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趕在夕陽落入黑夜之前到了仁和客棧,小童正擦著座椅,看他們回來,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問他們:“怎麼樣?如花戲園的戲好看嗎?”
宴晚眯眯眼,精緻的臉龐稍側:“小童呢?你去看過嗎?”
她總覺得那裡有些不對勁,那個台上,真的是在唱戲嗎?
小童凝噎,過會,才回答:“我還沒去過,客棧中的事很多的,我可走不開。”
“好了,你們的房間在上面,我帶你們上去。”小童將帕子一扔,朝樓上走去。
眾人跟隨而上。
空中有一陣異香,有些濃烈。
“什麼味道?”李楚漸揮了揮袖子,堵住鼻息,他對香味有些不適。
“啊,是安神香,點了之後能讓各位客人晚上睡的更好,這邊請。”小童笑著說道。
“之後不用再點了。”雲泱淡淡出聲。
小童眼中陰冷霧氣閃過,很快又消失不見,“好嘞,之後就不點了。”
他們一人一間客房,都是相鄰的。
進房門前,雲泱遞給他們一人一張符紙,上面用硃砂勾勒出看不懂的字元。
“這是?”白芷拿著翻看。
“防止不幹凈的東西進你們的身,記得貼身保管。”雲泱說完,關上了房門。
清水鎮的夜晚上空是沒有月亮的,黑夜遮蔽了整片天空,籠罩著整個小鎮。
噠、噠、噠。
一身月白旗袍的女子自小巷中走過,白色的高跟鞋發出清脆的聲響,她也不在意。
雲泱白日里還沒看完那段記錄著過往的片段便被打斷了,現在只好再去一趟。
小鎮並不大,如花戲園在鎮子的另一邊,走過去要經過鎮中最大的廣場,也是小童說的祭祀慶典的地方。
那裡有一座鎮子上最大的高台,白日里他們曾看過,雲泱只是遠離,沒有靠近。
那裡根本就是黑線最為交織之處,她不想靠近。
祭台上面此時黑霧繚繞,有一個美艷的女子被黑線纏繞,束縛在空中,美眸閉氣,紅唇微張,瓷白的肌膚被黑霧般的觸手一圈圈勒緊,深入到身體的深處。
“好棒,肏死我啊啊啊啊。”女子被肏的汁水飛濺,閉著眼睛神色朦朧。
雲泱停住腳步,看過去。
是唐娜?
她躊躇了一會兒,繼續往前。
雲泱有自己的考慮,救人很簡單,但遊戲任務裡面不只有救人,還有一條是生存五天,救人之後也不能離開,與其後面躲躲藏藏,不如最後一天再救。
何況,這裡到處都透露出古怪,讓她下意識地想要去探尋一個真相。
修仙之人,雖然不能救天下的所有人,但解放出被妖魔纏繞的受盡痛苦之人,是他們的本分。
可惜,這裡的情況比妖魔似乎要更為隱蔽和嚴重一點。
身後有一隻詭異的身影跟上了雲泱,她拐了一道彎,身影逐漸消散。
後面跟著的人瞬間失去了目標,暗自跺腳。
如花戲園。
戲台前的淫亂已經接近了尾聲,雲泱目不斜視,尋了一個座位坐下,照例勾了一縷白色,視線卻不期然對上了一雙紅眸。
他能看到自己?雲泱愣住。
聞初翎淫亂的思緒稍稍回過神,他就那麼看著坐在那裡的端莊女子,蔥白的指尖勾著一縷白,神情淡漠。
噗嗤,下身噴出了更多的水漬。
雲泱朝他豎起一根手指,放在了唇邊,玉指襯著紅唇,更為誘惑。
少年眨眨眼,似是同意。
周圍人的淫叫不能入她半分耳,雙眼閉起,感受來自時間的絮語。
景色快速後退,露出半陳不舊的斑駁。
“喲,這不是王老闆嘛?怎麼?客棧生意不好做來我這兒打發時間?”長大后的男孩已經成為了班主,打趣著雲泱曾見過的那位仁和客棧的老闆,他的樣貌還正年輕。
“不是,我招了一個男孩兒,叫小童,他又聰明又勤快,仁和客棧的事情現在可一點都輪不到我操心。”王慶仁敦厚的臉龐上綻開笑容,似是炫耀。
老班主也附和笑著,“是嗎,那感情好,你也能多來我這如花戲院捧場。”
王慶仁落座,台上唱的是一出穆桂英挂帥,旦角花槍耍的正好,惹來周遭人一陣叫彩。
畫面褪去色彩,染上新色。
班主變老了好多,佝僂了背脊。
“世道不好做吶,仗都打到我們這兒了。”此時的如花戲園沒有了上一幕的熱鬧,顯得有幾分冷清起來。
“是啊,我們也得早做準備才是。”一位陌生的面孔映入雲泱的眼中。
“陳老,防空洞修的如何了?”另一邊的王慶仁也老了,變成了雲泱他們現在看到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