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正迷糊,趙粉就被熱湯給燙醒了。
呼呼,好燙好燙。
窗外已天光大亮,金色的光線緩緩流動著,落滿了門縫和窗檯。
又是一個艷陽天。
瞧見是張元之在往自己的根莖澆水,澆的還是熱水,趙粉速速從盆里跑出來,落地幻化成了人形,就要開打張元之。
“臭道士,你是存心要我的命嗎?往我身上澆開水!”
得利於青山君給了百年修為,趙粉自認有幾分本事能把這臭道士狠狠教訓一頓。
張元之無意與她廝打,避讓著她的出擊。
“趙粉姑娘,貧道沒有要你的命,貧道是給你喂棒骨頭湯,你仔細瞧瞧。”
呸!他這臭道士會有這麼好心?給自己喂骨頭湯?
轉眼瞧見那土砂鍋里表面確實是浮了一層油的湯料,趙粉還是不買賬。
“這麼燙的湯,你都不知道吹吹,都不知道放涼,你就這樣澆來,你根本就是要謀害我!”
見那牡丹蹦噠著,因為喝了這熱湯而不快,張元之諂媚的連聲笑道:“我晾了的,我喝過,不燙嘴,不知道趙粉姑娘的喜好,原來趙粉姑娘是要喝冷透了的湯料,我下次給趙粉姑娘備湯料,我一定備上冷透的湯料。”
他給自己備湯?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趙粉一路把張元之打出了屋,打至院中,沒留意到躺在院中曬太陽的月姬,一腳就踩上了她的尾巴。
“娘親——”
趙粉嚇的去捂她蛇嘴。
“小祖宗,別叫,當心把你爹給招來了,姐姐給你賠罪。”趙粉停下與張元之的纏打,手心變出了一朵幻化的粉色牡丹花。
月姬哇的驚訝出聲,蛇腦袋去頂那朵牡丹花。
可惜那朵牡丹花是幻化的,如泡影,一接觸就消失了。
月姬見牡丹花消失了,眼裡露出失望,伸長了腦袋,呼喚道:“娘親——”
“噓噓噓。”趙粉哄著她,雙手捧著,變出了一大捧幻化的牡丹花,往月姬身上拋去。
一朵牡丹花消失了,還有許多朵牡丹花圍繞著月姬。
小蛇沉浸在花海里,對著那些牡丹花或是扭曲蛇身,或是盤踞成一團,或是翻著身打滾兒,興奮到吐著蛇信子。
目睹趙粉變出假的牡丹花,以障眼法欺騙小蛇,張元之說道:”趙粉姑娘,你想不想要結出真的牡丹花?”
這不廢話,趙粉做夢都夢見自己一身都開滿了花。
只是,自己結不結花,干他這個臭道士何關?
提起花,趙粉就來氣,自己身上唯一結的一朵花苞,正是張元之給摘下的。
趙粉劈掌就朝張元之打去。
這一次,張元之沒有躲開,而是接下了趙粉那一掌,握過了她的手,說道:“我知道我那好徒兒要與你陰陽雙修,助你長出花。”
“你是如何得知?”趙粉厭惡的從張元之手裡抽回手,“他告訴給你的?”
張元之搖頭。
趙粉說道:“我有我青山大哥給的修為,不用所謂的陰陽雙修來助我長出花朵了。”
張元之捻捻指頭落下的殘香,說道:“那你現在,有結出過一朵花苞嗎?”
“誠然,我爺爺讓你修為大漲,但那是他的修為,是他給你的,不是你自身的,你雖能維持人形了,但想要開出花兒,還差一截,需要我來幫你。”
“我冒失摘了你的花兒,理應我賠罪,雲奴內力不夠,他就一青屁股小孩,我長他幾歲,吃的米粒都比他多,你與他陰陽雙修,不如與我……”
正講著,聽到他們對話的月姬插嘴道:“什麼是陰陽雙修啊?”
張元之:“小孩子別問這些,玩你的花兒。”
實則趙粉也不懂什麼是陰陽雙修,雲奴這樣說,她就聽著,料想他是個道士,陰陽雙修許是他們宗門的奇門遁法。
現在張元之提出要和自己一起陰陽雙修,趙粉不要。
雖然張元之是雲奴的師父,但云奴的本事看上去比張元之大多了,只是張元之年齡稍長個雲奴幾歲,就當了雲奴的師父,若是雲奴長個張元之幾歲,張元之豈不是就要叫雲奴為師父了。
張元之稱呼青山君,連爺爺都能稱呼出口,還有什麼他是稱呼不出口的。
“小牡丹!”雲奴趴在圍牆上,向和張元之在交談的趙粉揮著手。
看趙粉和張元之見面終於沒有打架了,而是心平氣和在說話,雲奴打從心底的開心。
他趴在牆頭,揮舞著手臂,向張元之問候道:“師父!”
張元之對他略點了下頭,面向趙粉說道:“我那徒兒得罪了爺爺,這幾日都回不來,正是我們陰陽雙修最好的時機,趙粉姑娘不妨考慮下,張某若是騙你,讓你開不出花兒,任憑趙粉姑娘打殺。”
“小牡丹,出來玩!”雲奴全然不知他們倆聊的是什麼,對趙粉喊道,“快出來,我給你買小糖人。”
月姬一聽小糖人,立馬蹦了起來:“好耶,我也要小糖人!”
趙粉沒有對張元之說好,也沒有明確拒絕說不好,她轉過身就向門的方向跑去,月姬也跟著快速地爬了起來,與趙粉的雙腳竟速。
可即便她爬跑到趙粉前面,也被青山君設下的結印推開。
之前的結印是月姬如同被迷宮困住,出不去。
這次關住她的結印是一旦她觸碰到邊界,就會被推開,無論蛇身還是人身都出不去。
金富貴也被一同關在這蔡宅。
月姬是青山君的女兒,故此青山君能下結印,禁止月姬出去,但無法對金富貴下結印。
金富貴來去自由,但青山君給了他警告,未得允許,他要是踏出這裡一步,按青山君的說法是,會把他的皮毛扒下來,給蘇和香做一件小馬褂。
月姬眼看著趙粉出了門,被等候在外的雲奴牽上手歡歡喜喜買小糖人去了,又氣又傷心,倒轉頭爬去屋裡找蘇和香,想要蘇和香買小糖人給自己吃。
小小的一條白蛇,從窗戶角落無聲爬進去。
緊接著,月姬就看見蘇和香跪在床上只穿了一件肚兜,正被青山君貼在屁股上,從后撞擊著。
鬢髮散亂,汗水四濺,床架子斜晃擺動。
蘇和香的背上和屁股上留下了諸多紅印,有些是青山君不分輕重掐的,有些則是吻出的紅痕。
看上去蘇和香很痛苦,閉眼趴在玉枕上,嘴角咬著一塊枕巾呻吟。
不好了,這個大壞蛋在毆打娘親!
“你放開我娘親!”月姬衝上去,欲要爬上床去咬青山君。
青山君餘光見到那抹白影,手一揮,那條小白蛇就被那股擊出的力推出去,黏在了牆上。
蛇尾捲曲,月姬感到窒息難受,難過地哭喊道:“娘親,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