人願意怎麼想。這事是她先做得不地道,自始至終都是她試圖找到一艘遠航船,想奪回羅盤。
“還有,你可以問很多。你在電話里辭職的時候,我就在劉總邊上。他逼你辭職,是我拱火的,我等不及了。還有……”
“好,”她不想聽下去了,開口打斷他,“我知道了,聞安得。不用再說了。”
“你呢,”聞安得看著她的背影,“你有沒有實話對我說?”
她從鏡子里看看他,聞安得眉頭鎖著,眉梢眼角都有淤青,鼻血也沒擦乾淨,比一頭被奪走兔子肉的小狼更不高興。
他也在鏡子里盯著她,“你呢?你有事需要幫忙的時候沒有想過我,你去雁心的時候沒有想過我,你去東山客的時候,怎麼,”他慢慢呼吸,在竭力控制憤怒,“你去東山客找他,怎麼也沒有想過我?”
聞安得忍過她一次兩次,但霍止的進攻一而再再而三,他終於手把手逼著她親自把這艘船惹毛了。
或者說其實也不算惹毛。是霍止把她的漫不經心抽絲剝繭剝開給聞安得看而已,是他單方面的驅逐。
她擰了塊熱毛巾,讓他擦擦血跡,聞安得沒有接。
“他說得沒錯,我是也想捆住你。”他推開她的手,“但我籌碼不夠。你說得認真,可是你跟我混的時候從來都心不在焉。”
霍止一刀落下絕不藕斷絲連,聞安得終於走了,如他所願。
舒澄澄腰有點疼,在浴缸里泡了很久熱水,然後在床上望著琉璃吊燈發獃。
天亮的時候她被送衣服的櫃姐叫醒,穿上衣服,打開櫃姐順便送來的報紙,在財經版上登著大人物的近況,她翻過去又翻回來,看清那上面印的是霍廷的姓名和照片。
她躺在那,對著報紙,不想笑也不想哭,有點愕然,有點驚涼。
霍止昨晚打了場一箭雙鵰的仗,一箭扎得她原形畢現,另一箭切斷她的後路,如果這是古代,這位風姿濯濯的青年當屬謀士第一名,鋒銳不二,所謀無雙。
但是在他以退為進步步為營的時候,最後一個疼愛他的親人也終於到了垂暮之年,深夜腦溢血發作,現在還在ICU,看起來凶多吉少。
命運天平在他這場勝利的另一端放上了代價。
舒澄澄下樓去藥房買了一點跌打油,在貨架邊挑選的時候,旁邊有個棕色短髮的年輕洋人操著英文問她:“請問這個怎麼付款呢?”
他只是要買一塊五的創可貼。她懶得教,也懶得拒絕,買單的時候順便替他買了,然後離開藥房,那個洋人追上來,“別走,我得還你錢。”
她拐進酒店大堂,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上來,有點煩躁,站定朝他伸出手,“那給我吧。”
他嚼著口香糖抄著口袋走過來,特別熱情地朝她伸出一隻手,但不是給她錢,而是跟她握握手,然後把她拉近,打算來個擁抱,像老朋友見面那樣。
舒澄澄開始戒備,向後退開,招手叫酒店經理。但洋人一拽就把她攬在懷裡,張口是字正腔圓的中文,“寶貝,你真好,還親自下來接我。”
他攬著她往電梯走,大手緊緊捂著她的嘴,冬天的衣服鬆鬆垮垮,她反抗的動作幅度觀感上都被削弱不少,而且她剛剛主動朝他伸手跟他說話,在大堂里的其他人看來應該都只是像老炮友打情罵俏。
她被拖拽進電梯,光天化日,明目張胆。他把口香糖黏在監控探頭上,又屈起手指骨節,按了停車場樓層,回頭看看舒澄澄,吹了聲口哨,“老闆沒說錯,你還真挺漂亮的,特別好找。”
她一腳踹在他腿上,他大笑起來,“來,過來,漂亮寶貝,別找罪受。”
她被一按就跪在地上,後腦勺上被重重砸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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