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綿手機屏幕跳出【長發溫涼】的微信信息提示。
難得地發文字信息:【1、書房隔壁小間里供奉佛像,在家裡不能吃牛肉,想吃到外面吃;2、明天阿彬帶你去學校報到。3、門禁管理員密碼:@#¥#¥,自己錄指紋。綿綿,爸爸開工了。】
第一個稱她為綿綿、自稱爸爸的信息,她看了很久。——王蘊喊她蘇綿綿時,第一個綿輕聲,她猜他喊著應該是第二個【綿】字輕聲。
阿彬就是助理哥哥或叔叔?娃娃親和臉,七竅玲瓏的,猜不出年齡。
她回了個白眼表情。
她的卧室,一樓東向大主卧,陽光透過純白窗紗,覆向大床。窗邊的實木書桌,每個抽屜鎖芯上都掛著把鑰匙,拉開第一個抽屜,半屜子毛爺爺,上面還有一付全新藍牙小掛耳。
想了想,她拿了一杳錢出來,反手鎖上,耳機、鑰匙連錢一同扔進隨身書包。
阿姨煮的小湯圓加了甜酒糟,好吃。進門吃點甜?唔,她整碗都吃光光,阿姨開心的問,再來一碗?
卒。
用管理員密碼,她打開一樓大書房,玻璃大班台上鋪著幾迭帳本,她一本本翻看,名下資產頗多,涵蓋業務游移紅線邊緣的酒吧、經濟公司,也有實業工廠。
供奉佛像的小間,她沒進去。佛,不渡她。
錄好指紋,她下樓,在小區旁的自助銀行,給蘇曼轉了一萬元。附註:媽媽,榨了他一點零花錢,轉點給你。
不管他們之間什麼恩怨,拿他的錢孝敬蘇曼,她並不覺得不妥,也非背叛,再說,他給她,就由她處置,沒轉太多,怕蘇曼起疑心。
蘇曼回復:知道了。
她並不需要蘇曼說什麼暖心的話了,只要蘇曼好好活著,那句話怎麼說,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這話於她,從來只有一半主語,另一半主語終於出現了,卻發生了變異……
溫度是只酷酷的德牧,晚上被阿彬送回來,大立耳威風颯颯,烏黑深邃眼睛卻溫柔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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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涼信守諾言——次日一早,她吃完阿姨做的豐盛早餐,收到溫涼的語音信息:【有誰欺負你,告訴爸爸,咱們掀了課桌,打!】
她心頭充實,安定。
第一天就碰到聯合摸底考試。十齣年學生生崖,被摸無數次底。
課間,幾個女生聚在一起喳喳:班花要改主了?誰給鑒定有沒擦薄粉底液?
呸,學籍都不是咱們學校的,哪門子班花?李霄菡美了兩年晚節不保,也是冤,真想替李霄菡打腫那張臉。
可不是!晦氣,以後提起,都會說高叄那年轉來的那個比班花還班花。上午,男生扭頭角度、眼神出奇一致,賤。
別瞎衝動,有能耐在這時轉校,不是你能霸凌的主兒,誰還不想最後節骨眼來附中衝刺。
我就說說而已,李霄涵都不急,我急什麼……
蘇綿就在她們四張課桌后,是的,她們唧喳議論她並沒避開她本人。對最後一年空降轉校,不計學籍,高考前離校回原籍的她,她們並不准備接納。
她記下幾道題,中午發給鄭揚、王蘊。
在膳食社,幾個男生探頭探腦看她,終沒上來搭訕。
下午上課前,她又收到溫涼的語音信息:【膳食社伙食還習慣?】
【習慣,還蠻好吃。】她回復。
……
他很忙,早出晚歸,近一周,共處一室,碰不到一次面。
一天天,他踐行每天早、中、晚叄次語音信息。
他偶爾會說他今天做什麼,用涼冷的腔調喊她【綿綿】,她沒猜錯,第二個綿字輕音,很輕,輕得像個嘆息。
晚上的語音信息提示,總在十一點左右響起,最後附帶上一句【早點休息,晚安,綿、綿!】她聽叄遍,再奮戰兩個小時才上床睡覺。
有一次,他說,【咱們,不必非得爭個什麼最一流的大學。就那種身邊都是認真學習的就行了。】
她明白他的意思,他越來越有、父親味了。
有一次,他說,【忙完這陣,國慶放假我帶你去周邊兩日游吃喝吧,不打你屁屁,別怕。你房間門禁密碼改了?你幾個意思?】她想,他大概喝多了,但那句【你幾個意思】、真有意思。
這幾天,他們像靠語音聯絡的地異……什麼?
每天語音信息如期而至,她對著手機咬著唇皮、像看情書愉悅、輕羞地笑……
……
摸底成績出來,老師在上面念第一至第十二名。
她半眯眯眼,手握成拳頭。
“補充,並列第十名的是,剛轉校過來的蘇綿同學。”老師語音剛落,她拳頭緩緩放開,早前年級第一,現在滑落到班第十,年級要到50開外了?
一高高瘦瘦男生舉手,“老師,蘇綿同學以後正常跟我們排名唄。”
幾個同學稀稀啦啦附和。
瘦高男生轉頭看她,輪廓硬朗的下巴微抬,像種邀請。
她迎視他,應戰,她知道他,排名第一個的那個,章鈺。
吃完午飯,站在膳食社小花園,她給溫涼發了幾條長長的語音,說她只考了第十名,“太尬了,溫涼,開學后月考,我得再進兩名!明年高考……”
她還告訴他有個無聊男生叫章鈺,跟她叫板,這回,她毫無任何用意。
溫涼第一次給她打電話:“綿綿?”
“爸、爸。”
——兩人似都有點尬。
“需要給你找家教?”他涼冷腔調里摻著絲不太沉靜。
她認真思考,回答:“不用吧。”
“需要任何跟我說。”
她望著午後天上像綿花糖般一朵朵大雲團,聽著耳機里傳來像安撫著耳道的熟悉聲音,“綿綿,我不知道,以前,排名對你意味著什麼?現在,這東西可以排在你的身、心健康後面……”
她明白他的意思。但她想給自己這十齣年努力一個完整交代,像完整跑八百米、看完一本書,完整的愛一個人,直到筋疲力盡……
月考提前至九月底,國慶放假前分數出來。
她進了叄名,第七,章鈺掉到第二,第一是那個說【別瞎衝動】的女生,鄭蕊蕊。
放假前,一男一女在校門口對視,素白藍色塊校服,仿如最經典青春校園鏡頭。
“拜拜,蘇綿。”
“拜拜,章鈺。”她唇角掛笑,春節前下一個月考再說。她拼殺出了樂趣。
轉身,亮瞎人眼的炫酷藍阿斯頓馬丁跑車邊,站著那個已近一個月沒正兒八經見著的男人,微蹙眉,臉色似不爽。
“溫涼,我進了叄名,第7了,章鈺掉了一名。放兩天假,你不是說要帶我去哪……”一上車,她叭啦叭啦。
他趴過來,從她右手側拉過安全帶,頭一抬,唇抵向她說到【哪】字時剛剛好張開的唇。
男人的上唇嵌在她唇間——她睜大眼,視線一片模糊,嗡嗡嗡耳鳴——他略一停頓,吮吻起那兩片嫩甜嫩甜的唇瓣,舌頭從上唇沿擠了進去,撩磨過她上顎……
溫涼和她的第一個吻,不是禮節性蜻蜓點水似,一下場就是灼熱舌吻!
舌頭在她嘴腔里撩弄,遍及上顎、舌底、腮頰,唇瓣輪流含抿、親吮她上、下唇,發出毫不顧忌臊人的【嘖嘖】聲……
酥麻在嘴腔里漫延,上蒸騰向整個天靈蓋,下竄至腹間、腿間,“唔呃……”她怪怪嬌吟,傻傻張著嘴,身體軟軟往下溜,下面滲出一股濕暖,她緊緊拼攏雙腿。
他將唇瓣從她唇間撤開,指腹抹去她唇邊濕漬,她眼前依然是模糊的,心跳得像要蹦出胸腔。
“真他媽該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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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要開啟一些邊緣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