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0年開始的蟲洞爭奪戰讓聯合星系害怕了四百多年嗎？”秦枕趴在利維坦胸口，忽然開了口。
利維坦的手依舊將她的手完全包裹，指腹撫摸著她的掌心，呵了一聲說道：“你不用想著挑釁我，聯合星系並不是帕塔亞或者無人之地，這只是一個鬆散的聯邦。我沒有任何的國家自豪感，對於我而言，資本才是最重要的。”
秦枕卻對他的話彷彿充耳不聞，繼續說道：“七十年戰爭之後，沒過二十年。1363年，蟲族入侵。百年生死存亡之戰之後，帕塔亞和無人之地迅速在戰後崛起，只有聯合星系，一直在戰後的泥塘之中掙扎。帕塔亞和無人之地彼此忽視地度過了將近一百年，直到1611年，帕塔亞的平等派與保守派再次分裂。平等派的反抗軍叛逃到了無人之地，開啟了帕塔亞大量人員叛逃的序曲。帕塔亞目前將重點全部放在了無人之地上，我挺好奇，如果無人之地或者帕塔亞任何一方勝利了，他們還會容忍聯合星系的牆頭草行為嗎？”
利維坦再次輕笑，“無人之地吃不下帕塔亞。”
“所以聯合星系選擇支持無人之地。”秦枕稍微鬆了口氣，再接再厲道，“你們沒有兩邊投資，是因為覺得帕塔亞已經江河日下了嗎？”
“你想知道這些，是為了什麼？”利維坦終於願意睜眼看她，他的眼角怠倦地下垂著。
秦枕的大腦飛快地運轉著，她露出了一個平淡的微笑，“我當然有我的目的，無人之地在這次戰爭中能夠勝利，對我而言是好事。”
“你不想留在無人之地，但是卻支持他們。”利維坦唇角微微上翹，“不如你用你為什麼這麼矛盾的根源來跟我交換。”
秦枕冷靜地說道，“支持無人之地應該是所有正常人都能做到的判斷吧？至於根源，這沒辦法交換。我只知道，無人之地永遠也不會是我的家。”
“你的家是地球？你真的以為返祖地球人這個稱呼是真的嗎？”利維坦說話始終保持著一種淡漠，不算是嘲諷，也不算是警醒，就是單純的，不在乎。
秦枕搖了搖頭，“我知道返祖地球人只是一個分化人群的稱呼，但是，這不是我的理由。”
見她不肯回答，利維坦也沒有深究的意思，他打了個呵欠，隨意地說道：“與其關注這些你無法改變的事，你不如多關心關心自己未來的生活。”
秦枕表現得更加無所謂，“如果不是地球，那麼哪裡都一樣。”
利維坦伸手捏住了秦枕的下巴，讓她和自己對視，“寶貝，你這可不是一個正確的態度。”
“我已經過了需要監護人的年齡。”秦枕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那個人還要求你教育我熱愛生活嗎？”
“唔……我的交易條件之一是，讓你心甘情願留在聯合星系。”利維坦倒是非常誠實地回答了這個問題，順便說道，“如果你配合一點，那麼我會省事多了。”
秦枕一怔，脫口而出，“為什麼？”
“我對理由並不感興趣。”利維坦拍了拍秦枕的背，“幫我把光腦拿過來。”他非常理所應當地使喚秦枕，目光在秦枕身上一掃而過，沒什麼興趣地說道：“把衣服穿好，我需要跟你簽一個合同。”
秦枕彎腰撿起地上的裙子，再次套上身。然後按照利維坦的指示，拿起了另一邊書桌上的普通14寸大小的光腦。剛走回去準備將光腦遞給利維坦，利維坦卻舒服地躺在那裡，繼續指揮道：“打開。”
秦枕看了他一眼，保持了耐心，坐在他的大腿邊，乖乖地打開了光腦。利維坦伸手拿起一個較厚的靠墊塞在了自己背後，半坐起身，伸手按了一下光腦的指紋輸入按鍵，光腦的投影器自動運轉，在空中投影出桌面，利維坦再次躺了回去，沒什麼精力一般地說道：“打開那個合同的軟體，第一個合同打開，你看完了在最後錄指紋和虹膜簽名就可以。有問題再叫我。”說完這話，他迅速閉上了眼，彷彿已經睡去。
秦枕猶豫地看了他一眼，按照他的說法打開了第一個合同，第一段就是乙方秦枕，丙方利維坦，甲方……秦河？她盯著投影屏的上面的叄方，第一次茫然了，秦河是誰？她努力回憶這個名字，但是無論是原主的回憶還是自己的回憶里，從來都沒出現過這個人名。
這份文件用的是帕塔亞語，秦枕完全能夠看懂，帕塔亞語言之中，對於人名會用著重號表示姓氏，這種語言更加類似於拉丁語系，使用叄十二個基本字元以及四個音調符號來組成不同的單詞。用英語作比較，秦枕這個名字在帕塔亞語言里應該是“QIN' ZHEN”，而乙方則是“QIN’ HE”。所以秦枕能夠看得明白這個人跟她一樣姓秦，但是，秦枕這個名字是她從自己原來的世界帶過來的，並且音譯成了帕塔亞語，為什麼對方也是這樣的音譯？這算是巧合嗎？還是對方使用了一個仿造她的名字的假名？秦枕再次看了眼利維坦，忍住了現在就詢問的衝動，她記下這個疑點，繼續往下看。