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女人雖然微側著臉,但幾乎被髮絲復蓋,所以看不清面容,但從身材和氣質來看,女人絕對是一等一的美女。
不過,不還有第二、第三張照片么?也許之後答案就會揭曉。
我們旁邊的街拍說道,「不知道你們識不識貨,你們看這女人的包。
」「包?」我和魏源異口同聲發出驚呼,那包是棕色的,款式挺新穎,但我也不懂包,只知道表觀上給我的感覺還不錯。
街拍說,「這是香奈兒包,你們知不知道香奈兒?國際知名奢侈品牌,她身上這個包我認得,是上半年剛出的新款,你們肯定想不到多少錢,土萬!」這個數字委實令我嚇了一跳,但身邊的魏源卻似乎不以為奇。
我想起母親一個人維持我醫藥費的那段日子,那段時間是真的沒錢,家裡的大大小小都被我一個人的醫藥費掏空。
一個包就要土萬,這是我這輩子都不敢想的。
為了我,母親從沒穿過超過百來塊的衣服,如果她也能像照片里的女人一樣擁有這麼一個包,她一定會很開心吧?街拍接下來的話令我更為震撼,他說女人身上的裙子也不普通,是另一個國際奢侈大牌,古馳的。
這件要五萬。
還有鞋子,華倫天奴,要價三萬。
我不敢想象,一個人身上單單穿的東西,摺合起來就達到了土八萬人民幣。
果然上層社會的生活,底層人永遠不懂。
我想起上次秦廣送我的衣服,這些衣服現在還躺在我房間的衣櫃里,當時我只知道肯定很貴,現在想來,恐怕那幾套下來,也有價值至少二三土萬了。
我忽然有些後悔,對秦廣說要把這些衣服退回去了。
接下來街拍給我們看了第二張照片,照片里女人不再孑然一身。
旁邊多了位男子,看上去要比女人年輕不少。
一身黑色的西裝,梳著大背油頭,腳踩黑色亮漆皮鞋。
兩人並排走在人來人往的博百路上,距離很近,彷佛要融在一起。
看著兩人的背影,我感到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街拍依然給我們介紹男子身上的西裝和皮鞋有多了不起,多昂貴,但我已無心思再聽他絮叨,注意全集中在女人婀娜而又熟悉的背影上。
如果說女人和我見過的誰和像,我會第一也只會想到母親,照片里的女人不管從身材、氣質以及那每一次抬腿的角度,都與母親神似。
只不過我清楚,此刻的母親因公事在警局加班,即便她會出現在市中心的博百路,她也沒有照片里女人的那一身昂貴服飾。
儘管如此,我還是沒來由一陣心慌。
就好像有某種對我很重要的東西在悄然流逝,無聲無息,無法捉摸。
照片一共四張,剩下的兩張,一張是女人站在一家店鋪台階前的紅毯,似乎躊躇不前,而男人已經出現在店鋪門前的台階上,回頭面向女人,似乎在說什麼,但他的臉正好被鏡頭前的路人隔住,所以看不清他面容。
第四張,兩人又回歸了並排而走的狀態,女人的手上多了兩個紙袋,一個標著gucci,音譯過來就是古馳,也就是秦廣送我衣服的那個牌子,一個標著valentino,音譯過來即華倫天奴。
看樣子,男人又送了女人一些服飾。
只可惜,沒看到兩人的正面,所以不清楚兩人對這次約會是什麼態度。
愉悅,亦或敷衍?展示完四張照片,我竟莫名有些意猶未盡,可能照片里的女人身材確實很好,這會我才意識到褲襠里的老二已經硬得像棒槌一樣了,被內褲箍得發疼。
街拍的神色已頗為得意,我尋思即便照片里的女人再出色,也跟你沒關係吧?照片也不是你拍的,你只是碰巧知道這個論壇。
街拍走後,我們也沒有再逛了,往電車走去的途中,我借口上廁所離開了會,撥了個電話給母親。
母親很快就接了。
「喂,」我說。
「喂,」母親。
「你在哪?」「在家啊。
」「你不是加班么?」「事辦完了,就回來了。
」「啥時候回來的啊?」「就剛剛啊。
」那邊響起母親上樓的聲音,「噠噠」的。
「啥事啊?」「就單位的事唄,還能啥事。
」「你平常加班不都得弄很久,今晚咋那麼快?」「忙完了就回來了唄,咋了?」「沒咋。
」「怎麼神神叨叨的,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啥?」「沒。
」「媽就辦點事,你別瞎想,啊?」我吸吸鼻子,沒說話。
那邊沉默了一會,「到底咋了。
」「沒事。
」「我看你這樣子不像沒事。
」「真沒事,就是想你了。
」「有你這麼想人的嗎?想我把我當特務審啊?」說著,母親「噗呲」一聲笑了。
我幾乎能想象到她胸前的飽滿隨著笑聲一起蕩漾的模樣。
「可不是么,比起您,我能有多大?」「皮得你,油嘴滑舌,跟誰學的?」我下意識想說跟父親學的,但接著我意識到我跟父親常年都不對話,這麼講純屬扯淡。
電話那頭的母親似乎也意識到這點,於是我倆都沉默了。
良久,母親用她僵硬的笑打破沉默,她說,「那你啥時候回來啊?」「馬上。
」「吃個飯那麼久啊?」「吱呀」的一聲,母親大概回房了。
「沒,散了會步。
」「在哪吃啊?遠不?」「就在西街。
」「那要媽去接你不?」「同學有電車。
」「哦。
」「你以為都像你一樣啊,有事沒事一輛警車到處熘達,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公車私用似的。
」「嘖,說啥呢?」我笑笑,為自己忽然展現的幽默感到自豪。
「連你媽的玩笑也開,也不想想媽這麼王到底是為了啥,不知好歹!」最後一個「歹」字她咬得特別重,我彷佛真看到她咬牙切齒的模樣,但必須得說,以母親的顏值,就算生氣起來,恐怕給人的感覺也是她在扮演某種生氣的藝術,而不是真的在生氣。
我笑笑。
又扯了兩句,母親說,「好了,不跟你說了,回來路上注意安全啊,媽還要看文件呢。
」「嗯,」我說。
於是電話就掛了。
看著眼前人來人往,看著遠處霓虹閃爍,夜空深遠,繁星璀璨。
想多了吧,我覺得。
字數:8848 2021年9月30日第七章·雨夜出警回到家,客廳漆黑,只有二樓書房從門縫裡滲出的微弱光亮。
我隱隱嗅到空氣里瀰漫的酒精氣息。
母親又喝酒了?想到這,剛放下的心不禁又提了上來。
母親是說去單位,加點班。
但加班不需要喝酒吧?還是說忙完后單位里的一起出去喝了一頓?但母親未必會參加這種酒會吧? 在玄關換鞋時,在某種意念驅使下,我打開了鞋櫃。
裡面的鞋子寥寥無幾。
往常鞋櫃里一般只擺放三雙鞋。
兩雙是母親的皮鞋,一雙是我的運動鞋。
其餘的鞋子會直接擺放在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