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有妖 - 第63章:紅臉,白臉

“月姬——”青山君高喊起來,打量著雲奴,沒有走開,問道,“你道袍呢?”
雲奴只穿著裡面那層白色中衣。
“呃……”雲奴回答道,“道袍弄髒了,拿去洗了。”
“洗了?晾在哪兒了?帶本君去看看。”
雲奴沒想到這條蛇疑心這樣重,遂從假山石頭上跳下來,正要帶青山君去看昨日洗好晾曬的那件道袍,碰巧就遇上了背著小簍採藥回來的蘇半子。
一見蘇半子,青山君恭敬問候道:“小婿見過岳父。”
岳父?蘇半子鼻孔里冷哼出氣,他可受不起這番有本事的蛇妖當自己的女婿。
叄番五次都把他送不走,硬要纏著蘇和香。
“你叫錯人了,我女婿乃蔡氏醫館少東家蔡天庇,可憐他天性純良,到頭來,落得個被妖所害的下場,我女兒蘇和香孀居於此,也被妖迷了魂,霸佔侵犯,可憐唷!”
蘇半子叫起苦,青山君臉色窘迫,退去一邊沿著屋角縫隙,繼續搜尋起月姬。
一脫離青山君的視線,雲奴快步走出宅子,去尋月姬。
私自把人家孩子放出去了,如今人家父母找來問上,雲奴交代不了。
這小蛇,一個勁地說想吃糖葫蘆,拿蛇腦袋一直蹭雲奴的腿。
見她充滿靈氣,不是愚笨蠢鈍之物,好心放她出去買糖葫蘆吃,這糖葫蘆攤就支在宅子外,買了就快快回,在外瞎晃蕩什麼?她不怕挨青山君的訓,雲奴可是怕極了被青山君削。
循著道袍上的落印,雲奴一路追蹤。
這小蛇,路過賣桂花糕的小攤前蹭蹭,留下了氣味,又在賣白糖餅的小攤前蹭蹭,又留下了氣味,不過皆沒有多停留,她一路直達‘一香酒肆’。
隔著酒肆門外,雲奴聞到了從內飄出的妖氣。
站在緊閉的酒肆門外,雲奴敲起了門,大喊道:“月姬,你爹叫你回去吃烤餅了,快回家了!”
被那條小蛇纏住腳的金富貴,一聽到上門來找這條蛇的聲音,揮手隔空打開了門。
“快點把她接回去!快點!我受不她了!”
語氣要多急迫,就有多急迫。
這條小蛇識得金富貴的妖氣,不僅識得,還牢牢記在了腦里,一溜出來就來找金富貴了,彎都沒拐錯一個,準確抵達了一香酒肆。
金富貴沒想到月姬會找上這裡,一開門,看見是個粉白玉團的小娃娃,背著個花包袱,穿著一身不大不小的道袍,還以為是哪家道觀的小童走丟了,可她開口一喊爹,那熟悉的聲音就讓金富貴知道眼前這小娃娃是誰了。
想關門,她小小的一團,靈活的從雙腿間鑽進,跑進了屋子裡,墊腳站在桌邊,看著桌上的下酒菜口水滴答流。
“爹,它們是什麼味道啊?我能不能嘗一嘗?”
想吃就明說,還要問什麼味道。
金富貴讓她不要叫自己爹,把桌上的下酒菜給了她吃,還讓她吃飽了就回去。
然而她吃飽就變成了原身,纏著金富貴的腿,不離開他。
這小白蛇長得很快,幾日不見,蛇身長了些,粗了些,纏著金富貴的力氣也漸長。
金富貴不敢對她下手,只能任其被她纏著,若是把她哪兒碰出個好歹,青山君找上門,非把他這座酒肆夷為平地。
變回蛇身後,道袍和碎花包袱都放在一旁,金富貴腳上被纏上一條小蛇,苦悶地喝著酒。
故而一聽到有人來找這條小蛇回家了,他應了門。
是那小道士。
金富貴也不管是小道士,還是大道士,抬起腳就讓雲奴把她給弄走。
“她把下酒菜全給我吃光了,我喝著寡酒,燒心又燒肺,快,把她趕緊弄走。”
雲奴拿過道袍,恢復成正常大小穿上后,就去扯金富貴腳上的小白蛇:“走了,你爹到處找你,趁她沒發現你溜出來前,你快和我回去。”
月姬緊黏著金富貴,不肯離開。
“道士小哥哥,我不走,你回去和我娘說,我要和我爹呆一段時間。”
枉自己看出她有靈氣,雲奴真想戳瞎雙眼。
雲奴掏出一張符,想貼她身上,把她帶走,金富貴說道:“貼什麼符,她這麼小一隻,你把她貼死了,青山君還不得和你拚命。”
說的有道理。
金富貴給雲奴出主意:“你抓她七寸,她就會束手就擒了。”
上次金富貴就是捏了小蛇的七寸,惹怒了青山君,七寸之地是蛇最脆弱的地方,大抵在蛇的眼裡,七寸就類似於脖子。
雲奴的手找准月姬的七寸之地,正要去捉她,已發覺月姬溜出去的青山君與蘇和香就找來了一香酒肆。
雲奴要抓月姬的手,立即收了回去。
進門前,青山君與蘇和香就商量好了,這次月姬偷溜出去,一定要給她長一個記性,好好教訓她一頓,下次不能發生同樣的事情讓他們擔心。
蘇和香扮紅臉,青山君當白臉。
“打她,把她打哭為止。 ”青山君在來的路上,在路邊撿了一個竹片子給蘇和香,讓她使勁抽月姬,反正抽不死的。
看見青山君與蘇和香找上門,金富貴和雲奴雙雙都慌了,都怕青山君把賬算到他們頭上。
月姬看見蘇和香來了,自動鬆開金富貴的腳,向蘇和香爬了過來:“娘親——”
按照青山君事先教的,蘇和香抽出竹條,厲聲對月姬說道:“站好,你是怎麼跑出來的?”
“是道士小哥哥將我變作人身,我才能來找爹爹。”月姬直接將雲奴供了出來。
雲奴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被這條小白蛇出賣了,立刻說道:“是她一直求我,她想出去吃糖葫蘆,我是放她出去買糖葫蘆吃,不是讓她獨自大老遠跑到這裡的。”
人身?青山君疑惑,在手裡捏了道訣,試了一下,蠕動著蛇身的月姬就變成了一個趴在地上的光屁股小孩。
蘇和香本意想嚇嚇月姬,沒想抽她,握在手裡的竹條一揮,就揮打在了突然被青山君變成了人身的月姬身上。
哇的一聲,月姬就哭了出來,眼淚大顆大顆地掉落。
“你打她幹什麼?有話好好說,幹嘛動武。”青山君一臉心疼將月姬摟在了懷裡。
蘇和香納悶了,剛才是誰說‘打到她哭為止’,還讓使勁抽,反正抽不死的。
她這紅臉還沒開頭,青山君這白臉就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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