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突然靜默了一瞬后,雲泱扭頭就走。
她不太能明白,為什麼只是問一個路,對方居然還能聯想到那件事上去,況且,在失憶后的這段時間,那些讓她感到難以啟齒的畫面,已經夠讓她羞恥和無措了。
“愛麗絲!”月忽然驚起一陣巨大的恐慌,不是,不是這樣的,他確實是對她有那些齷齪的心思,可是剛才,他真的只是想要給女孩兒摸一摸他從來沒有人碰過的尾巴和耳朵而已。
面前的人已經沒了蹤跡,月的雙眼似有水霧湧出,他張著唇,彷彿透不過氣來,大口呼吸著空氣,腦中一直回想著剛剛雲泱輕描淡寫地看向他身下的那一眼,像是厭惡,又像是噁心,那樣的猜測像一把利劍幾乎要將他的心臟戳出一個洞來。
他都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強烈的情感,只獃獃地站在那裡,輕薄的紗衣隨著穿林風飄起又落下,連帶著的,還有眼角處滑落的一滴晶瑩的淚花。
天微亮的時候,雲泱已經看到了殊月說的叄條小道。
路邊的指示牌上分別指向叄個方向,上面分別寫著,瘋帽子、叄月兔、睡鼠。
她端詳了一會兒,朝著叄月兔那條小道走去。
一座煙囪像兔子耳朵一般的房子出現在雲泱的眼前,那房前有一顆大樹,那顆巨大而茂密的大樹下擺著一張桌子。
雲泱看過去時,有兩人正好抬起頭來,他們正端著一杯茶,不知道在研究著些什麼。
一人穿著白色的西裝,芝蘭玉樹的模樣,但有一對白色的軟噠噠的兔耳正搭在肩上,破壞了男人貴氣公子般的氣質,是雲泱接觸不多的白竹亭。
還有一人戴著一頂華麗的帽子,坐在另一邊,是雲泱上個副本世界見過的傅知安。
他們中間,還趴著一個人正在酣睡,頭頂對著雲泱,只有一對圓圓的耳朵露出來,不時還顫動一下,看不到模樣。
桌子很大,可他們叄個都擠在桌子的一角,這可怪奇怪的。
“這位小姐是?”白竹亭放下手中的茶杯,動作間,像是經受過很好禮儀的世族公子,一舉一動皆可入畫。
旁邊的傅知安沒說話,默默地觀察著。
“雲泱。”她沒有落座,對方好像也沒有邀請她的意思。
“小姐是要來參加我們的茶話會?”傅知安一雙銳利的眼看過來,俊美無鑄的臉上有些冷漠,像是帶著些許敵意。
“如果你們想的話。”她能感覺到他們像是被某種法則禁錮在了這裡,靠近那張桌子的一小片天地的時間是固定的,只能循環往複地重複。
白竹亭細緻地觀察到了雲泱堪堪停在那片法則之外的裙擺,眼中似有深意。
“我們自然是歡迎小姐參加我們的茶話會,不過,若小姐能將這位睡得正香的辭先生叫醒的話,我們的茶話會才能開始呢。”
他眉眼疏闊,面如冠玉,薄紅的嘴角彎出恰到好處的弧度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連笑容,都是最完美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