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妙好妖 - 第320節

宇文聽在耳中,倒也並不動氣,顯然早有預料,徐徐頜首道:“既如此,多說無益!在下早聞濱海三十九盟友槍馬了得,不知哪位肯來賜教一二?” 群豪對視一眼,行烈當即拍馬而出,舞動手中長斧道:“咱家先來!” 宇文來呼聞言一愕,顯然料不到一家反王竟會親自出馬,還未應答,行烈已策馬賓士而來,大喝一聲,長斧如泰山壓頂一般,猛然劈將下來。
金鐵交鳴聲中,但見宇文來呼單手揮開鎦金鏜,只輕輕一隔,行烈登時全身發麻,連人帶馬齊齊後退數步,那柄長斧早不知飛向何處去了。
群豪見狀大吃一驚,早有秦暮策馬而出,擺開雙鐧,救下行烈,隨即與對手廝殺在一處。
秦暮卻是乖巧,他早年也曾與宇文來呼交過一次手,知他神力驚人,當下並不與他硬碰硬,只錯過那把鎦金鏜,不住攻其軟肋。
怎奈終究實力懸殊,數個回合一過,便被逼得揮鐧自守,氣喘吁吁,鐧法也變得凌亂起來。
羅瓊見狀,知他已然抵禦不住,急忙挺槍將他換下,好一個宇文來呼,連戰三員大將毫無懼意,任憑那青龍氣勁左衝右突,只是近身不得。
又鬥了十餘個回合,被他揮開鎦金膛,擊在銀槍上,登時將那槍身打得彎彎曲曲,如同蚯蚓一般。
王伯當見狀,一箭射出,阻了那鏜一阻,隨即呼哨一聲,率著眾盟友齊齊殺了上來,登時將宇文來呼裹在其中,輪番廝殺。
那邊楚軍見了,紛紛尖聲喝起倒彩來,顯然對這種圍攻頗為不屑,濱海這面,士氣難免低落了許多…… 再看那宇文來呼,雖被裹在陣中,卻無半分膽怯,微微一笑,登時將鎦金鏜舞得呼嘯做聲,水潑不進一般,群豪那裡敢近他身?有幾個略攏得一攏,撞著鏜鋒的,就跌倒了,只得遠遠於四面吶喊,偶爾近前虛晃幾槍…… 如此殺了小半個時辰,石不語在旁看了,估摸著再也支撐不住,連忙呼嘯一聲,群豪聞聲大喜,登時鬆了口氣,齊齊退了下來,個個大汗淋漓,如同從水中撈出來一般,狼狽不堪。
宇文來呼也不追趕,只立在原地微微喘息,冷眼斜視著群豪,看起來,似乎也有幾分疲憊。
石不語見狀,左手一揚,鼓聲過處,藏在陣中多時的小元慶賓士而出,紅帶束額,並無鎧甲加身,手中兩柄碩大銀錘,坐下墨麟噴風吐火,頃刻之間,已到了陣前。
楚軍見狀,登時鴉雀無聲,倒不是嚇的,多半是驚得。
宇文來呼難免也是納悶,正望著小娃娃上下打量,便聽得石不語在後呼道:“宇文,手下留情些,這是我兒子!” 此言一出,卻輪到那位大楚猛將身形一晃,險些跌下馬去了。
元慶也不趁勢進擊,靠在墨麟身上,嘻嘻笑道:“伯伯,你便是那個宇文什麼?爹爹說你是天下第一好漢,俺卻不服!” 宇文來呼聽得鬱悶之極,心道,什麼叫做宇文什麼……只是那小兒生得著實可愛,令人無論如何也板不起臉來,只得勉強應道:“小娃娃,戰場廝殺,甚是危險,你還是速速退下吧!”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元慶卻登時變臉,舞動雙錘道:“你敢小看我么?不要走,吃我一錘!” 草原卷 第248章 爹爹教的 小孩子的脾氣,向來是說變就變,沒有半分道理。
宇文來呼捱得極近,還未反映過來,那銀錘已帶著風聲,到了面前,好在他及時往後一仰,堪堪看著錘鋒在鼻尖上擦了過去,登時驚出一身冷汗。
元慶得勢不饒人,見被避過,當下右手一揮,又是一錘重重砸將下去,直落對方的門面。
宇文來呼此時已然反應過來,身軀一挺,橫過鎦金鏜一隔,只聽得噹啷一聲,登時連人帶馬被擊退了數步。
濱海軍見狀,歡聲雷動,楚軍卻是面面相覷,做聲不得。
事實上,他們並不了解內情,宇文君集哪裡是敵不過元慶,只是念及對方是小孩子,出鏜之時只用了三分力氣,元慶卻是用盡全力,一擊之下,自然佔了天大的便宜。
不過,饒是如此,宇文來呼也已大吃一驚,愕然道:“好大的氣力!小娃娃,你叫什麼名字?” 元慶卻不理他,雙錘一擺,喝道:“打戰便打戰,說什麼廢話!再吃俺一錘!” 說罷,早已撲了上來,兩人登時殺在一處,乒乒乓乓,瞬息之間,便是數十個回合。
宇文來呼越戰越是心驚,漸漸去了輕視之心,每鏜擊出,都帶了七八分力道,元慶亦不示弱,那對銀錘使得有如神助,毫不避讓的迎著鎦金鏜砸去…… 觀戰眾人看在眼中,均是心驚膽顫,每每見得一招一式,便會忍不住捫心自問:“若是我遇到這一錘、這一鏜,可能招架得住?” 又戰了十餘個回合,元慶終究是個小孩子,漸漸後力不繼,眼見落於下風,他忽的招式一變,左錘迎將上前,隔開鎦金鏜,右錘橫向擊出,竟是沖著宇文來呼的馬首砸去…… 要知道,戰陣之上,單挑之時,偷襲馬匹卻是大忌,宇文來呼哪裡預料得到,眼看那銀錘已到了馬首之前,方才忙不迭的收鏜去擋,他這一擋,左肩登時露出好大一塊破綻來,元慶等的便是此時,當下嘻嘻一笑,左錘重重砸將下去,只聽得一聲悶哼,那片甲胄登粉碎,饒是宇文來呼鐵打一般的漢子,也在這巨力之下折了筋骨,再度後退了數步。
元慶一擊得手,登時大樂。
再看那宇文來呼,已然面色鐵青,難得的失態怒道:“小娃娃!大丈夫光明磊落,怎能做這等卑鄙之事?” 元慶毫不為意,嘻嘻笑道:“爹爹說了,我是小娃娃,不是大丈夫!” 宇文來呼登時語塞,愕然半晌,方才勉強應道:“你……你傷別人坐騎,便不怕別人也傷你坐騎么?” 元慶聞言,更是無懼,拍著墨麟的頭顱道:“爹爹說了,你若有本事,便來傷了我家玄墨,他絕不怪你!” 此言一出,方才受了重擊都未噴血的大楚猛將,登時“哇”的一聲,吐出口淤血來,卻是被石不語氣的。
開玩笑,讓他也去傷了那匹墨麟,先不說以其身份能否干出這種事,便是真的幹了,看那墨麟的架勢,怕也是皮粗肉糙,一時之間哪裡動得了它? 他正如此想道,難道又有些走神,那邊的元慶自然毫不客氣,揚手刷的又是一錘,目標依舊是無辜的馬首。
宇文來呼鬱悶之極,卻是終究無法可想,只能橫鏜去擋,他一擋,元慶即刻收錘反攻,一時之間,這戰場是竟是演出了極為滑稽的一幕。
群豪在後見了,登時大笑不止,士氣大振。
秦暮知曉時機已至,左手一抬,濱海軍登時如潮水一般,涌了過去。
宇文來呼忙亂之中,亦是回頭呼喝,那萬餘黑旗軍卻也訓練有素,雖在逆風之中,仍然由那三十餘名裨將率領,衝殺迎上前來,雙方人馬交錯而過,登時將這北固關外的原野,變成了血肉橫飛的地獄…… 亂戰之中,那遠遠墜在後面的執武尊見了這等場面,禁不住熱血噴張,卻是妨於身份,只得嘆息道:“可惜!可惜!如此場面,咱家卻無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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